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賞心悅目(2 / 2)

宗像禮司站在這片空曠場地的中央,站在淡金色的清澈陽光中。

他沒有戴笨重的護具,隻穿著上白下深青色的劍道服,揮下的竹刀和骨肉勻亭的身體都非常賞心悅目,平靜而專注的神態也很動人心弦。

光照在他深藍色的發梢上,給俊秀的側臉勾出一道細細的金邊,身周的光中甚至還能看見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輕微地浮動。

因為畫中人的顏值太高了,看起來竟然很像某些製作精美的大公司遊戲的CG。

我看著這副場景,腦子中紛紛擾擾的想法儘數平靜下來,放輕了呼吸,害怕打擾到宗像,輕手輕腳地走到旁邊的一塊方墊上坐下,等待著他晨練的結束。

說實在的,在宗像麵前,我不知怎的總會變得乖巧起來,心裡會浮現某種敬畏。

一開始還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但相處時間長了還是這樣,就不得不感歎“王”的氣場確實名副其實了,是有種他縱然站在人潮之中卻依舊是孤身一人、不可接近的錯覺。

就像我很久以前寫過的關於他的一篇文章。

超脫於人世者。站在眾生之上,擁有力量,背負責任,頭懸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孤獨的王。

連處於同一條現實延長線上的、能夠互相理解的同樣身為王的友人,最終也會失去,並且在命運的作弄下背起殺死他的宿命。

但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宗像禮司依舊是命運的霸者。

他是那種再耀眼不過的、頭上懸著劍背後跟著鬼也能悠然笑對命運的人。

我最欽佩的、他身上最為吸引我的特質,就是這一點。

冷凝又堅定的青。在煌煌燃燒、破滅而鮮豔的赤色麵前也不會有絲毫的黯然失色,這就是青之王宗像禮司。

我看著他在澄淨的淡金色晨光中揮動竹刀,腦海卻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副場景。

原本那篇原作向後日談的文我已經快要寫不下去了,但看著麵前活生生的宗像,我又陷入了某種出神般的恍惚境地,竟然似乎可以將斷掉的內容接續下去了。

那篇是第一人稱原創女主的口吻來敘述的尊禮文,因為是原作向,周防尊早就離開了。敘述一切的少女是草薙出雲和淡島世理的長女,名字是草薙美琴。

【“……鋒利往往意味著單薄,激情常常帶來毀滅……”*

當我在心裡反複默念著這句有著似曾相識氣息的名言時,忽然有人推開了HOMRA的大門。

外界微涼而充盈水汽的風從洞開的門扉撲了進來,我在風鈴聲中匆匆合上手中的硬殼精裝書,疑惑地抬頭看向來者。

這種暴雨的天氣竟然還有人來這裡嗎,真是出人意料。

或許是忘記帶傘而來避雨的行人?

我猜測著,在看清來人麵容的一瞬卻不禁呆住了。

——進來的居然是宗像先生。

我從未看見過他如此形容狼狽的樣子。

他顯然是沒有帶傘,深色的呢子大衣吸足了雨水,顯得愈發厚重,發梢和衣擺都在不停地滴著水,平日明淨的鏡片上也沾滿了水珠,倒使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了。

但說是狼狽,也僅僅是形容的層麵,他的神色與平常一般無二,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依舊維持著既似軍人又似貴族的挺拔站姿,隻是配上他現在這副模樣未免有些微妙的狼狽感。

我真是被十足嚇了一跳,二話沒說連忙從櫃台下找出了一條乾淨毛巾遞給了幾步走到吧台前的他。看見他脫下外套露出一身微濕的襯衫並且開始用毛巾擦頭發時,我才想起問他,語氣不由帶了一點責怪:“宗像先生,怎麼搞成這樣了?”

畢竟宗像先生已經不年輕了,淋雨對於他這個年齡並且工作勞累的男人來說,是有不小的幾率引發疾病的。

此時宗像先生已經摘下了眼鏡,深紫色的眼瞳在略顯昏黃的燈光下有光華流轉,仿佛上好的天然水晶,神秘、優雅、冷靜而堅不可摧,就像他給人的印象一般。

他聽聞此言,向我望了過來,似乎是因為近視的緣故有些略微失焦。

他無奈地笑笑:“從椿門那裡過來的路上,突然遇上了暴雨。之前並沒有注意天氣預報,倒是我失策了。”說著,又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言下之意,他補充道,“請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一向還算不錯。”

看起來倒是不像。宗像先生的身材雖然十分高挑,但在男人裡絕對算得上是纖瘦的那一類,再加上他白皙過頭的膚色和常年坐辦公室的工作,這句話的可信度實在有點低。

但我還是沒有接話,也隻是笑了笑。宗像先生他自己有注意身體狀況就好。

宗像先生沒有自己的家庭,我每每思及此處就忍不住要以後輩的身份關心他,隻是這個男人對一切應該都心中有數,我明知如此還是堅持提醒,大概是我早已將他視作我無可替代的親近長輩……】

我靜靜地思考著,出神到了這個曾經構思過千百遍的故事中。

已經淪為曾經的都市傳說的王,與他過去親手死在他手中的友人。

少女擁有著和那個男人相似的名字,因此好奇地探尋著那段早已埋葬的往事。那個名為“尊”的男人的故事是她的父親草薙出雲心口上的一道傷,她的母親淡島世理也不願意提起。

她隻是在與宗像先生的對話裡拚湊著,在細小的懷念、透露的隻言片語和往日留下的掛在酒吧牆上的老照片裡一點點收集著,到最終也沒能得到那樣的兩個男人的完整的故事。

最後她遇見了愛人,與他組成家庭,而看著她長大的宗像先生依舊沒有結婚。

他卸下職責後去了很多地方,最後無聲無息地去世。

名為“美琴”的少女,不,如今她已為人婦,也早過了能夠稱之為少女的年紀。她老去卻依然美麗高雅的母親在收殮過昔日上司的遺物後,遞給她一本有了年頭的日記,說是宗像特地囑咐留給她的。

聽見宗像先生去世的消息的草薙美琴忍耐著淚水,慎重地接過那本日記,感謝了已經靈魂歸天的那位可敬的長輩,然後在無人的時刻,坐在HOMRA的那張紅發男人的老照片下,翻開了那本日記。

然後她得知了一個她拚湊了很多年都沒能拚湊完整的、比想象中還要殘酷和惆悵的故事。

那個不再年輕卻依舊優雅從容的男人,在日記的最後一頁上寫出了某個不足為外人所道的秘密。

【“……他的確是死去了,但我知道他還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沒有去往另一個世界,也許是因為牽掛太多。雖然石盤消失後我再沒有見過他,但我就是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

美琴在看見的時候並不明白,但是在不久後,她就因為親眼目睹某個景象而明白了這一點。

宗像的遺體被運回東京下葬的那一天,葬禮上美琴身穿黑衣,卻在淚眼朦朧中看見了某個虛幻的赤發男人的身影。

他將手按在棺上,身邊很快出現了一個同樣虛幻的青色身影。

像是幻覺一般,他們相視一笑,散落於無形。

已經不再年輕的美琴感到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她仰頭看向陰沉的天空,雲層是鴿子灰的顏色,一如許多年輕的那個下雪天。那不是一個好天氣,但是送葬的人們都發現,那天飄落肩頭的,是青色的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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