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04(1 / 2)

快穿之女王 紫蓧dxm 18188 字 3個月前

山裡比城裡更早下雪, 每天閉眼之前睜開眼之後,看到的都是滿地雪花,一轉眼柳黛在乾坤樓就呆了將近兩個月, 眼看就要過年了。

她以為乾坤樓隻有天機老人和鄭涵煦兩人, 哪知道臘月初八這一天早起來,就聽到許多人說話的聲音,可堪比菜市場。

乾坤樓在外麵有產業,而且產業還不小,平時這些人就像街上無數個掌櫃、小販那樣辛勤工作, 一到臘月, 他們就會回乾坤樓來過年。

當然這些人都是跟隨了天機老人許多年的家仆,他們對天機老人絕對忠心,乾坤樓傳了多少年了, 他們的祖上也傳了多少年了, 或許中間有叛徒, 但終究是忠心於乾坤樓的人多, 一傳就傳了將近千年。

柳黛作為天機老人的第八個徒弟,被天機老人鄭重地介紹給了乾坤樓上下所有人,他們對柳黛很尊敬, 讓柳黛有些想不通,他們看她的神情不大一樣,不過她也沒有去探究,因為天機老頭最喜歡裝模作樣,她若是探究肯定就掉入他的陷阱當中了。

在乾坤樓過了一個熱熱鬨鬨的年, 當然乾坤樓仍然不忘收集天下的消息,每天都有外麵的消息被傳進來。

宋國很熱鬨,諸位皇子的爭鋒已經明朗化了,但皇帝穩坐釣魚台,就看他的幾個兒子為了那把椅子醜態百出。

除夕之夜,就好像一眾皇子的表演一樣,表演他們怎麼在皇帝和文武大臣麵前裝好兄弟、好父親、好兒子,皇帝看著一眾年長的兒子,還有小可愛一般的孫子、兒子,那是開懷大笑、誌得意滿。

但後半夜,狂風呼嘯,濕冷的雨滴答滴答地下下來,剛被皇帝稱讚可愛的八皇子及大皇子、二皇子的兒子就上吐下瀉,折騰的太醫院的太醫們叫苦不迭,連年都不讓人過了嗎?

本來就因為過年而休息不好的皇帝趙誌義,那張臉黑沉如鍋,但卻沒有工夫去調查,就要忙著新年的事務。

而等過幾天調查結果出來,卻什麼都查不到,不過是天氣冷了,孩子吃了涼的,肚子不舒服罷了。

但三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吐得就差點把五臟六腑吐出來,那像是隻是吃了涼食而鬨肚子嗎?

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新年一過,便沒有外人關注了,隻除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二皇子及二皇子妃。

八皇子的母妃位分不高,就算覺得事有蹊蹺,但她手上的人脈有限,查出沒有問題之後,儘管不相信,也彆無他法。

宋國的春天總是來得更早一些,好似新年剛過,一夜之間,地裡就冒出了一大片綠色來,綠樹、綠葉、紅花……一點點覆蓋開來,春天來了,天空飛過成雙成對的鳥,地上的人類也開始騷動了。

二月初八,五公主嘉貞公主與駙馬顏浦澤的婚禮,這一天天公作美,好似老天爺也為這對神仙眷侶祝福一般,燦爛的太陽高高掛在天空,為這對新人送去最熱烈的祝福。

新郎誌得意滿,穿著一身喜袍,騎在白色大馬當麵,領著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往皇宮而去。

街邊看熱鬨的百姓圍了一層又一層,大家都興奮地議論著,宋國第一美人趙卿月終於要出嫁了,多少名門公子被傷了心,看看街邊有哪些人就差淚眼婆娑就知道有多少人舍不得趙卿月出嫁了。

胡雪風、馮立輝這樣的紈絝子弟,再一次聚在一起痛飲三百杯。

“卿月,祝你幸福!”

“卿月,祝你幸福!”

相比於胡雪風、馮立輝他們還算君子的做法,臨街一間酒樓,狄逸明捏緊了雙拳,他雙眼冷冷地看著顏浦澤,就好像一條毒蛇盯上了獵物一般,但被盯上的那個人卻滿不在乎,還朝他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

乾坤樓。

當春天來臨時,乾坤樓更美,除了建築物之外,乾坤樓所有的土地都被種上了藥材,這裡位於深穀之中,是鐘靈毓秀之地,藥材的品質可堪比人跡罕至的深山。

這一天,柳黛頭一晚就收拾好了包袱,當她清早推開門出來時,鄭涵煦看她完全陌生的模樣,卻並意外。

鄭涵煦也背著包袱,他們倆被天機老人給趕出師門,美其名曰曆練。

這半年時間,柳黛跟著天機老人著重學習了易容術及陣法,易容術很容易入門,而陣法要複雜一些,但柳黛有一顆就算不是過目不忘的大腦,但也不必天才弱多少的領悟力,所以她的理論知識都學得七七八八了,天機老人說她可以出師了,讓她領著七師兄鄭涵煦下山。

來到天機老人住的院子裡,兩人朝緊緊關閉的房門行了一禮,而後轉身背著包袱頭也不回就走了。

天機老人躲在門後偷看來著,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背影,他才推開門走出來。

“兩個小沒良心的,以為我會讓你們單獨出去嗎?開玩笑,這裡這麼冷清,想要寂寞死我嗎?”

就見天機老人從屋子裡提了一個包袱出來,他得意道:“論熟悉地形,誰有我天機熟悉?我肯定比這兩個小壞蛋更早到達江城。”

本來乾坤樓所在的山穀離著江城就不遠,隻是從那片樹林出去是在比銅馬山更高一些的山峰,所以翻山越嶺,必然要花費更多時間。

但他知道一條捷徑,從山穀出去,大概兩個時辰就到另一個小城,然後他就可以租一輛馬車,午後就能到達江城啦。

柳黛和鄭涵煦出了那邊樹林,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就開始翻山越嶺,隻要翻過這片山出去,就到銅馬寺所在的地方了。

春天了,是外出踏青的好去處,尤其是剛成親的年輕男女,新婚不久,如膠似漆呢。

為了躲開那些煩惱的目光,顏浦澤領著趙卿月度假來了,兩人天天晚上床上演繹妖精打架,白天在山山水水之間留下一對璧人的俏影。

但有人不想讓他們過得那麼舒心呢,他們在小溪邊散步,突然從他們身後湧出了一大群的黑衣人。

顏浦澤很顯然早有準備,他的親信也瞬間從對麵小樹林當中出來了,顏浦澤護著趙卿月,一場血腥的廝殺開始了。

“誰派你們來的?”顏浦澤神情冷漠,脫困之後,他會讓幕後之人嘗到打攪他新婚生活的後果。

顏浦澤及親信六個人大戰一群黑衣人而不落下風,黑衣人轉瞬間就隻剩下七個人,恰好與顏浦澤這方人數相當。

突然,從小溪對麵的樹林裡飛馳而來一支箭,它直直地朝顏浦澤而來,趙卿月看到了,嚇得驚聲尖叫:“阿澤,小心背後!”

顏浦澤抱著趙卿月立即就地滾了一下,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那支飛箭,但下一刻,他悶哼一聲,撲倒在地。

他的左大腿中了一箭,而還餘下的黑衣人的大刀砍了過來,顏浦澤手拿長劍擋了一刀,但沒擋住另一刀,後背被對方砍了一刀,下屬趕緊過來救援,餘下的黑衣人趕緊拖著自己人的屍體逃之夭夭。

五個下屬,兩個人奔進了對麵樹林,但他們在樹林裡轉了一圈,哪裡還有人?

就在這片樹林後麵的山坡上,柳黛和鄭涵煦站在山頭之上,她正漫不經心地收拾好自己的弓箭。

“可惜!”柳黛聲音平淡,她原本想射斷顏浦澤的脊椎,但他躲過了第一箭,第二箭就隻能射在他腿上,就不知能不能達到效果了。

鄭涵煦神色木然:“你知道這裡離著那邊有多遠嗎?”

柳黛挑了挑眉:“我箭法高超!”神箭手不是浪得虛名,當她拉開弓箭時,瞬間念頭通達,猶如箭神附身,兩箭射出去,總算有一箭射在了目標身上。

當然這群黑衣人不是柳黛他們安排的,隻能說恰逢其會,當她和鄭涵煦走到這片山頭時,就聽到了隱藏在風中的刀劍聲音,她也隻是姑且那麼一試罷了。

“怪人。”鄭涵煦嘀咕了一聲,然後兩人轉身從山坡另一頭下去,而後從另一條路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傍晚時分,江城北城門口,男扮女裝的柳黛和鄭涵煦終於到達目的地了。

“真含蓄……”柳黛的話被鄭涵煦大打斷了,他木著臉十分不快道:“我是你師兄,就算你不想叫我一聲七師兄,可以叫我鄭涵煦。”

柳黛擺擺手:“彆那麼計較嘛,誰叫你這名字這麼有內涵呢,恰好和你本人如此的貼切,簡直是再也找不到一個更好的形容詞了。”

鄭涵煦臉黑,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說句丟人的話,他打也打不過,比力氣也比不過,比腦子也比不過,他好像被她比得一無是處?

“好吧,師兄,你不回鄭家嗎?”柳黛決定還是不戲弄話少的師兄了,免得他的話更少。

鄭涵煦就是江城本地人,鄭家也算是宋國傳承多年的世家,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鄭涵煦的父母和離,母親再嫁,父親再娶了心愛的繼室之後,雙方就不管他了,於是他外公氣憤之下,把他帶走,而後因緣際會拜入了天機老人名下,但他外公和父親、鄭家並不知道他師父的來曆,隻以為是一個不出名的隱士而已。

鄭涵煦情緒並無任何變化,他搖頭道:“不用。”末了想了想,補充道:“住在鄭家怪不自在的,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如果是他爹多渣也不見得,他爹隻是不喜歡他娘,從而不喜歡他而已,他娘一意孤行地嫁給他爹,最後嘗到了苦果。

好在這兩人最後終於分開了,那時候才五歲大小的鄭涵煦覺得鬆了好大一口氣,他並不想看到他們倆天天吵架,簡直了!說實話他們和離那會,他晚上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

“明天我去拜訪祖父和外祖父,告訴他們一聲,我回來了就行了。”鄭涵煦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反正他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他們呀。

師父說得對,做父子、母子是要靠緣分,他們這樣的父子、母子明顯是沒有緣分,如此你好我好大家皆好。

柳黛點了點頭,她的心思也不在鄭涵煦身上,進了江城之後,免不了林語黛腦子裡關於江城的記憶就躍然紙上了。

十五歲那年剛到江城時的雀躍,儘管那一天,她們就好像乞丐那樣,被路人嫌棄,但她是非常高興的。

當公主那幾個月的飄飄然,而後那一天她猛地從雲端跌落下來,然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兩人要去靠近西城區的一條大街,他們今後在江城的落腳地,上坪街二十號。

春寒料峭,夕陽落下後,晚間的溫度就驟降,空氣很濕潤,侵染著絲絲的冷意。

兩人在外麵酒樓吃了飯,而後就回上坪街二十號的宅子安頓下來,這座宅子每個月有人打掃,除了沒有人氣之外,倒是不見臟亂。

一夜無話,次日,鄭涵煦就回鄭家去探望祖父,而午後就去探望外祖父,他向來不拖泥帶水,一天能做完的事情,絕不會拖到第二天。

柳黛,她去見某些熟人,也就是過年時期回乾坤樓過年的一些叔叔伯伯、大媽婆婆,他們其實都不缺錢,就是喜歡手上那份手藝罷了。

一夜過去,江城添了許多流言蜚語,最燃最爆的自然是駙馬顏浦澤身受重傷的消息,堪稱燃爆了整個江城。

首輔顏文彥年過五旬,隻有這麼一個獨子,可以說兒子身受重傷,他就有多麼憤怒。

當然如果隻是身受重傷也就罷了,好大夫好藥材的作用下,肯定傷勢總能好痊,讓顏首輔怒火中燒的是,他的兒子可能從此以後就不良於行了。

同樣的皇帝趙誌義也非常生氣,五公主和顏駙馬的婚禮十天前才舉行,他們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夫妻,結果呢?駙馬成了殘廢,這讓他臉麵如何下得來?

在皇帝和顏首輔的追查之下,自然查到了那群黑衣人的來頭,皇帝立即抹掉蛛絲馬跡,不讓任何人再追查下去。

風平浪靜了幾天,朝堂上皇帝突然朝大皇子、二皇子發難,他斥責了大皇子、二皇子一番,而後怒氣衝天之下,卸了大皇子、二皇子身上的職務,讓兩人在家中反省。

大皇子、二皇子很鬱悶,那些黑衣人確實是他們花錢買去的,但萬萬想不到,他們會中了招。

四皇子、五皇子夾緊了尾巴,生怕被台風的尾巴掃到,反正顏浦澤又不是他們的人,是妹夫又怎樣?他們也不缺姐夫、妹夫,何況趙卿月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之前可是打斷了他們一些安排,對於顏浦澤的遭遇,他們全都暗喜在心。

顏浦澤被轉移回都城之後,三皇子立馬跑來探望,一臉愧疚道:“阿澤,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顏浦澤坐在輪椅上,一臉陰沉,他看了三皇子好一會,才沙啞著聲音說道:“不怪你。”

三皇子捂著臉痛不欲生:“他們是報複我上回算計他們……”

顏浦澤聲音冰冷道:“我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三皇子回到府裡立即召集了他的幕僚,此刻天色有些暗了,他又背著幕僚,幕僚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先生,就這樣成了麼?”

幕僚壓低了聲音,緩緩道:“王爺不必多想,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顏首輔可不會那麼算了,讓他兒子成為殘廢,那麼他讓這群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嘗到惹怒他的後果。

於是,整個三月份可就熱鬨了,諸位皇子挨個被皇帝貶責一通,整個朝堂上文武大臣上朝如履薄冰。

柳黛身邊多了兩個伺候的仆人,一個丫鬟一個小廝,兩個年輕人正好是一對情人。

“八公子,明天就是文思會,您要去參加嗎?”在京城這一個月時間,柳黛基本上都處於看戲狀態。

從皇帝趙誌義動不動就貶責皇子來說,襲擊顏浦澤的那群黑衣人似乎是大皇子、二皇子的手筆,為了報複除夕之夜,大皇子、二皇子的兒子被算計,差點丟了小命,兩個皇子難得合作了一把,也讓顏浦澤差點丟了小命。

那群黑衣人不屬於大皇子、二皇子,隻是他們拿錢買的殺手,屬於殺手組織,所以除了殺手組織之外,不管是出錢者,還是受害者都不知道那兩箭不是黑衣人所為,事實上殺手組織也挺鬱悶的,到底是誰跟在他們身後撿漏,讓他們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晚間,書房,燭火的影子在牆上跳躍,柳黛和鄭涵煦分析著得來的情報。

“鄭涵煦,你找到五師兄、六師兄了麼?”他們來到江城也有這麼久了,卻連五師兄、六師兄一根毛都沒有看到,這兩人藏得倒是好啊。

鄭涵煦鬱悶道:“沒有,本來白天我發現了五師兄,但他好像也發現了我,轉瞬間就把我甩掉了。”

柳黛一邊漫不經心地和七師兄閒聊,一邊分析手上的情報,突然她相當震驚道:“師兄,我知道五師兄在誰身邊了。”

鄭涵煦連忙抬頭:“誰?”

“老頭不是說五師兄最喜歡用六親不認的招數嗎?顏浦澤遭遇襲擊那事,多半是三皇子幕後策劃的,而五師兄把時間算的很好,因為他知道我們下山……嘖嘖,真是厲害,連我們也算計進去了。”

柳黛猛地一拍桌子,就說事情怎麼那麼巧,她下山就遇上仇人顏浦澤?原來從頭到尾就是五師兄在背後推動。

鄭涵煦拿過幾張紙條,認真看了一下之後,點頭道:“師妹分析得對,五師兄最喜歡用考驗人性的這一招了。”

柳黛倒是不生氣,反正害的是顏浦澤,又不是她,而且說起來天機老人的這七個奇葩徒弟,雖然在外麵興風作浪,但對待自己的同門,那倒是不會下死手,頂多就是較量一番,可能也是天機老人還在世,頭上懸著緊箍咒,他們不敢同門相殘。

“顏浦澤和三皇子是莫逆之交,三皇子為了拉顏首輔下水,連自己的朋友都敢算計,這心思真深沉,也真狠毒。”鄭涵煦麵無表情地說道,三皇子之所以答應幕僚的提議,不就是想穩坐釣魚台嗎?

顏首輔發威,大皇子、二皇子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如果顏首輔能再給點力,把大皇子、二皇子逼瘋,那三皇子就真的穩坐釣魚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