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分寸(1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11782 字 4個月前

第175章--分寸

李璋的秘密, 除了那份要溢出來的奪儲野心外,還能有什麼?無非是張達齊罷了。

不得不說,張韻微真是個很通透敏銳的女人。

她清楚, 十年前張達齊傾張氏嫡係全力逃脫製裁,於李昭, 始終是把懸在頭頂的劍和恥辱;

她還清楚,我時時刻刻在提防著李璋反撲, 畢竟在儲位確定前, 哪怕生了點變數,都有可能全盤皆輸。

所以, 張韻微提及李璋的秘密,的確讓我動心。

我想去撫鸞司瞧眼, 於是去向李昭討主意。

李昭沉默了許久, 他斜躺在貴妃塌上,摩挲著我的背, 笑著說:“朕曉得你心裡怎麼想的, 其實真不用擔憂,那個人唯的指望就是璋兒, 等小風哥回來後, 大事就能定下了, 璋兒也會儘快去平涼就藩,無兵無權無銀子,張達齊就算有通天的本事, 也沒用,且放寬心罷,朕絕不會讓幼時廢太子之爭和當年的三王之亂再來回。”

是這麼個道理。

我依偎在他身邊,同他實話實話:我高家和張家三代人近三十年的恩怨, 輸輸贏贏都是過眼雲煙,張韻微生都被家族利益困住,若這是她生命最後程,她既想見我,那我想圓她個夢。

記得李昭笑了笑,重重地長歎了口氣,柔聲道:這個女孩可恨,卻也可憐,她若安安分分地待在澄心觀裡,彆作妖,朕過幾年興許就會放了她。瞧她前前後後那做派,心裡還是有恨,恨朕、恨璋兒兄妹,更恨姓張的……罷了罷了,你既想去看她,那便讓黃梅安排罷。

……

*

雖說到了五月,清晨還涼森森的。

我起的時候,李昭還在酣睡。

我將被子裹在身上,盤起腿,手撐在下巴上看他。

他頭發稍有些淩亂,麵容清雋,雖年過四十,可這麼多年仔細保養著,瞧著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兩鬢的斑白更給了他種成熟不羈的魅力,真是越瞧越喜歡。

隻見他皺起眉頭,夢囈了幾句,叫了聲小木頭,隨後痛苦地哼了幾句,迷迷糊糊地斥罵:“朕不想聽這些狡辯。”

緊接著,他咳嗽了通,手憑空揮舞,像是驅趕什麼:“滾!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害朕!”

我忙抓住他的腕子,摩挲著他發涼的胳膊,輕輕地放進被窩裡。

我搖頭笑笑,把手搓熱了,還像往日那樣,用手掌輕輕地揉撫他的心口,果然,他漸漸平靜了下來。

“唔…”李昭舒服地長出了口氣,醒了,他睡眼朦朧地看著我,手熟稔地攬住我的後腰,斜眼瞅了下紗窗上的微藍月色,打了個哈切,將我往懷裡扯:“還早著,再睡會兒。”

“不行啊,今兒上午事多,得提早準備準備。”

我窩在他懷裡,手故意撩撥他。

男人清晨多欲,沒會兒,他就“怒”意昂然了。

“乾什麼,嗯?”

李昭擰了下我的手,狠狠地親了幾下我的臉,壞笑:“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四十坐地吸土,朕遲早要死在你這小淫…貓的懷裡。”

“哼。”

我翻了個白眼,手指卷著他的頭發玩兒,也說起了葷話:“必須讓你按時給本宮交糧,省的你有力氣去招惹旁的女人,那我才不乾哩。”

“瞧你小氣的。”

李昭翻身,手捏住我的下巴搖,挑眉笑:“來,朕這就給娘娘上交龍糧。”

正在我倆鬨騰時,小腹忽感陣刺痛,我皺眉痛苦地悶哼了聲。

“怎麼了?”

李昭緊張地問。

“昨兒貪涼,吃了幾口冷酒。”

我強笑道:“估計身上快來了,肚子就有些疼,不打緊的。”

“你也該小心些,咱們這個年紀,最是要注意保養。”

李昭沒再癡纏,他側躺下後將我摟在懷裡,大手覆在我的小腹上,輕輕地揉,柔聲問:“還疼麼?”

“有點。”

我蜷縮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乾淨清冽的茶香,痛楚登時減輕了不少。

“今兒不是鈺兒的嫡三子周歲麼,我讓人去庫裡挑了好幾件賀禮。個是麒麟金鎖,是當年暘暘、朏朏滿月的時候,地方官員奉上的貢品,鎖上刻了“暗八仙”,金圈上嵌了紅寶石、綠鬆石和珍珠,又精致又好看,便給那孩子罷,另件是套定窯燒出的茶具,觸手溫潤如玉,半點瑕疵都沒有,我想著老三素日裡喜歡飲茶,並都給了他罷。”

“隨便賞些便好,用不著太費心思。”

李昭閉上眼,輕聲呢喃。

忽然,這男人不知想起了什麼,樂得噗嗤笑。

“怎麼了?”我忙問。

“剛咱倆親昵,倒讓朕想起睦兒了。”李昭將我掰正,刮了下我的鼻梁,眼裡的寵溺和驕傲遮掩不住,搖頭無奈道:“朕派去伺候他的密探前兒遞來消息,說這小子近來和榮國公的孫女謝韶敏走得近。”

“嗯”

我登時來了興致,忙道:“我記得這個韶敏丫頭仿佛是榮國公長子--謝子喬的小女兒,比睦兒還大歲哩。”

“正是呢。”

李昭笑道:“子喬多年來鎮守邊關,戰功累累,這回小風哥去打越國賊人,正是謝將軍在旁護駕,他女兒打小跟著父兄出入軍營,生的是英姿颯爽,尤精馬術和騎術,還手把手給睦兒教哩。如今這韶敏丫頭步步跟在你兒子跟前,口個小風哥地叫,真不害臊。”

李昭刮了下我的臉,笑罵:“你瞅瞅,這小子身邊總少不了妙齡女郎,前有羊川媚、淩霜,後有這謝韶敏,對了,他小時候還有個口頭娃娃親,就是你妹妹盈袖家的丫頭,嘖嘖嘖,朕這般絕世癡情好男兒,怎會生出如此風流的兒子,也不知他像了誰。”

“呸。”我朝他的臉輕啐了,壞笑:“你這是變著法兒的誇自個兒呢,真不要臉。”

“本來就是嘛。”

李昭湊上前,吻了下我的唇,忽然歎了口氣:“朕自打有了你,便冷落其他女子,此生將貴妃給負了,這些年她獨守後宮,名分、子女和寵愛樣都沒有,朕也想不到旁的法子來彌補虧欠,近日反複思量,隻能下輩的孩子們上補償她。”

我皺眉細思。

他對貴妃虧欠,無非落在是情分和皇後之位上。

“你是說羊川媚麼?”我忙問。

“嗯。”

李昭點了點頭,柔聲道:“朕冷眼觀察了多年,川媚這孩子出身清貴,品性純良,同咱小風哥算是青梅竹馬,你還記不記得淩霜那事?睦兒被挑唆得瘋魔了,誰的話都不聽,將那婢子私藏在羊府,最後還是川媚站出來,有條有理地指出那孽障的錯處,咱兒子如同醍醐灌頂般,當即就醒悟了,還給川媚行了個禮呢,你細想想,這厚臉皮在從哪個女孩兒跟前這樣服軟過?從時候起,朕就特彆留心這丫頭,羊家本就是經史世家,她的學士智慧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懂本分、知進退,心胸豁達,脾氣也好,配睦兒最合適了。”

“確實不錯,我有個主意。”

我點點頭,笑道:“等睦兒回來後,讓川媚也到咱們府裡讀書,兩個孩子多多接觸,培養下感情,就好比咱倆。”

“咱倆怎麼了?”

李昭壞笑著問。

“當年我給長公主當伴讀的時候,可不就跟你在塊讀書?”

我抿唇,垂眸羞澀笑,學他小時候的口吃:“你、你敢說…小、小、小時候沒偷偷喜歡我?”

“胡扯,明明是你喜歡朕,巴巴兒地給朕送香茶荷包,。”

李昭故意把耳朵湊過來,壞笑:“這就足以說明,某些人從小就不懷好心,專門勾.引朕。”

我眉挑:“如果某些人不騷,我能勾引得動?”

“你還真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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