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你生,為你死·24(1 / 2)

少年已經是成年男子的體格, 清瘦的身形頎長修韌,他的雙眉如遠山蒼黛, 眸中像是淬了星子, 顧笙在他眼中看見了自己的略顯緊張的影相。

少年擅長讀心, 好像一眼就看出了她所有的思緒,他沉浸其中,仿佛與顧笙玩鬨,多年之後,每經回想,這都是他這短暫的一輩子之中最.歡.愉.的事。

他不懂.風.月, 一切不過都是順著.本.能.罷了。

白子卿也沒甚滔天野心, 去爭, 去謀,去奪,所做一切也都是為了顧笙。她說過, 想要他成為一代良主,福澤天下, 那他便去照做。他對這個世界沒甚感情,對弱者也毫無憐憫,天下蒼生從來都與他無關。

但隻要顧笙讓他去做什麼,他一定會辦到。

“子卿, 下去吧。”顧笙強裝鎮定。

少女容色明媚,冰機皓骨,眉目魅人, 白子卿想起了她身著大紅色長裙模樣,他突然蹙眉,說:“待大局定下來,我要把你關起來,你隻能呆在後院,給我生兒育女,不準再見任何男人!”

少年仿佛無形中釋放出了一股威壓,直接對顧笙實施壓迫。這話是明明白白的宣示主權。

他口口聲聲喊她主子,但所做之事,所說之話,卻是無比霸道蠻橫,像一個情竇初開的紈絝,對自己心儀的姑娘,怎麼.強.勢.怎麼來。

而顧笙天生嬌.軟.羸弱,被白子卿困在懷中時,整個人顯得嬌小又脆弱。白子卿喜歡極了這樣的強弱差距。他可能天生如此,即便十年的奴仆生涯也不曾消磨了他半分的.強.硬。

盛暑的風頗.熱,攪的人心浮躁不定,顧笙看著少年的臉逐漸的靠近,她的心像是被一點點的蠱惑……

這時,樹下的細作不見了,一白衣公子被華服美裳的女子步步緊逼,直至後背被抵在水桶粗細的老槐樹下,那公子被女子跳下巴:“公子溪,你派人給本郡主送了情信,這幾日又對我視而不見,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想學你那個王兄……哦,不不對,現在應該稱呼王姐!你也想學她一樣,四處撩.撥?”

慧沁郡主話音剛落,顧笙的細.腰.被白子卿狠狠.掐了一下,像是以示懲戒。

顧笙瞪了他一眼,她幾時四處撩.撥了?

而這時樹底下的兩人已經開始糾纏,公子溪是個心高氣傲的,還從未被女子這般.調.戲.過,他說:“休得渾說,我,我從未給你送過情信!”

慧沁郡主和她母親長公主一樣,閱男無數,而且對白嫩清秀的少年情有獨鐘,公子溪又是楚王最.寵.信的兒子,這無疑讓慧沁郡主更加興奮。

將來,若是太子笙在晉國有任何的閃失,公子溪就會成為楚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一想到自己可以將未來的楚國君王摁在.自己的.身.……

慧沁郡主一手摁住了公子溪,一邊當著他的麵,將手伸入懷中,掏了一封手箋出來,濃厚的妝容笑出了細細的褶子:“小東西,還不承認?你敢說不是你的字跡?你們楚人都是這般口是心非的麼?你是這樣,你那個王姐也是如此。口口聲聲的自持清高,還不是撩了無數男子!”

話音剛落,顧笙又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顧笙:“……”她都乾了什麼?名聲壞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公子溪看清了手箋上的字跡,的確是他筆記,但問題來了,這份書信根本不是他所寫,是想蓄意陷害他?!

想讓他.失.身.?

公子溪麵色緋紅,遠在楚國時,就聽聞過長公主母女兩人,除卻晉國的權貴們不說,即便是楚國之中,也有不少人與這對母女有過幾夜.雨.露,貴族中人甚至於還聚在一塊,探.討這對母女的優劣之處。

極致的.荒.淫,卻也是極致的勾.人。

但凡聽聞過這對母女的男子,都想親自試試,晉國的交際花母女是否真如傳言中一樣的風.騷.。

公子溪漲.紅了臉,少年畢竟已經不是雛兒了,又被慧沁郡主這般直接.奔.放的對待,公子溪甚至隱隱期待著會被對方如何……

如此一來,等他回到楚國,也能和慧沁郡主的那些裙.下.臣.們探討心得。

公子溪看著慧沁郡主的眼神,不像是男子對女子該有的垂.涎,而是充滿了求知欲,恨不能從毀沁郡主身上學到什麼風.月.精.髓。

“是,是又如何!我看上你,你要怎麼說?”公子溪沒甚底氣,楚王和繼後的溺.寵,將他養成了如今自負孤高的樣子,他對太子之位勢在必得,從不將顧笙放在眼裡,事實上不過是個沒有腦子的慫包。

顧笙看的一愣一愣的,就見慧沁郡主突然將公子溪打橫.抱.起起來,嫵媚一笑:“虧得你有眼光。”

顧笙被白子卿困在樹乾上,她目睹著慧沁郡主將公子溪抱.入了一側的偏殿。

而且還是公主.抱。

公子溪在慧沁郡主懷.中,白皙纖細的手抓緊了郡主的衣領。

這……

顧笙震驚之餘,對上了白子卿同樣求知若渴的眼神,“主子,想不想去看看?”

顧笙板著臉:“不想!”

白子卿幽眸含笑,也沒說什麼,四下已經無人,而且今日的宮宴就是為了白子卿而設,他二人總能一直不露麵,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兩個偷偷摸摸的乾什麼去了。

白子卿抱著顧笙跳下了樹乾,二人正要往筵席處走,係統又發出欠揍一般的聲音:“帶著反派去偷看牆角,增加一個時辰的生命值。”

顧笙:“……現在正值嚴打和諧期,你覺得這樣合適麼?”

係統:“宿主,這任務是時空局的決定,反派太純潔,難道想讓他用意念生孩子?就當是啟蒙教育吧。”

顧笙:“……”她一點都覺得反派純潔!他也根本不需要啟蒙。

顧笙感覺自己快要苟不住了!

白子卿牽著顧笙離開,發現她僵在原地,像是失神一樣,其實這個畫麵已經不陌生,顧笙時常思緒放空,好像神遊在外。

“主子?”

“那個,你想去看看麼?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白子卿像得了鼓勵的孩子,聞言,直接牽著顧笙就大步走向偏殿。

跨過圍欄,顧笙被白子卿提著腰肢.抱了.起來,隔著一層菱花木窗,隻聞陣陣充滿.幻.想.刺.激的古怪聲音傳了出來。

待窗欞被推開了一個縫隙,映入顧笙眼簾的是這樣一副光景,隻見兩.層.交.疊,公子溪被豐.腴的輪碩郡主困在了下麵,麵目詭異的抽搐著,說不清是.歡.愉.還是痛苦。

就在箭在弦上,最為關鍵的時候,顧笙的雙眼被人蒙住,緊接著就被白子卿帶離了偏殿。

係統似乎意猶未儘:“嚶嚶嚶,我還沒看夠!不過,恭喜你宿主,完成了這個艱難的任務,獎勵生命值一個時辰。”

顧笙麵沉如水,不想搭理係統,白子卿的臉色也不甚好看,任務雖是完成了,但反派並沒有細看,不過隻是瞄了一眼就帶著顧笙離開了,用他自己的原話來說,那就是:“沒甚美感,不看也罷。”

不過,顧笙心裡升起一絲困惑。

以公子溪孤高的性子,怎會主動給慧沁郡主這種人寫情信?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方才和白子卿一起親眼目的了一場生命大和諧,她麵.紅.耳.赤,心率加快,手心冒汗,白子卿的存在感被無限放大,仿佛他的氣息也無孔不入的侵.蝕著她。

係統:“宿主,你又冒粉紅泡泡了,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你也想和釀釀嗆嗆,呀哈哈哈……”

走到筵席處之前,顧笙撇開了白子卿的手,徑直走到楚國的席位上,周梁之見她與白子卿一同過來,加上顧笙臉色粉.紅,一雙霧眸染春,眼簾忽而抬起,忽而又閉上時的神情,宛若是個方才經曆了一場什麼.激.蕩.之事的小娘子。

如今,周梁之已經知道自己國家的太子是個女子,此前對顧笙的敵意大大降低,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子,孤身一人在晉國為質,能活到今日已是不易,而且周梁之親眼看見過顧笙在火場救人,又親手燒了巫祝一事。

那日夏風獵獵,顧笙著一身豔紅色長裙,美的如夢如幻,而且身懷絕技,即便是如今全天下最有名望的劍客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然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子笙竟然早有遠慮,十年前帶回楚國王宮的狼孩,竟然是晉國的公子!

周梁之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顧笙,對這位楚太子十分好奇,她若是真是神女降世,那一定要請回楚國,好好供起來啊!

宴席開始沒多久,公子溪就顫著雙.股入了席,而慧沁郡主隨後也到了,她容光煥發,像是采..陽..補..陰的.妖精。

顧笙瞄了一眼,這二人未免也太快了些,從一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才半刻鐘的時間。

公子溪感覺到顧笙瞄著他的下腹看,白裡透著粉潤的臉露出更加精彩的表情:“你,你看甚麼?”

顧笙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想虛假的和公子溪談什麼“兄弟”情誼,她無非隻是好奇。

“子溪,你的嘴.被人咬過?”

公子溪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方才被慧沁郡主壓了,而且不消片刻就“死”在她手裡,那些回國後凱凱而談的貴族世家們所言極是,慧沁郡主果真是個極品。

周梁之也一眼就看出了公子溪的端倪來,正蹙著眉打算要勸說幾句時,公子溪突然一手捂著胸口,方才潮紅的麵容突然煞白一片,緊接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中,公子溪的白玉小臉,由紅轉成白,再有白轉為暗青,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是失去了所有意識。

眾人驚呼,要知道公子溪可是楚王和繼後的寶貝疙瘩,即便是顧笙這個太子客死他鄉,也斷然不能讓公子溪出事。

楚四公主嚇傻了,反映了一下,指著顧笙嚷嚷:“一定是她!對,就是她,她一直對王兄懷恨在心,在楚國不便下手,便在晉國尋了機會就害我王兄!”

顧笙沉默著,秀眉蹙了蹙。

而周梁之當即去探公子溪的鼻息,發現他徹底斷氣之後,又看向了顧笙,眼神意味深長,但並沒有敵意。

老君侯指派了禦醫上前查看,而與此同時,另一位坐在了上首的男子,卻是一直麵沉如水,臉上不曾出現任何的波動。如今的姬夜已經和老君侯平起平坐了,在晉國大臣看來,姬夜已經是正統的繼承人,老君侯退位是遲早之事。

禦醫檢查過公子溪的屍首,上前稟報道:“君侯,太子殿下,公子溪身中劇毒,已當成暴斃身亡!”

老君侯一手捋了捋了稀疏的頭頂,一邊很為難的看向了姬夜。

公子溪死在了晉國,而且還是死在了王宮之內,楚國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這是要開戰了麼?

老君侯一副痛心疾首之態:寡人不想打仗的,如果楚王非要為了兒子報仇,那麼晉國也隻好應戰了!寡人是被逼的啊!

姬夜與老君侯對視,父子兩人“深情對望”之後,仿佛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姬夜放下手中酒樽,男人幾宿未睡,嗓音顯得陰沉醇厚,不怒自威:“可查清楚,公子溪是如何中毒的?”

禦醫對姬夜甚是恭敬,道:“回殿下,這毒不是尋常物,並非是通過口.舌中毒.,而是……敦.倫!”

話音剛落,白子卿看向了顧笙,而顧笙則朝著慧沁郡主望了過去。

如果如禦醫所言,也就是說公子溪是因為和慧沁郡主那個了,才致暴死身亡。

然而事實上是,長公主府男.寵.無數,如果慧沁郡主體內帶毒,死的人就不僅僅是公子溪了。

姬夜坐在上首,俯視著宴席上的眾人,他眼神冷漠,像一個手握天下生死的判官,他認為誰該死,那人則活不了。

“方才誰最後見到了公子溪?”姬夜問道。

一切發生的太過詭妙,姬夜話音剛落,便有一灰衣男子了出來,跪下後方道:“我家公子他……他見了慧沁郡主!”

是以,慧沁郡主被揪了出來,並被驗了身,得出的結果是,她的的確確方才與人.歡.好,而且還在她體內查驗出了某種不可言喻的劇毒。這種毒物極陰極寒,不會危機女子的性命,但對男子而言卻是致命的。

在場的人對此毒都不陌生,諸國之中,便有人培養了大批美人,專門對政敵使出美.人.計的。

慧沁郡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今晨從長公主府出來之前,還寵了一個粉兒,怎就偏偏在公子溪身上出了事呢?

“君侯!太子表哥!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慧沁郡主一陣鬼哭狼嚎,她還不到二十,幾年前開始才享.受人生,這世上還有無數美男兒沒有征服過,如何會能出事呢!

然而,姬夜沒有給她機會。

遂命人將慧沁郡主關押,並對今日在場的所有諸國使臣,道:“慧沁郡主.浪.蕩.成.性,公子溪死於她的石榴裙下,此事,我大晉定然會給楚國一個交代,慧沁郡主從即日起會被押往楚國,任憑處置。”

此言一出,姬夜又說:“公子溪之死讓人痛心,但若是楚國因此攻打大晉,我姬夜定會奉陪到底!”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顧笙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這幾年晉國愈發昌狂,其他幾國隻好縮著腦袋過日子,就數楚國還敢在私底下玩點小動作,晉國要想稱霸天下,就需要一個合適的戰爭之名。

沒有什麼手段比逼楚國主動發起戰亂更合適不過了。

公子溪不僅是楚王的寶貝疙瘩,還是琅琊王的外甥。即便晉侯將慧沁郡主這個“罪人”送到楚國去,也不可能消除楚國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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