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了你好幾下,你沒有反應,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沒什麼。”
同桌又笑,朝秦少川的方向努嘴,“看了你好幾回了,又約好一起玩了?”
曹玉鳳看過去正好跟秦少川的目光撞在一起,有些不自在地錯開了,“沒約,好好聽課。”
過了會兒,同桌推過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你喜歡秦少川還是彭俊賢?”
曹玉鳳直接在兩個人的名字畫了個叉,才九歲的孩子,不好好讀書,喜歡什麼喜歡。
同桌撇嘴,寫了倆字——嘴硬。
曹玉鳳被氣笑了,抓起紙條團一團,扔到了教室外麵。
同桌瞪她,曹玉鳳指指書,意思是聽課。同桌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這才聽起課來。
曹玉鳳失笑,小孩子。
同桌叫孫沛然,比王二喜可愛的多,上麵倆哥哥,在家裡很受寵,沒有壞心眼,就是八卦之心太濃烈,小道消息又靈通,她跟曹玉鳳說的最多的就是誰跟誰好了。
才二年級的小破孩,知道好是什麼意思麼。
曹玉鳳隻當笑話聽,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一下課,孫沛然就跑了出去,曹玉鳳挨著窗戶,將她移的軌跡看得清清楚楚,這家夥竟然去揀她扔在外麵的紙團。
曹玉鳳趴在窗戶邊上叫她,“撕掉,扔了。”
孫沛然不肯,把紙團展平整,折好,塞口袋裡了。
曹玉鳳納悶,“你留著它乾嘛?”
“等以後讓你再選一次。”
曹玉鳳扶額,你怎麼認死理
啊。
秦少川敲她桌子,曹玉鳳猛然轉過來,正對他的臉,她就想起紙條上寫的字,臉突然間紅了,隨即惡聲惡氣地說:“乾嘛?”
秦少川滿頭霧水,他沒怎麼她吧,“去打球。”
“白鳳吟呢?”
“她說肚子疼,不去了。”
天氣冷了,在教室外麵不活乾吹風的話特彆難受,白鳳吟不喜歡打籃球每次隻站著看,臉被吹的通紅,今天估計不想去外麵凍著了。
曹玉鳳站起來,跟他一塊往外走,“她沒事吧?要不要看大夫?”
“她說沒事,休息下就好了。對了,你上課乾嘛呢,不好好聽課,還跟孫沛然說話。”
“你不好好上課老盯著我乾嘛?”
秦少川很是理直氣壯,“我是班長啊,有責任維持班級秩序。”
曹玉鳳瞥他,還挺有理,“我家養了條狗,我在想給它洗澡的事。”
秦少川張大嘴巴,“狗還要洗澡?”人一個冬天都洗不了幾次。
“太臟了,還長了虱子,不洗不行。”曹玉鳳也是後來看電視的時候才知道,城裡人養狗跟養人似得,給它洗澡穿衣服,還去醫院。這個時代,人都沒有這麼金貴。
秦少川忽然間想起憨虎在教室裡說的話,好奇地問:“你從哪裡抱來的狗?”
曹玉鳳沒有回答,幾步跑到彭俊賢身邊,搶他的籃球。
秦少川沒有揪著問題不放,也跑了過去。
此時,憨虎坐在教室外頭曬太陽——凳子是從教室裡搬出來的,他眯著眼睛,看曹玉鳳他們打籃球。
那天曹玉鳳對他吼完後,他的腦袋裡就一直盤旋著她的話。從小父親就告訴他,曹家是地主,我們是貧下中農,要跟他們劃清界限。
學校裡也講,地主階級是壓在勞苦大眾身上的大山,一定要推翻。
他也一直這樣以為的,從來沒有想過地主中是否有好人。是曹玉鳳給他的思想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
晚上回去後,他就問了父親,惹來張財新的一頓胖揍。
地主都是壞人,地主的話怎麼能聽!
憨虎一想也對,誰不是向著自己說話。
本來這事過去了,可他去奶媽家玩的時候,突然間問了奶奶一句,“當年咱們家窮的時候,曹成接濟過咱們嗎?”
就這一句,奶奶就掉起了眼淚,她說:“當年要不是曹家,哪裡還有你啊。虎子啊,這個世道對好人不公啊。”
簡直一道晴天霹靂砸在憨虎的腦袋上,原來曹玉鳳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家不是忘恩負義麼。憨虎一時接受不了,也是父親從要知恩圖報,可他自己卻要跟救命恩人劃清界限。
憨虎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就這樣轟然倒塌,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去麵對父親。他年紀小,不知道怎麼重新建立起新的是非觀念,能想到的就是把狗給曹玉鳳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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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老家,34章由存稿君負責發表,時間為28號淩晨一點。 <p/:,,.,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