第84章 親愛的小木頭(2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11962 字 4個月前

李少笑罵,空口無憑,若真心的,那就該表示表示。

這不,今兒麗人行又接了十幾個大單。

……

天擦黑的時候,酒樓已經掌了燈,聞風而來的人一波接一波。

我掃了眼滿座的賓客,輕錘了下發沉發痛的小腿,撩起麵紗一角,喝了口解酒湯。

正在此時,李少疾步匆匆走了過來,他渾身酒氣,臉喝得通紅,可卻越發精神奕奕,這男人手撐在櫃台上,給自己剝了個橘子,扔進口裡,腮幫子鼓鼓得,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瞧賬本,斜眼覷我,笑道:“難為你,今兒跟著站了一整日,累了吧。”

“還行。”

我從櫃台找了隻乾淨杯子,給李少倒了杯解酒湯,笑道:“多虧你今日進出斡旋,否則我一人真撐不下來。”

“自家生意嘛,肯定得上心。”

李少大手一揮,將醒酒湯一飲而儘,湊近,低聲笑道:“妹子,咱再觀察幾日,若是以後有今日三成火,我覺著就能開分店了,沒想到啊,你這小婦人還真是個能人啊。”

“大東家過獎了。”

我端起解酒湯,笑著與李少碰了杯。

忽然,酒樓傳來陣騷動。

先是外頭人頭攢動,驚呼聲此起彼伏,裡麵用飯的食客好奇地打量,最後也不知識誰說了句,袁大相公來了,好家夥,一樓二樓的食客聞風而動,不論是高門貴少還是普通百姓,皆跑去門口圍觀。

我和李少互望一眼,袁大相公,袁文清?

他怎麼會來?

我慌得趕忙往手上倒了點酒水,整理了下頭發,剛轉出櫃台,就看見從外頭走進來個三十許歲的男人,頭戴方巾,穿著月白色直裰,俊朗非凡,眉頭總擰著憂國憂民,一臉正氣,不是袁文清是誰。

我和李少趕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見禮。

“妾身見過大人,快請。”

我側身將袁文清往裡請,心裡簡直像打翻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同時犯起了嘀咕,是袖兒請她表哥來的?還是李昭支使他來給我酒樓造勢的?

“大人來是……?”

我小心翼翼地問,同時讓莫管事趕緊去倒杯茶來。

誰知袁文清佯裝不認識我,隻是笑著衝我和李少點點頭,四下環視了圈,道:“本官剛從宮裡出來,路過此地,聞見股異香,尋香而至,原來是這麼個好吃食,二位便是酒樓東家?”

“是、是。”

李少滿臉堆笑,忙捧上茶。

“瞧著生意很紅火啊。”

袁文清接過茶,抿了口,笑著問:“敢問還有位子麼?本官想和同僚用個飯。”

在說這話的時候,袁文清目光坦蕩,微笑著衝我點了下頭。

我明白了,這大概是袁文清自行過來,他在幫我。

“真是不好意思了,大人。”

我屈膝,歉然一笑,裝作十分難為情:“今兒位子都滿了,外頭還有好些人等著呢,這、這……”

此時,不斷有人上前來,說可以把位子讓給袁大相公。

袁文清笑著衝眾人抱拳,忙說不用了,溫和道:“既如此,那本官明日來吧。”

我計上心頭,再次屈膝,磕磕巴巴地尷尬笑道:“真、真是對不住了,明、明日的單子也排滿了。”

袁文清一怔,也沒惱,將茶杯還給李少,笑道:“看來的確是美食,等等又何妨呢,若哪日有了空位,煩請二位東家給本官留一個座兒,到我府上遞個消息,本官到時候再來。”

說罷這話,袁文清讓隨從去打了壺酒,笑著離開了。

“大人,草民送送您。”

李少忙不跌往出走,回頭偷偷衝我豎起大拇指,紅光滿麵地去送袁文清了。

……

我望著袁文清遠去的背影,莞爾。

原本我根本沒敢想請袁文清來,畢竟這人名頭太盛,是長安城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於是退而求其次,找了朱九齡。

沒想到,袁文清居然來了,他待我,還是很厚道好心的。

我知道,袁文清這一出麵,酒樓的生意肯定會上好幾個台階。

多謝了,袁大相公。

……

火鍋店一直經營到亥時,這才關門。

我沒讓夥計們拾掇,而是去春一醉酒樓,現叫了四桌飯,開了幾瓶好酒,請忙亂了一整日的廚子、小二還有彈唱妓.女用飯,挨個兒敬酒,並且每人發了一吊錢。

等吃了會兒飯,我和李少、莫管事就去清點賬本。算上李少宴請的各位富商、貴少們的禮金、酒樓收入,再加上酒水、彈唱妓.女抽成,後麵幾日的定金,零零總總,今兒一共入賬兩千五百六十一兩。

好家夥,居然掙了這麼多!

高興之餘,我又單開了個小席麵,同李少、莫管事吃了幾盞酒,三人笑著回顧了下今日趣事,還有以後怎麼經營。

酒過三巡,已至子時,我挽起袖子,在後廚幫著夥計們洗了會兒碗筷,猛地記起,今日十五,是和李昭約好了見睦兒的日子。

我趕忙洗了手,讓阿良和雲雀去套車,忙不迭往那個家趕。

就說麼,今兒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原來是這個。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家裡的後巷。

我提前下了馬車,一把將麵紗扯下,急匆匆往家裡跑,後頭打燈的雲雀連聲喚:“夫人慢些,仔細跌倒了。”

離得老遠,我就看見屋簷下的懸著兩盞大紅燈籠,門口立著兩個帶刀護衛,胡馬公公手裡拿著拂塵,來回在原地擰,看見我來了,他麵上一喜,用帕子抹了把臉上的汗,忙不迭迎了上來,先給我見了一禮,隨後笑著嗔我:

“夫人怎麼才回來哪,陛下都等了您兩三個時辰。”

“哦、哦。”

我連聲應著,從袖中掏出張銀票,塞在胡馬手裡,笑道:“今兒酒樓開業,給忙糊塗了,差點忘了這事,這是我的一點子心意,公公拿著喝茶吧。”

胡馬忙將銀票推給我:“老奴怎敢收您的銀子呢。”

“要的要的。”

我按住胡馬的手,給他屈膝見禮,笑道:“小木頭在宮裡多虧公公照顧了,快拿著,也算安我的心。”

胡馬深深地看了眼我身後的雲雀,笑了笑,將銀票收下,隨後,側身帶著我往裡走,輕聲道:“陛下從沒有這般等過人,他今兒把所有政事推了,說頭疼,早早就抱著小皇子出宮了。知道您酒樓開業,陛下親自下廚,給您做了好幾道菜呢,哪知左等右等都不見您來,他後麵實在生氣,就派人以長安公子和風和先生的名頭,往酒樓送了幾盆花,暗示您快回來,您、您怎能視而不見呢。”

“啊?”

我詫異不已:“他送花了?我沒看見啊。”

這是實話,今兒太忙了,真沒發現。

“哎!”

胡馬重重地歎了口,嗔道:“不管怎麼樣,您哄哄他吧,陛下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呢,臉色難看得很,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哦。”

我隨意應了聲,提著裙子,快步往上房行去。

許久未回來了,小院依舊乾淨整潔,各屋裡點著燈,草叢裡的夜蟲鳴叫得正歡,仿佛對這悶熱夏夜宣示不滿。

我雙手使勁兒在裙子上蹭了幾下,這才推門而入。

繞過正廳,轉而進了內室,一瞧,李昭此時穿著寢衣,正坐在西窗邊看書,他黑著張臉,冷冷地朝我剜來,一句話都不說。

我乾笑了下,衝他點點頭,便算見過了。

“睦兒,娘回來了。”

我三步並做兩步,淚眼婆娑往炕那邊衝,兒子此時就安安靜靜地睡在炕上,模糊間,我看見兒子好像新剃了頭,又變了個樣,更好看了。

誰知,我剛碰到睦兒身上蓋得小被子,忽然看見李昭抬手,將手裡的書猛地摔到地上,朝我喝道:

“一身的酒氣,誰許你碰他的,站遠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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