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如今在西院二房，她可不能成為西院二房門外人，既是來了，也得有個依仗才是。 祝王氏想當個甩手掌櫃還能掙了誥命，這誥命得了，日後她這個過繼的嫡出姑娘也就可有可無。 既是各有所取，總不能光是祝王氏有所得。 眼下祝九並不著急北二房的事兒，老祖爺的三年大祭不遠了，她也得日日去祠堂吃齋。 嫡庶姑娘們均是提前一月每日都得過去。 翌日，祝九起了個大早，換上了素色春衫羅裙去了祝堂院。 這會兒彆院的嫡出姑娘們陸陸續續都到了，晨省過後便去祠堂吃齋禮佛。 都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祝語與祝湘兩位姑娘見著祝九確實猶如仇人般。 上回從唐家赴宴回來後，兩位姑娘也去祝堂院聽了訓話，雲夫人得過老祖宗的訓斥，便管教起了兩位姑娘。 加之上回替人辦事兒的方婆子說了嫌話，送去事房處置了。 祝語與祝湘終究年歲尚小，她們生母在世時，在門裡與姨娘們也不親厚。 人一旦沒了，膝下兒女自是得不到幫襯。 雲夫人不愛落人口舌，她這主母身份來之不易，自是謹慎言行待兩位姑娘自是好。 瞧著祝九從後邊過來，祝語朝祝湘使了個眼色，祝湘垂眸應著。 待祝九一過來，當下便推了過去。 “姐姐這是做甚？” 祝九反應及時落了半步，見祝湘突然瘋了似的撲到地上去，驚訝的瞧著她。 隨而，麵色儼然道：“姐姐這可不妥，為老祖爺儘孝之事推脫不得，這是大不敬也是大不孝。姐姐怎能用見紅的法子避了此事？” “你！”祝湘那一下子過於用力，本是想撞連祝九讓她見了紅，這一衝撞老祖爺自是不好過。 可哪成想，竟是她自個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人在身後落了半步之遙。 被祝九一揭穿，祝湘氣的麵色漲紅。 祝語暗暗瞪了祝湘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祝九，你莫要胡說！”瞧著其他姑娘們都瞧了過來，祝語連忙回著話。 祝九還未曾開口，一旁過來的祝姝冷哼了一聲，“索性是旁人的眼珠子還在，還能瞧得真真切切。” “老祖爺謀了祝家的風光，門裡子子孫孫享著榮華富貴。祝湘妹妹可好，如此大不敬。祝語妹妹身為其同胞姐姐，竟是由著妹妹胡來，這等事兒可能偷閒？” 聽著祝姝訓斥的話，祝語氣惱的看了過去，她與祝姝無冤無仇，這是操的哪門子閒心？ 倒是先前祝姝與祝九本有隔閡，怎這會兒反倒幫襯上了！ 屆時祝湘被身邊丫鬟扶起了身，雙手蹭在青磚地麵上起了血珠，用手帕包著沒一會兒便染紅了去。 如此見紅，確實不宜再進祠堂。 祝九正要說甚，隻聽身後傳來一聲作嘔，不覺餘光瞥了一眼。 站在身後一側的姑娘，是西院二房門裡的庶出祝筱姑娘。 祝筱姑娘乃是韓姨娘所出，這韓姨娘她也見過幾回，是個不多話嫻靜的人兒。 雖如此，卻得祝王氏看重，讓人協理著門裡中饋。 此時祝筱身邊伺候的丫鬟連忙替自家姑娘順了順後背，連忙取了梅子悄聲喂給了姑娘，“姑娘.....您可當心些。” 丫鬟心驚膽寒的看了看左右，索性是沒人瞧著。 祝九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視線，看來祝王氏誥命之事，怕是要空歡喜一場了。 祝湘摔傷了，祝語也受著連累。 祠堂早早就伺候在這的於媽媽，見著這般不像話，差了姑姑們將兩位姑娘送回了南院。 三年大祭之事容不得馬虎，能進祠堂來的並非所有姑娘都來了。 讓若是有月信在身的，便不得進祠堂，進祠堂前都是祝堂院的姑姑們給姑娘們挨個瞧了才準算。 不能來的，便抄寫經書，每日在院子內吃齋禮佛。 這提前一月吃齋禮佛，一進祠堂就得去了小半日。 挨著晌午從祠堂出來，祝九朝祝姝稍稍行禮，“謝謝姐姐相言。” “你不必謝我。”祝姝雖說不情願，想了想，繼而說道：“當初荷花池一事是我的不對，妹妹要怨就怨著。” 眼下祝姝願意拉下臉麵來，自是受了自家母親交代。 說起來，她與祝九本也沒甚的大瓜葛，何況今年過了生辰她也是要嫁出去了，著實不必再與人留下隔閡。 聽她這話，祝九抿嘴一笑，“九兒哪裡會怨姐姐，姐姐隻是與九兒先前有些個小誤會。再說了，姐姐不曾對九兒身邊的人如何，這般九兒已是感激不儘。” “先前承你的情我會還。”祝姝並非拎不清祝九此話的用意，說完便帶著湘雲要離去。 剛走了沒兩步，又聽祝九喚住了她，“姐姐留步。” “還有事兒？”祝姝瞧向了祝九，祝九看了湘雲一眼，湘雲撇了撇嘴，退到了一旁。 “姐姐用人可得善用，九兒先前瞧著原本在祝媛姐姐身邊伺候的流盈去了南三房，那丫頭倒是個不錯的。” 祝姝比祝晴小了兩個月，待祝晴出嫁後幾月祝姝自也是要出嫁了。 身邊的陪嫁丫鬟曆來都是大丫鬟，流盈確實替她辦過事兒也吃了苦頭，既是如此自該還了那份情。 看祝九意有所指，祝姝微微頷首，“謝妹妹提醒。” 這事兒不說祝九提不提，祝姝心裡都有個衡量。 湘雲跟在她身邊這些年，私下裡沒少作威作福。這流盈到了三房門裡，她確實該受罰，可這事兒母親也說了，那丫鬟不過是個代人辦事的。 祝九可是沒少折騰他們北三房門裡，也難怪母親叮囑她莫要去招惹。 倒是流盈，這丫頭私下沒少被湘雲折磨。 並非說湘雲不忠心，而是如此眼尖子的人留在身邊確實不妥，來日必會害了主子。 一路上回去，祝姝麵色有些發沉。 湘雲瞧著自家姑娘這般神色，不禁說道：“可是祝九姑娘說了讓姑娘添堵的話兒？要奴婢說，祝九姑娘就沒安過好心。” “當初還上杆子巴著姑娘呢，又是左右逢源的巴著二房與四房。即便她如今成了嫡出，可不還是庶出的出身，哪能比得上姑娘您這正兒八經嫡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