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方法(1 / 2)

當家主母累病了之後,該如何辦事,這在外頭都是一個難題,何況是宮中。

又趕上了太上皇國喪這樣的時候,事情堆積在一起,實在是讓人焦頭爛額。

人死如燈滅,即便是皇太子這樣確切地經曆了兩輩子的人,也不能說死後的這一場盛大喪儀對逝者來說有多大的用處。

然而對於活人的慰藉,或者說威權的塑造,是能夠非常直觀地體現出來的。

太上皇駕崩,舉國舉哀,京師一夜之間便沉寂下來,隻餘下莊嚴肅穆的氣氛。

光是每日哭靈,便能累倒一批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後還因為操持宮中事務累得生了病,更是讓天子心情大壞。

上皇駕崩,諸王赴京奔喪,已經定好出路的諸王也要留下來在京中為上皇哭靈。

不獨皇子龍孫,就連妃嬪、貴婦,也要以上皇之喪為要務。

天子以四子承統,上皇讓帝位而使其名正言順逾越兄長為君,這樣的恩重,天子若是不向天下展現自己的孝順,是實在說不過去的。

祁元詢這個皇太子,和上皇之間的感情也頗為深厚,說句不好聽的,他還是在上皇身邊長大的,幼年時期,上皇對他的影響比天子乾聖帝還深。

天子與皇太子在為上皇哭靈這件事上,絕對是真心實意,半點折扣都不打的。

即便是哭得幾度暈厥的鄭王,祁元詢也毫不認為自己內心的悲傷會比他來得少。

朝中的大臣不敢進言什麼“陛下保重龍體,若是哀毀過甚,天下何托”,在天子守孝時間這三個月內——天家製度與尋常百姓不同,宣武年間,於一切禮製等方麵都有規定,天子守孝由三年減為三月——誰敢說這句話妄圖在天子麵前博存在感,就得有被懲治的覺悟。

皇後與天子夫妻一體,就連守製也要同天子一樣,沒有絲毫折扣,這才導致她短短數日就累得病倒了。

生病了之後,皇後仍要同天子一樣嚴格遵循守喪之製,食補的方式是不能用了,隻能用藥材養著。

饒是祁元詢不是甚通藥理,也知道一點,宮中的太醫,是輕易不敢開猛藥的。

貴人們體弱,平日裡開些溫補的藥養著也就罷了

,若是藥開得猛了,治過頭了反倒不妙。

皇後平日裡也不怎麼生病,慣常的平安脈把了之後,至多開些溫補的藥喝,然而這一回,竟是病來如山倒。

皇後與天子接連生育了數個子嗣,保養得再好,對身子底子的損傷還是存在的。

再說皇後與天子少年夫妻,成婚之後就一直操持王府事務、宮中事務,勞心勞力,素日裡不顯,可要說她不累,那實在是無稽之談。

若放在平時,倒也好多管齊下,可是正巧趕在上皇駕崩這個節骨眼上,竟是一時不好做其他的安排了。

上皇駕崩,天家守喪,皇太子與太子妃每日住在東宮之中,夜間卻是從不宿在一處的。

東宮鐘祥宮雖然從名字上聽起來隻是一座宮殿,但其實是包含著一整個宮殿群的。

當年祁元詢做皇太孫的時候住的地方,其實屬於東宮宮殿群的後宅部分,高仿宮城的後宮。

如今在喪中,祁元詢的住處便挪到了正殿書房那裡,與東宮其他妃嬪的交流自然是減少到最少,但是與太子妃和子嗣還是每日見麵的。

“殿下,母後如今有恙,連明哥兒都送回東宮住,每日的問安都不必我們去了。我想著,每日是否能挑個時間去給母後侍疾呢?”

這日一起吃飯的時候,太子妃便說起這件事。

“你有心了。我知道你一向守禮,母後素日裡也一直誇讚。如今正逢國喪,我也正愁這事兒呢。”

“殿下,我原本是不想多嘴的,為母後侍疾,可不就是我們的本分嘛。可是您這麼說,難不成是誰攔著了?朝中的言官管得再寬,這儘孝的事情也能說嘴?”

“不是這麼回事。他們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胡話?是母後體恤,又說什麼正逢國喪,若是勞累過度,便不好了。”

說實話,皇太子不是很讚同親媽的這個想法。

“母後實在是太過體恤了。殿下,我想著該儘早去母後身前儘孝的,隻是母後免了我們的問安,父皇也沒發話,我怕貿然前去打擾了母後的清淨。”

“你放心,我會與父皇說的。”

祁元詢是相信太子妃在這一點上不會隻是作態的。

以太子妃的標準來說,她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賢內助,也讓祁

元詢免除了後宮之憂。

祁元詢這個皇太子的地位穩固,皇長孫才能更受看重。

整個東宮一家子的利益,是聯係在一起的。

所以在為皇太子加分這件事上,太子妃絕對不會拖後腿。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