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劇院幽靈26(1 / 2)

一個星期以後, 埃克托·路易·柏遼茲的葬禮在巴黎蒙馬特公墓悄無聲息地舉行, 大概是因為柏遼茲先生的親人大多已經離世,葬禮並不隆重,參與的人寥寥無幾,他們中大多數都是柏遼茲的朋友。

敖白自掏腰包辦了這場葬禮,畢竟她是柏遼茲生前最後一段時間裡最親密的朋友,而她也在葬禮上認識了柏遼茲生前的老友,李斯特·費倫茨和威廉·理查德·瓦格納,以及他以前的學生, 阿斯格爾·哈梅裡克。

李斯特和瓦格納都是從法國境外趕回來的, 他們回來的匆忙, 在他國還有事物要處理,隻來得及參加葬禮,和敖白交換了書信地址便又匆忙離開。而哈梅裡克則在得知柏遼茲離世的那一刻便回來和敖白一同舉行他的葬禮。

他並沒有師從柏遼茲多長時間,但柏遼茲對他的教導和鼓勵讓他受益匪淺, 所以他一直都非常感激和尊敬自己這位不受重視的老師。

哈梅裡克見到了敖白, 便立刻向她道了聲謝, 他說他曾在最近和老師有過書信往來, 他也知道認識了敖白以後, 他的那位老師總算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一掃之前的陰鬱絕望。他認為,至少柏遼茲不是在痛苦和孤獨中步向死亡的, 他十分感謝敖白能給予對方希望。也許柏遼茲不僅僅將敖白當成了忘年交, 更將她當成了自己從未有過的, 對音樂有著同樣熱忱之心的孩子。

同樣的,就連李斯特和瓦格納在臨走之前都向她道謝,謝謝她讓柏遼茲擺脫了痛苦的折磨。

敖白頓時有些唏噓,不知該如何答複才好。她雖然從二十一世紀而來,而她也一直認為自己隻是回到了過去而並非穿越到其他平行世界,但她並不是音樂曆史學家,她知道柏遼茲其人和他的作品,但她並不知道對方的離世時間。

站在柏遼茲的墓前,看著和他的兩位妻子緊靠的墓碑,敖白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早知道對方的去世時間,或許她就可以陪在這位老人身邊,或者讓他定時去看望醫生檢查身體,也許他就不會……

千金難買早知道,可悲的是,敖白突然意識到,這樣的場麵,這種事情,永遠不可能是最後一次。這隻是她綁定瑪麗蘇係統後的第一個世界,她不知道未來還會如何,但她知道未來中一定有無數離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離開,是生老病死,還是突然的不辭而彆?

然後呢?重新開始?

敖白默默站在墓碑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自己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她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她歎了口氣:“可惜因為拿破侖三世的壓迫,雨果先生流亡在外不能回來,他倒是寫了封長信回來,我剛才在葬禮致辭上念了,也不知道你聽到沒有。”

敖白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張被整整齊齊疊好的紙,見身後的人沒有接過,又收了起來。雨果是一位偉大的作家,他在信中寫了很多東西,有關於柏遼茲這不得誌的一生和這永遠不會給他肯定的社會的糾纏。最後幾段是寫給敖白的,她並沒有念出來,雨果在信中鼓勵敖白一定要堅持自己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柏遼茲告訴雨果說她做到了他做不到的東西,雨果請求她務必要帶著柏遼茲對她的支持和友誼,闖出社會輿論和老古董的阻礙。

“音樂能表達那些我們無法言說且不會永遠沉默的一切。”

在最後,雨果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敖白也在致辭上,念出了這句話。沒錯,柏遼茲的音樂,就是表達了他自己的堅持,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堅持,直到他下定決心再也不創作任何音樂,那個時候,他選擇了沉默。

“他是個平凡的人,但他也是個偉大的人。”敖白身後的影子走到了她的身旁,然後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這個並不算寬厚的懷抱來的很及時,敖白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對方的胸膛,伸手緊緊抱住了他。末了,她放開了他,眼圈微紅,卻對他微微一笑:“謝謝你,埃裡克,柏遼茲先生雖然離我們而去,但生活還是得繼續。走吧,我們還有《巴黎聖母院》需要創作,我可不想讓他失望。”

“你永遠不會讓他失望,奧莉。”魅影望著敖白的眼神格外柔和,他伸出手試圖替敖白打理額前臉頰旁因為剛才的擁抱而有些淩亂的碎發,卻被敖白不著痕跡地躲開,擦著他的肩膀而去。魅影懸在半空的手微微一僵,而後又有些自嘲地收了起來。

“你錯了,埃裡克,是‘我們’。”

敖白的聲音自前方堅定地傳來。

魅影愣了片刻,然後,他又笑了,眼神越發柔和,剛想跟上敖白的背影,卻不想那原本在不遠處的墓碑前上墳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朝敖白走來,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魅影頓時眼神一凜,想到那個在新年夜企圖刺殺敖白的渣滓,他迅速上前,來到敖白身側。

敖白也注意到來人,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她看到對方時臉色都不好看了,不過她還是及時拉住了魅影,讓他彆衝動直接衝上去將對方宰了。魅影雖然有些不解,但也從了敖白的阻攔選擇按兵不動,不過如果對方敢亮出什麼凶器,他的佩劍可不會輕易饒過他。

來人是個衣著考究的紳士,他在敖白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雙手舉起手中之物,呈現在敖白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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