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前任(2 / 2)

白茜羽也看出些名堂了,這傅少爺是孔雀開屏來了。她現在也覺得傅少澤有些神秘了——說他蠢吧,有時候還有點小機靈,可說他聰明吧,有時候又儘乾些稀裡糊塗的事,可謂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不太好琢磨的。

原本她今天還準備與顧時銘坐下來談些事情的,但此時也隻好作罷,不過她不準備理睬傅少澤,隻是對顧時銘說了聲,“那我們下次再說吧,錢款過幾天我會彙到賬戶上的,我先回去了。”

顧時銘也有些猝不及防,連忙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等我忙完了去你家找你。”白茜羽道,朝傅少澤那邊點點頭,徑自轉身上樓了。

她瀟灑一走,將兩個男人留在原地。

臨彆的那幾句話,讓傅少澤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顧時銘摸不著頭腦地發了會兒愣,也準備離開了,傅少澤卻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顧先生,是做什麼職業的?”

“一介文人而已,在大學教教書。”顧時銘道,他今年秋天畢了業,沒有選擇回家繼承家業,也沒有選擇進入報館領一份不錯的薪水,而是留校教書,日子清閒時,也為報紙寫寫稿,年少成名之下選擇了如此平淡的生活,倒是在士林中很是享有幾分清譽的。

然而,傅少澤卻不以為然地道,“噢,教書麼?”

顧時銘終於察覺到他隱約透出的幾分敵意,他也不是什麼庸人,隻是甚少經曆這種感情紛擾的事情,此時隻是略一思索,便大概明白了原委,也想通了對方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以他的清高,自然是不願與這位常在報紙上見到名字的傅家少爺分說什麼的,隻是搖頭失笑道,“的確,一名大學教授在上海能值幾個銅子呢。”

這座遠東明珠有的是富商大賈之流,初次與人會麵時的第一句話,通常便是“恭喜在何處發財”,若是回答“在華東大學任教”,對方大抵就會露出有些微妙的神情,可你若是回答“在華東洋行混混”,對方就肅然起敬。

大學教授和富商大賈,新舊官僚比較起來,的確很是遜色的。

而就連大學裡頭,他也體會到為學術奮鬥的意念一天淡似一天,而趨赴利祿的氛圍,卻一天濃似一天。雖然身列講壇,然而目的卻在於做官。認真教書的也有,那就被嘲為“用功的教員”,同時被大家看做傻瓜。

傅少澤對他的回答稍有些意外,於是便也毫不留情地道,“既然你明白,那就該知道男子漢大丈夫,難道要靠女人的錢養活麼?”

他堂堂傅家大少爺,當然不是那等爭風吃醋的閒人,隻是今天撞見了虞夢婉的這位“新男友”,見他模樣俊秀,卻衣著清貧,便先入為主地認為對方是吃軟飯的小白臉,所以才端出這番浮誇做派,想讓對方自慚形穢,不再糾纏。

聊了幾句,又一聽果然是那種酸腐文人,估計是用什麼花言巧語將虞夢婉哄了去,便更看不過眼了。

“傅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與白小姐並不是愛人的關係。”饒是顧時銘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皺眉,他一開始便對這個一身浮華的大少爺敬謝不敏,隻是修養在克製而已,此時便冷冷道,“我不清楚你與白小姐的事,我想,既然白小姐已經離開了你,那麼你也沒有任何理由去介入她的生活。”

“不是?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傅少澤冷笑,他都能在她家樓下等著她,兩人還要依依不舍約定下次見麵的時間,這種待遇他可從沒享受過,“聽著,我與虞……白小姐認識的比你早得多得多,你確定你真的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麼?”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時銘搖了搖頭,他時常碰到過在學術上與他意見相左之人,有的會辯上一辯,有的分歧實在太大,倒也不必多費口舌了,便果斷地道,“告辭。”

傅少澤一愣,心想自己還有一肚子話要說呢,但他恰好也是自詡紳士風度的那種人,做不出什麼當街拉拉扯扯的事情,便隻好眼睜睜看著顧時銘離開。

轎車旁,傅冬啃著剛從小販那買的烤紅薯,一邊看一邊吃得津津有味。

等傅少澤魂不守舍地走回來時,他連忙遞過去另一份,“少爺,給。趁熱乎吃,挺香的。”

傅少澤抬眼,怒視。

……

虹口,某間昏暗的和室。

門打開了,有光漏進來,隱約可見是一個男人的身形。

“鬆井先生,”來人的聲音很恭敬,似乎還有些惶恐,“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您……”

聽著來人說完,鬆井次郎正坐在席上,雙手扶著膝蓋,麵容隱在陰影中,隻是嘴角挑起一個的笑容。

他對那來人點點頭,“很好,我們對你的情報很滿意……”

那人連忙點頭哈腰,表明了一番對帝國的忠心。而鬆井卻沒有耐心聽他扯皮,隻是拍了拍手,有人拉開移門走進來,他用日語吩咐了幾句,大部分的字句都被淹沒在黑暗中,隻隱約聽到幾個字眼。

“……花火を咲かせましょ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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