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矛盾重重(1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9817 字 4個月前

第196章--矛盾重?重?

見妹妹這般傷心,張達齊輕撫著素卿的胳膊,耐心地柔聲哄:“沒有,璋兒?怎麼會嫌棄你呢?不是哥說你,你也是的,怎麼能當著下人的麵兒?做出?如此不堪的舉動呢?你都是抱孫子的人了。”

“可?、可?我恨啊!”

張素卿狠狠地瞪著床榻上的李昭,又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她兒?子,躲在她兄長?身後,將褻褲穿起?來,委屈地埋怨:“那畜牲說我糟踐茵茵,天地良心哪,若不是為了璋兒?,我會委屈茵茵去和那個什麼營的老頭子睡嗎?”

“哼!”李璋忽然重?重?地摔了下袖子,兩指指向他母親,憤怒至極,連脖子都氣紅了:“我說了多少?遍,讓你彆偷聽我和嶽丈等人的談話,你怎麼老毛病又犯了!!誰讓你擅作主張找蘿茵的!”

張素卿被李璋這雷霆怒斥嚇著了,身子頓時一咯噔,她又慌了,急得眼珠子左右亂看,竟開始空口說瞎話:“我、我沒偷聽,是茵茵,她過去聽牆根兒?,她說要幫你的忙。”

“你還狡辯?!”李璋氣得上前一步。

“璋兒?!”張達齊將他妹子護在身後,臉頓時陰沉下來,皺眉嗬斥:“怎麼對你母親說話的?”

轉而,張達齊語氣緩和了幾分,苦口婆心地教誨李璋:“你要理解你母親,當年她親眼看見你外?祖撞柱自儘,緊接著被你父親當眾羞辱,關了十多年,她真的承受太?多了,你瞧瞧,她這滿頭的白發都是因思念你長?出?來的,子不嫌母醜,就算她言行出?格些,也是宣泄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怨氣,你要理解她,她一個女人家,強撐了這麼多年,很不容易的。”

見兄長?護著她,張素卿開始小聲啜泣,緊接著號啕大哭,拍著腿,潑婦罵街似的哀嚎:“我生了個什麼鐵石心腸的兒?子啊,當年若不是有了你和你妹妹,我早都讓小梁子毒死了李昭小兒?,哪能輪得到他今日欺辱絞殺我張氏滿門?!我這兒?子如今還怨恨上我了……”

“你夠了!”

李璋打斷他母親的抱怨,胳膊指向床上麵無表情的父親:“難道?是他冤枉了你?難道?當年你沒在勤政

殿親口承認和姓秦的太?監苟且?”

李璋恨得咬牙切齒,一個大男人,淚流滿麵:“你但凡安生些,他能廢了你?你後半輩子就算不如高氏受寵,可?也能和鄭貴妃一樣滿身尊榮,可?你呢?你就那麼貪床上那點子事?就這麼不甘寂寞?你知道?如今長?安和滿朝文武如何議論我麼,居然說我是你和……”

說到這兒?,李璋打了自己一耳光,低下頭悲憤痛哭。

我明白了。

昨晚上睦兒?決定以牙還牙,派人在城裡散播李璋的流言,說他乃張素卿和張達齊兄妹**生下的兒?子,又說他和自己親妹妹也不乾不淨……

我心裡暗歎了口氣,這件事一直是李璋的心結,如今驟然被提起?,成了朝臣百官茶餘飯後的笑柄,他焉能不恨。

這時,張達齊走上前去,想?要輕撫李璋的胳膊,卻被李璋一把甩了開來。

張達齊倒是鎮靜,柔聲勸慰:“璋兒?,莫要為這麼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動肝火,政敵之間?相?互攻訐,什麼不堪的話都能說得出?來,什麼惡毒的事也能做的出?來,這個時候你要做的就是鎮靜,仔細想?想?接下來如何做,莫不如讓假徹底變成真。”

說到這兒?,張達齊唇角掀起?抹和善的笑,眼裡卻含著銳利的殺意,看向床榻上病懨懨的李昭:“學學你的對手李睦,有仇報仇,當街斬殺害了胡馬的太?監,做事乾淨果斷……”

“張先?生這是在教本王做人做事?”

李璋忽然打斷張達齊的話頭,他上下掃了眼男人,鼻孔發出?聲冷哼:“我想?你是讀過書的,應該知道?何為尊卑的,這天下姓李,不姓張。”

“是。”

張達齊忙往後退了幾步,躬身朝李璋見了一禮,笑道?:“齊王,草民方?才失禮了。”

我一怔。

不久前老陳曾說過一嘴,說從?前前後後發生的事來看,甥舅之間?仿佛已經有了嫌隙,這時候李璋正是用人之際,而張達齊又是個多智陰損之人,他大概不會因為一點流言蜚語,就與舅舅客氣疏遠至此吧。

這時,一旁立著的張素卿仿佛也察覺到了不妥,她一會兒?看兒?子,一會兒?又看哥哥,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了?你們不高興是因為我麼?”

言及此,張素卿忽然連連折腰給?李璋和張達齊致歉:“對不住,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錯。”

張素卿噗通一聲跪下,雙手抱成拳,跪著朝兒?子行去,驚慌地哀求:“璋兒?,你不要生氣,全都是娘的錯,求求你彆動氣,會犯病的,娘錯了,娘真的錯了。”

張達齊瞧見此,趕忙過去把妹妹攙扶起?來,歎了口氣,心疼地訓斥:“你怎麼能給?兒?子下跪呢?彆這樣了,聽話,待會兒?過去把藥喝了,早些歇息。”

張素卿猛地推開她哥哥,扁著嘴氣道?:“我兒?子說得沒錯,你是臣子,不能對他不敬。”

轉而,張素卿又一把抓住張達齊的袖子,淚眼盈盈:“哥,你不能放棄璋兒?哪,你是他親娘舅,高妍華能靠兒?子爬起?來,咱們家也能靠璋兒?重?新繁盛的,快,你去給?璋兒?賠不是,我兒?子身子不好,不能動氣的,你趕緊去給?他跪下磕個頭,他會原諒你的。”

張達齊見素卿說話如此顛三倒四,連聲應承,他環住妹妹往外?走,走到小門?口時停下,扭頭望向背對著他的李璋,男人眼裡含淚,微微搖頭:“再?怎麼樣,她都是你娘,這世上誰都會背叛你,惟有你娘不會,她是最疼你的。”

李璋獰笑了聲:“那您呢?張先?生。”

張達齊沒言語,扶著張素卿出?去了。

……

殿裡再?次陷入了安靜,宮燈裡的燭焰似乎感到了不安,左搖右擺。

脂粉和龍眼核般大的珍珠散落了一地,雖說焚著龍涎香,可?依舊遮蓋不住那腥臭的尿味。

李璋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淚,端錚錚負手而立,站在拔步床前,麵無表情地盯著李昭,他讓小武去換身衣裳,讓我打盆水來,給?陛下擦洗。

我擔憂地看了眼這對父子,低頭疾步走了出?去。

瞧著今晚這架勢,張達齊是對李昭起?了殺心,夠很的,李昭永遠消失,隻要我們找不到,那麼勤政殿昏迷的那個假的,就永遠變成了真的。

在我打水的時候,換了衣裳的小武來小廚房尋我,同我說,他已經將李昭的位置報給?了大福子,密道?裡的衛軍挖掘

得很快,估計天明就差不多了,並且,他還將杜仲寫在帕子上的病症和方?子交給?了杜老,杜老改了兩味,已經去製作丸藥了,估計得兩個時辰才能送來。

還有一事,蔡居私下逃了,哪知正好被守在城外?的五軍營斥候抓住,拷問下才知,蔡居察覺事有不妙,連夜收拾細軟,準備去找小明珠,後半輩子隱居,不再?摻和進爭儲奪位,哪知命不好……

……

在我和小武端著水盆進到正殿時,發現李璋依舊直勾勾地盯著他父親,而殿裡的其餘太?監則在拾掇滿地的狼藉。

我過去給?李璋屈膝見了一禮,從?櫃中抱出?床新被子,給?李昭把淋了尿的那床換去,隨後,我又擰了個手巾,跪在床邊,替李昭擦洗頭發和臉上的臟汙。

李昭閉著眼,他呼吸依舊虛弱,興許擔心我被李璋察覺出?不對勁兒?,他看向李璋,與他兒?子對視,勾唇淺笑:“怎麼這幅表情,外?頭的事不順?”

李璋冷笑了聲,用小指抓了下側臉:“順不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父子倆不說話了。

李昭盯著床頂發呆,李璋則盯著地上散落著的一顆珍珠出?神。

這時,李璋彎腰拾起?那顆珍珠,指尖摩挲著珠子,不知想?起?了誰,眼圈忽然紅了,他將珠子緊緊攥在手心,恨道?:“我給?過你機會,但凡你能容得下明珠一丁點,我今日也不會造反,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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