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如今又是劉家夫人的外親姑娘,得喊劉夫人一聲親娘。
見伍姨娘這般焦急,祝九歎聲道:“事不關祝盈姑娘倒是沒錯,可姨娘要私下裡埋汰我,又何故奪去一條人命?怕是姨娘不僅是想要了我身邊丫鬟的命,也容不下我罷?”
“我不過是個姨娘,容不容得下也不是我說了算。”伍姨娘挑了挑眉,“主母有意為難,姑娘心裡不糊塗。若是姑娘一心想要謀邵家親事,即便我應下又如何?沒了我,自也會有旁人。”
邵家親事理應要落定大房,大夫人有所不滿,身邊辦事的人多了去。
可伍姨娘心裡更清楚,祝九實則並非為了這事,也明白主事的是大房主母。
既不是為了這事,那就是另一事了。
祝九聽伍姨娘這般迂回,麵上已有些許不耐,看的伍姨娘心裡越發憋氣,當下朝朱媽媽道:“你先出去候著罷!”
“是。”朱媽媽應話去了外間,金姑姑見此也出了去。
屋內就隻有伍姨娘和祝九二人,這廂伍姨娘才開口:“看來,今日我若不說,你便不應了。你姨娘之事終歸該算在你主母頭上,我能說的也有我知曉的。”
“那年,三夫人寒冬臘月的找了由頭讓你姨娘帶著病軀去祈福,三步九叩饒了南院一大圈。這事兒人人都瞧見了,她是挨不住寒冬,可也不至於讓人喪命了去。三房的坐堂張大夫深得三夫人照拂....”
伍姨娘提起了幾年前付姨娘故去前夕之事。
這事她本不該瞧著,隻是大房坐堂大夫那夜給主母請脈,便提起了張大夫給付姨娘開的藥方。
付姨娘在寒冬裡受難,咳嗽痰壅。
除此外,她當時夜裡受寒發熱,並發之症以至於人格外虛弱,本就是吊著一口氣。
加之昔日裡吃了上頓沒下頓,落下了心口痛症。
說到這,伍姨娘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繼而說道:“那肉皂角確實是一味去咳嗽痰壅的良藥,可心口痛症者不得服用,尤其是大量服用。說起來你姨娘不光是受寒而去,也是那日夜裡生生的疼痛致死。”
“疼痛致死.....”聽了這話,祝九神色哀戚的呢喃著,她從未追究自己姨娘是如何去的,去的那日夜裡,人又是如何受了折磨。
上一世關於姨娘,趙媽媽在她跟前從未提起,隻說姨娘受了風寒過身了。
她那時還年幼,不過才七八歲,還未過幼學之年。何況是向來體弱,不懂的自是不懂了。
現下得知姨娘受儘折磨而去,祝九又如何能心平靜氣。
伍姨娘瞥了她一眼,“話我已是說了,日後你如何謀事也與我沒甚的乾係,今後與你相乾之事,我推脫了就是。”
即便沒有她,自也會有旁人替主母操心這事,大房門裡想要在主母跟前得臉的姨娘可不少!她著實沒必要與一個小丫頭周旋,任由人在祝家鬨翻了去也可。
這回老祖宗都沒追究,可見是對這丫頭另眼相待。
“既然姨娘這般有誠意,那麼姨娘所求之事,九兒定會儘上心力。”祝九鎮定下來,朝伍姨娘開口說著。
見祝九應了這事,伍姨娘也沒再多待下去,不消一會便離開了南湘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