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門楣再好,背後也有不少醃臢事兒。
祝九連著在屋內好幾日不曾出去,金姑姑見自家主子心思沉了好些日子,忍不住勸說,“少夫人,外頭登門來給您拜年還有呢!這些都是個要緊事。”
往年間少爺都在邊關,自家主子又才進門沒多久。
過年間也沒有外門戶來給主子拜年的,今年少爺留朝,人雖在京城,倒是外門戶也登門來給主子拜年了。
既是登門來,主子有身孕再身不見人雖說得過去。
可要是傳出去,隻怕說了主子身子骨不好,這胎像也不好。
免得傳晦氣了去!
聽見金姑姑的勸話,祝九動了動身,好一會後才坐起來。
“事兒過去便過去了,少夫人也不該總想著此事。”金姑姑說罷,打濕了熱水帕子拿來給自家主子洗麵擦拭。
祝九聽了這話,神色黯然,“我知曉卲安氏的事兒過去了,這幾日我便思忖著邵家門裡各房夫人們,是不是早先各房老爺的原配。”
“越是想著此事,越是發覺著邵家門裡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祝九一說這話,驚的金姑姑連忙看了門外一眼,“少夫人,您不是睡糊塗了,這話怎能說得!”
“如何說不得。”祝九站起身落座到了梳妝桌前,繼而又道,“在祝家門裡,尚且一房主母不如意,還能休棄了歸娘家。”
“但邵家門裡卻不曾給人活路,門楣名譽固然重要,卻是狠毒至極。”祝九認為,卲安氏固然作為一房之主有些不妥。
可又不曾做了甚傷天害理之事,罪不至死。
何況,邵夫人為了將卲安氏逼死,甚至連秀娘子肚裡的孩子都沒放過,這又是為何?
一個也就罷了.....
秀娘子肚裡的胎兒與她肚裡的月份相差無幾,她如今要為人母了才知曉那份心思。
心裡得多疼!
秀娘子固然恃寵而驕,又過於不知收斂,卻也未曾做過出格的事兒。
祝九心裡頭哪裡是放不下卲安氏的死,真正讓她介懷的是邵夫人為護著邵家門楣的名譽而如此不肯放過人。
如此比起來,邵夫人比起祝家的老祖宗有過而無不及。
她便思忖,是不是每個門戶門裡的掌家主母,都得視人命為草芥。
老祖宗先前為了祝家前程而搏一搏,不惜滅了自己的嫡親孫子。
邵夫人為護著邵家多年來的美譽,而容不下不入眼的一房之主。
既不願抬個平妻,又不願休妻。
自然,讓一房主母成為妾侍,這更是萬萬不能的。
這抬進邵家的主母有多少,曾經去了又有多少?無從得知,不知曉的隻看得到各房主母的風光,貿然知曉了才知曉後背一陣陣的發寒。
金姑姑見著自家主子心有不平,不覺垂眸道,“每個門戶門裡都有醃臢事兒,邵家門裡乃是為將出身,邵家便是武將,講究的便是一身正氣。”
“奴婢知曉的也不多,隻是暗想這便是主母夫容不下卲安氏的緣故了。”
“若真是如此,才是讓人覺著荒唐。”祝九緊皺著眉頭,她早先知曉邵夫人並非善茬,手段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