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破爛大佬的心尖寵白月光11(1 / 2)

叢夏果然又穿了一條黑色裙子,胸前用彆針彆了一朵小白花。

顏虹霞卻是個膽小怯懦的,不敢違抗叢夏,也不敢刺激阮仁義,於是隻穿了一身黑色裙子,壓根不敢戴什麼小白花。

叢夏見狀,微微揚眉,並沒有說什麼。

顏虹霞見狀立刻鬆了口氣。可她這口氣鬆的太早了。

阮仁義在看到叢夏那身裝扮的時候就已然暴怒,但他落到了現在這種境地,根本不敢率先朝叢夏發難,壓著怒火去看顏虹霞,就看到顏虹霞也是一身黑!

阮仁義當即喝道:“誰讓你穿成這個樣子?賤人就是賤人,當初為了錢能給我當小三,現在看到我被關起來了,就想詛咒我去死,你再去給人當小三嗎?”

顏虹霞無措道:“不、不是,仁義,我沒有這個想法的,你知道的,我也根本不敢有這個想法的,我……”

顏虹霞還想解釋,阮仁義卻再次破口大罵:“沒有這個想法你穿這一身黑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詛咒我去死是什麼?你當老子老年癡呆,看不出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成?本性下|賤就算了,還沒有教養,不懂禮貌,穿一身黑過來……”

阮仁義顯然是想要指桑罵槐的,但現在明顯他處於弱勢一方,壓根不敢得罪叢夏,就隻能這樣隱晦又隱晦的拐著彎的罵叢夏。

叢夏隻當沒聽出來,她很是悠然自在的坐在了阮仁義的對麵,然後微微抬了抬下巴,朝顏虹霞示意。

顏虹霞一張徐娘半老的臉瞬間慘白,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叢夏:“嗯?”

輕飄飄的,明顯不像是有什麼威脅力的,可顏虹霞卻連哆嗦都不敢哆嗦了,連忙站在了叢夏身旁,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開口。

顏虹霞:“仁義,你自首吧。當年你謀殺叢總的證據,還有你親口說出設計殺害叢總的錄音,現在我已經替你轉交了上去。小諾也開口了,說當年之所以會教唆綁架和殺害叢小姐,其實都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小諾當時年紀小,是被你威脅著的,因為你告訴她,如果她不聽話,你就要將我和她都趕走,而且,她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犯罪,很有可能都不被判刑,讓她不要害怕。威逼利誘,害得小諾不得不聽你的話,做你手裡的一把刀,教唆綁架和殺人……其實,殺害叢總和綁架殺害叢小姐的人,一直都是你。”

顏虹霞:“仁義,自首吧。你自首了,才有可能不用死……”

阮仁義像是被人當頭蒙住了頭臉,整個人都稀裡糊塗的,半晌才看向顏虹霞,這個他從來都沒看得起過的女人:“你,剛才說什麼?我最近休息不好,沒聽清楚……”

顏虹霞:“……”她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一旁氣定神閒的叢夏,想到了同樣在看守所的女兒,終於還是咬了咬牙,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道,“仁義,你自首吧。”

阮仁義腦中登時“嗡”的一聲,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

他明明沒有做過的事情,卻被自己看不起的女人和女兒一起給算計了!

憑、什、麼?

叢夏這時才幽幽開口:“這倒也不奇怪,聽說,阮家曆練都升官發財死老婆的傳統,你爺爺、你爸爸的發妻,好像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現在到了你這裡,不但要發妻死的不明不白,還要自己的女兒也死的不明不白,好像,也沒甚奇怪的。”

阮仁義心裡想說,他爺爺、他爸爸,的確是害死了發妻的,但是,他們非但沒有被人抓到把柄,還因此而真正的跨越階層,過上了好日子。可,怎麼到了他這裡,他是想要謀殺發妻,但他還沒來得及真正動手,他那位發妻就自己死了,這怎麼能算作他的錯?

還有他眼前的這個女兒,當初他隻是想要把這個女兒給養廢而已,是阮顏諾要綁架她!要殺她!怎麼能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他的祖上犯罪了,一輩子安安穩穩,快快活活,壽終正寢,沒有受到過懲罰;他沒有犯罪,卻不得不接受懲罰。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給他們家的懲罰嗎?

阮仁義當即大叫起來:“不!不可能!我相信司法公正,我隻要找個好律師……我有錢的,我可以找個好律師的……”

說罷,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就算有錢,現在也是顏虹霞拿著。

而顏虹霞是會救他?還是要抱住她的女兒呢?

問題顯而易見。

阮仁義終於陷入了深刻的絕望之中。他這一刻無比清醒的意識到,他完了。

阮家祖上罪孽,他來償還。他完了,阮家也完了。

顏虹霞哭哭啼啼的跟在看夠了阮仁義淒慘模樣的叢夏身後,走出了看守所。

她還在哭。

叢夏卻已經腳步情況的離開了。

阮仁義的結局,她已然成竹在胸。

果然,三個月後,阮仁義的案子開庭,阮仁義為搶奪財產,殺妻殺女,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阮仁義倒是想要上訴,但是,這一晚的夢裡,他夢到了他的爺爺和爸爸。他們早已不是活著時候的自信驕傲的模樣,而是一個在油鍋裡被當做油條炸,一個正在踩鋼刀。

他們一麵遭受酷刑,一麵後悔不已:“早知如此,還不如在人間被法律審判上一回,死後到了地府,也不至於如此!好歹在人間,也就是被關起來或者是槍斃,哪裡像是在這地獄哦~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阮仁義從噩夢中驚醒,忽覺自己還是接受人間的死刑好了。

1993年的夏天,阮仁義被執行死刑,槍斃而死。

阮顏諾雖說從教唆犯罪變成了被教唆的,但到底還是在少管所待了幾個月,在阮仁義死後沒多久,她才被放出來。

顏虹霞拉著她,就帶著她去把名字又改回了顏諾,說原來的名字晦氣,改改名字,去去晦氣,挺好,挺好。

顏諾整個人瘦得跟竹竿兒似的,聞言傻呆呆的,隻覺自己折騰了這許多,最後竟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變成了那個一無所有的貧民窟的顏諾。

“我們還有房子。”顏虹霞這樣說道,“叢小姐還答應了,送你去原來的貴族高中讀書。那高中裡不是還有喜歡你的豪門公子嗎?小諾你去攀上一個靠譜的,咱們就不怕叢小姐的報複了。”

顏諾想到媽媽口中的“叢小姐”,想到那個在爸爸的壽宴上,把爸爸和她一起送進去的人,登時恐懼的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拉著顏虹霞道:“媽!媽!我們把房子賣了,離開這裡好不好?媽,天大地大,隻要我們走了,全花國我們哪裡都能去的!到時候再改名換姓,那位叢小姐再厲害,還能真的找去跟我們報仇嗎?媽,我們走吧!走了才一了百了,我有預感,如果不走,叢小姐一定會來報複我的!我會死的啊媽媽!”

叢夏明知道阮仁義不是凶手,卻能眼睜睜的看著阮仁義去死。這還是父女之情呢。而她是真正綁架了叢夏的人,叢夏怎麼可能不報複她?

顏虹霞卻不讚同道:“走?我們能去哪裡呢?媽媽是個沒用的女人,根本不會賺錢。走了就隻能坐吃山空。還不如待在京城,我們把這兩套房子都租出去收錢,再租一套便宜的房子住。這樣家裡才能有餘錢。

再說了,我們不是說好了麼?小諾你去學校,找一個喜歡你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叢小姐不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這難道不比把房子賤賣了四處流浪的好?”

就是要委屈女兒,要跟她一樣,將來很可能要做人小三了。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命。

顏諾不斷搖頭:“不,不,媽,我們走!媽,我求求你了,我們走吧!她不會放過我們的!真的!除非我們走了,她找不到我們了,我們才有一線生機,才能好好活著啊!”

顏諾甚至給顏虹霞跪下了。

顏虹霞心疼不已,抱著顏諾一起哭。可是,她是真的不會賺錢,也不知道把房子賤賣了後,再去哪裡買能收到租金的房子。她太沒用了,根本不敢走啊。

而且,那位叢小姐那麼厲害,她們跑去哪裡,她覺得叢小姐都能找到她們。既然這樣,還不如不走。就讓女兒去貴族學校,找個靠譜點的少年做靠山,早早生個孩子,哪怕是私生子呢?身為私生子的母親,女兒也就會受那個家族的庇護。也就不用害怕那位叢小姐了。

這不比到處流浪、四處躲避強嗎?

顏諾到底也沒能說服顏虹霞,在1993年的9月,回到了她原先的學校,原先的班級,原先的座位,麵對原先的那些同學。

她的同學們都沒有變,變得隻有她。

然後,顏諾身為一群婚生子女裡麵的私生女,還是上流圈子裡傳出真相的很可能綁架了婚生女的私生女,遭遇了一場長達半年的校園霸淩。

這些曾經和顏諾“交好”的同學,戲稱顏諾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瞧,她不就是這樣,坑害了人家星月集團正兒八經的繼承人嗎?

所有人都能理直氣壯的霸淩顏諾,不霸淩的,也對顏諾頗為看不起。

因為顏諾是小三的孩子,是私生女。

顏諾一次次的哭求,一次次的問詢,想要求個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遭遇這一切?

霸淩她的那些同學們,也每次都很耐心的對她說:“因為你是私生女啊!一個私生女,被人罵兩聲不是很正常嗎?還問為什麼?呸!這都不懂?還不是你親媽下|賤,你身上帶著下|賤的基因嗎?

……你說你是無辜的,可你不知道麼,你生下來就帶著原罪,你就該在原配子女麵前抬不起頭,你就該是低人一等的,你就該被罵……隻有這樣,那些想要找情人的男人,想做小三的女人們,才會心生忌憚,不會去做那些錯事……”

顏諾不知道這是他們隨便找的個借口,還是因為阮仁義死了,星月集團完全和她沒有關係了,她家裡也沒錢了,她成了“企鵝群裡的豆豆”,大家心情不好了,就找她這個群體最底層的人發|泄而已。但是,她真的後悔了。

一個私生女,挨罵怎麼了?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她敢跑去叢夏麵前,住叢夏的媽媽留下來的房子,花叢夏媽媽留下來的錢,叢夏就有理由罵她。

可是,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

難熬到上輩子她深恨又深愛的男人莫重開再次找上來的時候,顏諾迫不及待的就答應了。

重新回來,再次做這個男人的小三,情人,發|泄工具。

比上一世,還沒有尊嚴。

身為私生女,真的就隻配這種生活麼?

顏諾回到家中,就見顏虹霞很是開心。顯然覺得顏諾找到了“靠山”,她們就不必害怕叢夏了。

顏諾勉強的笑了笑,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又過半年,在顏諾終於熬過了高三的後半學期,要參加1994年的高考那天,顏虹霞和顏諾同時被警察找上門。

原來,顏虹霞作偽證和顏諾綁架殺人的證據,再次被人送到了警局。

顏虹霞還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顏諾卻立刻明白了——那位叢小姐,從來就沒打算放過她們母女。

當初會放過她們,既是因為想要星月集團的股份,也是因為要故意設局,把顏虹霞也給送到監獄裡來。

阮仁義犯了罪,顏諾犯了罪,但顏虹霞自始至終,除了做小三,就沒有犯過罪。叢夏卻是利用了人性的弱點,讓顏虹霞救女心切之下,故意偽造了證據,證明綁架叢夏的是阮仁義而不是顏諾。

叢夏當時沒有戳穿,在阮仁義死後沒有戳穿,偏偏在經曆了半年的校園霸淩,不得不再次做莫重開的情人後,終於想明白了,認真學習,決定通過高考改變命運的時候,將這些都戳穿了。

讓她必須麵對當初的犯罪事實,也讓原先沒有犯罪的顏虹霞,麵臨偽造證據和作偽證的罪行。

還讓顏諾這一年的辛苦和煎熬,全部白費。

顏諾不禁痛哭出聲。

那個人的報複,真的成功了。

*

叢夏正在收拾東西,打算去M國繼續讀醫科。

謝微明在幾個月前已經被她趕回去讀書了,她則是又拖延了幾個月,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主要是確定顏諾在即將參加高考改變命運的這一天,徹底改變她的命運,然後才決定離開。

同時,她還多做了些彆的事情。

比如校園霸淩這種事情。

顏諾是在貴族高中遭受的霸淩,那些貴族少年們,手裡都拿著相機拍攝下了不少“料”,在莫重開“收了”顏諾後,那些“料”基本都被那些少年們當著莫重開的麵給刪除了。可是,叢夏安排的私家偵探,還是設法弄到了其中的大部分。

而這些東西,則被曝光給了這些貴族少年們的家長們。等到這些貴族少年或是出國,或是上了國內的大學後,還會在他們新的同學老師之前流傳。

儘管霸淩無法判刑,這些少年們霸淩的還是叢夏討厭的人,但叢夏還是決定給這些少年們一個教訓。

同時,給莫重開一個大大的教訓。

因為這件事上,看起來和莫重開無關,實際上卻和莫重開的“女友”有關係。而莫重開的“女友”已經再次被抓起來了,那麼,誰還會為那個受害者出氣呢?難道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怎麼可能?必然就隻能是莫重開這個“男友”了。

這些貴族少年們開始有誌一同的開始孤立和算計莫重開。

莫重開:“……”這事兒真心不是他做的啊!他是真的喜歡顏諾的臉和身材,也喜歡顏諾怯懦和不甘心的模樣,但論起要為顏諾報仇?他是傻了才會這麼乾!

但是,莫重開一個人這麼想沒用,連他家裡人也認為,這件事一定是莫重開為了他“女友”做的。

莫重開:“……”這口黑鍋,他是不背也不行了。

而那些校園霸淩過顏諾的少年,也一生都背負著這樣的汙點。無論他們換了什麼圈子,都很快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做過的那些“惡”。他們無法擺脫,心中怒氣便無法遏製,隻能轉過頭來跟家裡告狀,對付莫重開。

一輩子都沒甩脫這口黑鍋並黴運連連的莫重開:“……”

……

謝微明也是在一切都結束後,聽到叢夏跟他說起每個人的結局,才漸漸明白,他的夏夏這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原本沒有觸犯法律的顏虹霞,現在也因為保護女兒犯罪而進了監獄;原本被母親保護而無罪釋放的顏諾,最終又重新進了監獄,還是在她高考的那一天,在她可以徹底改變命運的那一天;

原本隻是校園霸淩卻因未滿18周歲而幾乎不需要負擔任何責任的那些貴族學校的學生們,也將會一輩子背負這樣名聲,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原本在這個圈子之外,隻是想要算計星月集團卻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的莫重開,也“莫名其妙”的黴運連連……

至於阮仁義,那就更不必說了。叢夏設計了他,也讓那些誣陷他的人,同樣付出了代價。

這可真是,一箭不知多少雕啊。

謝微明雙眼晶亮,隻覺他的夏夏,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兒,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女孩。

全身而退的叢夏則是琢磨著,也不知道收集來的這些道家古籍有沒有用,能不能讓她多學到點奇奇怪怪的知識。

她正一麵想著,一麵打包行李,突然家裡的電話響了。

竟然是監獄那邊打過來的,說是顏諾在獄中自殺未遂,想要見她一麵。

叢夏微微驚訝,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