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1 / 2)

伴隨著無限美好的暢想,飯也吃得很香。曹玉鳳忙了一天,也累了,泡了個腳,就鑽被窩睡覺了。夢裡,一群黃黃的小奶雞圍著她嘰嘰喳喳地叫,她笑得眼睛都快沒了,這都是雞蛋和雞肉啊。

早上起來先去看要抱窩的那隻老母雞,老母雞窩在雞窩裡不肯出來,曹玉鳳叫它,它也不理。狗子在一旁也朝著雞叫,雞咕咕兩聲,突然全身的毛都奓了起來,露出下方的兩隻雞蛋。

曹玉鳳摸摸狗子的頭,“彆叫了,它已經開始抱窩了。”

曹玉鳳去叫尹招娣,尹招娣看了看,拎著個籃子,去人家家裡借雞蛋——她事先已經同人家說好了。一共拿回來十五個雞蛋。雞蛋也是有講究的,要受過精的,不然孵不出小雞。加上家裡的十個雞蛋,一共二十五個。

找來一個大些的籃子,下麵鋪上麥秸,弄平整後,碼好雞蛋,再去抓老母雞。

抱窩的老母雞攻擊性很強,人一走近,它就奓毛。

尹招娣拿了一根竹竿,先是捅它,待它站起來了,再把它往外轟。

老母雞撲棱著翅膀往外飛,一邊飛一邊咕咕的叫,毛一直奓著。

曹玉鳳領著狗子在另外的地方堵,尹招娣趕,兩人一狗把老母雞往籃子處轟,老母雞一看到那麼多的雞蛋,跳著就飛了過去,坐在了雞蛋上。毛立刻不奓了,也不咕咕的叫了。

狗子卻突然衝著老母雞叫,曹玉鳳喝道:“不準叫,它在給我們孵小雞。”

狗子嗚嗚兩聲,腦袋在曹玉鳳的腿上蹭了蹭,大概覺得自己寵物的位置受到了威脅,很是委屈的樣子。曹玉鳳擼了擼它身上的毛,“你放心,你在我這還是最受寵的。”

狗子立刻舔她的手,尾巴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曹玉鳳笑,“好了,做飯去,吃完飯上學。”

狗子嗖一下躥到了灶火邊,等著曹玉鳳過來燒火。狗子最喜歡兩個地方,一個是爐火邊,天氣一冷,它幾乎寸步不離,再一個就是灶火,它喜歡裡麵的灰,灰涼了後,窩在裡麵特彆舒服。

起先狗子窩了兩次,被曹玉鳳一頓打,嚇得它再也不敢了,隻敢在外麵看。彆的物都怕火,它倒是不怕,盯著火看,兩隻

狗眼裡映著火光。

曹玉鳳從櫥櫃裡拿出三個玉米窩窩頭,歪頭看到狗子直勾勾的眼睛,隨手扔給它一個,把另外兩個熱到鍋裡。

尹招娣瞧見,埋怨她,“又給狗子吃窩窩頭,給它拌點高粱麵就行了。”

“偶爾改善下生活嘛。”

“會變饞的。”狗跟人一樣,吃過好東西,就吃不下差的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熬好粥,窩窩頭也熱了,端下鍋,炒了個豆芽菜。

正吃著呢,曹玉蘭來了,臉色不大好,見她們還在吃飯,就在院子裡等。尹招娣問她要不要再吃點,她搖搖頭說吃飽了。

曹玉鳳吃好飯,背上書包,和她一起上學。

“怎麼了?和大伯母吵架了?”

曹玉蘭沒好氣地瞥她一眼,“你叫得可真順口。”

曹玉鳳笑,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叫起來當然順口,再說惠芹又比宋淑珍好。

曹玉蘭歎口氣,“我看我姐快要被那個人收買了,叫姨叫的比你叫大伯母還親呢。我跟她說不要離那個人太近,她還說我,讓我彆再鬨彆扭了。真不明白,那個人給她灌了什麼迷糊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曹玉蘭開始叫惠芹那個人,抵觸情緒特彆大。以前曹玉鳳還能不聲色地給惠芹說好話,可是現在隻要提惠芹一點兒好,曹玉蘭就嘲諷的更厲害。

曹玉鳳琢磨,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那你問你姐為什麼跟大伯母好了嗎?”

“問了,她說覺得那個人還不錯,沒有壞心眼,又真心對我們,把我們當親人。”

“你覺得不是?”

“當然啊,她一個外人怎麼會真心對我們,親媽都認為我們是賠錢貨,在她心裡就隻有老三,更何況她一個外人呢。”

“照你這麼說大伯母現在對你們的好都是裝的?”

“那當然,狐狸遲早露出尾巴。”

曹玉鳳好笑地搖頭,曹玉蘭眼睛瞪得溜圓,“難道不是嗎?”

“既然你認為她是壞人,對你們的好都是裝的,那她為什麼要裝?”

“當然是為了假意跟我們親近,做給我爸爸看的。”

“為什麼要做給你爸爸看?她現在已經過門了,也住到了你們家。說句難聽的,她現在就是你們家的女主人

,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了,何必裝好人,把自己搞的那麼累呢。”

“她為了落個好名聲,讓村裡人誇她——看人家惠芹後媽當的比親媽還親,她肯定就等著這樣的話呢。”

“那她可以在外人麵前對你們好,在家裡虐待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