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誰家的男朋友(1 / 2)

盛君遷在出租車上就發現有人跟著他了。

一輛悍馬跟在出租車後麵, 荒野獵豹開出了草原小綿羊的氣質,一路躲躲藏藏,盛君遷看著都替他心急, 但感覺並沒什麼惡意, 也就沒有報警, 這是在微信上和趙端報備了一聲。

司機師傅回頭問:“同學,a大到了,南門還是北門啊?”

“北門,謝謝。”盛君遷把手機收好,特意讓司機停在了繁華的北門口。

一下車,就看到了趙景誠。

趙景誠滿臉陰鶩的盯著他。

盛君遷看他一眼,並沒打算理睬,徑直向校門走去,卻被擋住了路。

“你跟我過來。”趙景誠壓低聲音對他說, “不然你被包養的事情就等著全校都知道吧。”

盛君遷沒什麼作為攻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打心裡相信趙端會把這些事解決的乾乾淨淨,但他也不保證趙景誠這傻逼能乾出什麼事, 便說:“去那邊吧, 這邊人多,影響不好。”

盛君遷出了北門, 七繞八繞, 繞到一條偏僻的巷子裡,旁邊是條酒吧街, 晚上人很多,大早上的除了幾個醉鬼,很少有人經過。

他扶了扶眼鏡,插兜看他, “有事?”

趙景誠昨晚從趙端彆墅出來氣炸了,憋了一肚子的火趕去狐朋狗友開的酒吧。

進來就要操人。

一個頭天上班,據說是難以馴服的冰山差點被他玩死在床上。

老板看不下去了,給他出主意,趙端能看上個學生什麼?

不就是長得好,是個雛,耐操。

你找一群流氓,劃了他的臉,把人輪了,拍點照片。心情好了出完氣也就算了,要還是氣不過,照片有了,這人還不是你想怎麼搞怎麼搞?

趙景誠這人說白了就是個慫貨,正麵剛不過,對這些惡心狠毒的手段倒是適應的很快,當下就使手段叫了一夥流氓,大早上的來找盛君遷出去。

他藏著後招,對著盛君遷也沒那麼氣了,反倒多了些憐憫,冷笑的問:“你什麼時候和趙端搞上的?”

“不長,就昨天。”盛君遷一個眼神都欠奉,懶懶的說:“但對他有意思很久了。”

趙景誠咬牙:“從我約你吃飯那一天起?”

盛君遷輕笑一聲,

糾正他:“前一天。還要多謝你的牽線。”

這一瞬,一些之前趙景誠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通通都有了解釋。

什麼狗屁替身合同。

盛君遷分明就是要踩著他接近趙端,就說怎麼二話不說就跟了他,果不其然是他媽下的套。

真當他是死人嗎?

現在即便盛君遷當場死了,怕也不能平息趙景誠的怒火,他拳頭都捏出了聲音,咬牙切齒:“你他媽計劃好的?那晚敲我的也是你吧?”

盛君遷看了眼腕上的表,沒再搭理他,直直的向外走去。

趙景誠有備而來,卻遲遲沒等到那群混混,眼看他要走,氣急敗壞的從口袋裡摸出一把軍刀。

盛君遷雙手插兜,抬腿踢掉了刀,順便一腳踹在他的小腹處,輕鬆到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歹也是和趙端混過的人,弱過頭了吧。

趙景誠被摔在牆上好半天站不起來,狼狽不堪的捂著胸口:“盛君遷,你他媽等著!”

“趙景誠,該斷奶了吧,以為小孩打架呢?”盛君遷嗤笑出聲。

剛要就這麼走人,餘光卻瞥到這人不死心,拿著個板磚要拍他的後腦勺。

盛君遷彎腰一躲,快速轉到趙景誠背後一腳把他踹到在地,順手拎起地上的空酒瓶砸碎,帶著白手套的手捏著瓶口,鋒利的玻璃尖口直直的對準趙景誠的瞳孔:“那天不是告訴你了嗎?喜歡趙端的人多得是,你配嗎?”

“你他媽的……”

趙景誠從小跟著趙端長大沒錯,但他是那群人裡最小的,沒人讓他乾這行,生怕教壞了祖國的花朵,一群兄弟湊了錢讓他去上最好的高中,他也爭氣,考上了不錯的大學,之後就是坐辦公室,這幾年沉溺酒色,彆說健身了,連上個樓都喘。

要說打架,盛君遷鐵定打不過趙端這種真槍實彈練出來的,但對付趙景誠這種弱雞,還是綽綽有餘。

盛君遷慢條斯理的把手套脫掉,掏出手機才發現趙端終於回了他消息,幾十條信息還夾著幾個通話記錄,他心口一軟,笑著回了句:沒事。

轉身就發現一排黑西服擋著路,後麵就是那輛跟了他一路的悍馬。

盛君遷:“……”

裝逼翻車,現在找趙端救命還來得及嗎?

“嫂子

!”

“弟妹!”

呆滯中,突然傳來幾聲洪亮如鐘的聲音,盛君遷才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

“你們是?”

這群人都是粗人,即便之後跟著趙端日子過得都不錯,但到底對a大這座最高學府內心充滿敬畏,對著盛君遷也就拘束了許多。

黑西裝本想拍他的肩,又尷尬的收回撓了撓頭:“哎,這不是趙哥擔心你被這孫子找麻煩,特意讓我們跟著你。”

另一個怕他覺得害怕,又說:“你也彆怪趙哥,跟蹤你是我們不對,彆和他置氣哈。”

“沒事,我知道。”

盛君遷隻要願意去交際,靠著那張臉沒人能拒絕他的示好,果然,沒有五分鐘他就和這些兄弟們打成了一片,而且很給趙端麵子,一句一個哥叫的那叫一個真誠。

站著聊了會,他才知道趙景誠這人有多惡心,十分後悔剛才沒找了個不致命的地方把啤酒瓶插下去。

“哈哈哈,趙哥就是緊張過頭了,就嫂子剛剛那兩下,那群雜種都不夠給他送菜的。”

“沒錯,誒,嫂子,照我說,趙景誠這孫子你就該給他開個瓢,死了趙哥給你拋屍沉江喂魚,絕對查不到你身上。”

好學生盛君遷對此敬謝不敏,但他有點疑惑。

按理來說趙景誠從小跟著趙端,應該和這些人的關係不錯,但一句一個“孫子”“雜種”的,聽起來好像積怨已久。

他開口問,這群兄弟們也就沒瞞她。

趙景誠他親爸也是混黑的,一次火拚中死了,這群兄弟就都把趙景誠當自己兒子,特彆是趙端。

當時他們沒什麼本事,省吃儉用供趙景誠上最好的初中、高中,趙景誠也算爭氣,考了個不錯的大學,進入的圈層不一樣了,在麵對這些大老粗,他隻覺得丟臉。

所有人都看出了趙景誠眼裡的鄙夷,也隻有趙端這個傻子不知道,他從小就對大學充滿了向往,弟弟考上大學之後他比誰都高興。

有次辦事路過趙景誠的城市,他特意買了件新西裝,手裡拎著兩大包從飯店打包的硬菜,想著趙景誠學業繁忙,怕是沒時間陪他出去吃,就在食堂湊合一下他也挺高興的。

趙端事先打了電話,趙景誠剛接通聽說他來了語氣就變了,以要考

試努力複習為由,讓趙端回去。

那時,趙端隻是有些失落。

後來想著來都來了,那就自己逛逛,卻沒想到剛走了沒幾分鐘就和趙景誠打了個照麵。

他當時差點沒認出來,不論是穿著還是氣質,趙景誠看起來和他這種土老帽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趙端沒敢認,趙景誠也偏過頭不說話。

兩人隻相距短短一米。

趙端聽到他的那些朋友們說:“現在送外賣的還有製服啊?”

另一個說:“鄉下來的吧,土不拉幾的,不過這臉長得是真好看。”

趙景誠不僅不解釋,為了撇清和趙端的關係,還和他們一起開玩笑。

一向衝動的趙端沒鬨事,隻覺得大熱天穿西服的自己就是個大傻逼。

和趙景誠一夥的公子哥裡有個人也是gay,看趙端長得不錯,想逗他玩,拿了一張卡輕佻的塞到趙端領口裡,還伸手想摸他屁股。

趙端和趙景誠對視。

趙景晨眼神都是哀求,讓他忍下來。

盛君遷問:“他忍了?”

“沒,趙哥當時就把手裡拎的湯湯水水全扣那些人頭上了,進局子裡拘留了一天,之後再沒去過大學一趟。”

說完,兄弟還感歎:“我們是真沒想到他會找一個大學生,不對,好像比趙景誠更厲害些,是什麼研究生,長的還這麼極品。”

“就是,趙哥這種就應該找個乖點,軟點,離了他活不了的,文化人一個個都心氣高,有錢怎麼樣,人家打心眼裡看不上你。”

並不是所有人都沒腦子,有幾個看了盛君遷一眼,急忙找補:

“文化人又不全是趙景誠那種白眼狼,老趙小時候不就被一對夫妻給救了嗎?兩人也都是高材生,還說要收養他來著。後來,老趙聽了算命瞎子的屁話,說自己和那對夫妻家裡的小孩命克,這他媽傻逼話他也信了,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

盛君遷想到當時趙端傻乎乎的樣子就覺得莫名心酸。

該信的不信,不該信得倒是信得挺快。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索性也就不急,又套了幾句話才和這群人告彆:“今天多謝你們了,晚上我和趙哥請你們吃飯吧?”

兄弟們想點頭,但想起趙端的囑咐又紛紛拒

絕。

盛君遷笑笑:“我去和他說,趙哥定下來了,總要讓兄弟們都知道。”說完,他和所有人都加了微信,還順便建了個“兄弟一家親”的群。

這些兄弟們剛走,趙端電話就打過來了。

盛君遷嘴角含笑,突然就好想這個傻子,接通電話,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情誼,聲音沙啞,磁性的嗓音故意勾人:“我想你了。”

趙端從兄弟那裡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原本準備了一筐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嗓子裡,他愣了愣才回了個“嗯”。

之後怕盛君遷覺得自己冷淡,又急忙回他:“我也想你,好想你。”聽起來比平常還要單純羞澀。

兩人靜默了一會。

盛君遷輕笑一聲,帶了些纏綿的思念:“想見你。”

趙端簡直要高興的升天了,從床上三下五除二爬起來,“我現在就去找你。”

“彆。”盛君遷說:“我今天上午還有課,你能不能做好飯給我送過來呀。”

趙端立刻點頭。

盛君遷又說:“食堂的飯不好吃,你做的好吃。”

趙端尾巴都翹上天了:“那是!我可是和師傅專門學過的,那可是實在的手藝,我雖然做實驗一竅不通,但做飯上你可得叫我聲哥。”

“哥。”盛君遷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反正已經遲到了,索性站在樹下逗他,“今天來的時候穿我的衣服好不好,我想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從第一句哥開始趙端就控製不住要起飛了。

第二句說完趙端已經衝破天花板和太陽肩並肩了。

他臉巨紅,一臉不可思議:盛君遷學的不是醫嗎?怎麼這麼會撩啊……

中午,盛君遷因為遲到,被班導抓住當苦力,去給大二帶一節選修課,上課的老師臨時出了事,現在學生都已經在教室裡等著了。

盛君遷實在無法拒絕一個壯漢的死纏爛打加賣萌,無奈答應。

這節課是堂大課,要上到12點半,這就導致趙端拎著飯盒來到教室門口時,盛君遷還在上課。

他帶著黑色口罩,穿著盛君遷的高領毛衣,藍白格子長款大衣,頸上掛著一條銀鏈,身形修長俊秀,看起十分有少年感,混進一群大學生中絲毫沒有違和感。

盛君遷是醫學院赫赫

有名的男神,是個學霸大帥比,但大多人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再加上元旦晚會那天發生的事,他的人氣在a大堪比一些三線小明星。

盛君遷剛踏進教室,埋頭玩手機的學生就忍不住發出一陣呼聲,不少人迅速在群裡呼朋喚友,導致一節能逃就逃的選修課,上課半個小時內還陸陸續續的有人從後門進來旁聽。

盛君遷也不生氣,甚至連神色都沒變一下,全程麵無表情的按著課綱講,聲線微冷,氣質冷酷,但絲毫不妨礙台下一群人對著他犯花癡。

趙端看著軟軟叫他哥的小混球被這麼多人覬覦,冷哼一聲,但視線卻像是被黏住了,根本移不開那眾人視線中心的挺拔身影。

正貪婪又花癡的盯著,猝不及防,趙端就和盛君遷冰涼的視線對視。

殷紅瞬間從他耳朵尖蔓延,一直擴散到脖子,幸好有層層疊疊堆著的羊毛圍巾擋著,要不然誰都能發現他的窘態。

趙端仗著盛君遷沒法對他這麼樣,隔著玻璃對他做了個鬼臉。

盛君遷聲音頓了一下,很快平穩的繼續講了下去。

趙端又伸直胳膊,給他比了個大大的心。

盛君遷絲毫不為所動,仿佛看到一坨空氣一樣略過。

趙端有些失落的放下胳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牆,就聽到裡麵傳來盛君遷的聲音:“這道題考的就是這個知識點,現在我點一位學生來解一下。”

即便隻上了幾年的學,但趙端還是有那麼一秒鐘犯了“點名tsd症”,瞬間緊張的直起了身子。

但很快放鬆,心裡暗罵自己是不是真的傻,順便興致勃勃的隨著盛君遷的視線移,心裡酸溜溜的嫉妒是哪位幸運兒被他點到。

“那就窗外的那位同學答一下這道題吧。”

所有人齊刷刷的向窗外望去。

趙端立正站好,不可思議的指指自己,然後晃手,彆搞我,彆搞我……

盛君遷眯起眼尾,扶了下鏡框,聲音有些嚴肅:“這位同學,上課已經半個小時了,還不趕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