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氣息溫熱, 吻逐漸落下來。
喻佳下巴被撚著向上抬了抬,正欲閉眼,忽又想到還在房間裡看綜藝的曾笑笑和韓霜, 以及隨時可能出來的兩個男生。
喻佳伸手推在盛延胸口, 胳膊橫亙在兩人之間,格開原已被拉進的距離。
盛延抬眼。
喻佳調整呼吸, 開口:“我覺得我們現在不適合這樣。”
“我們現在是競爭對手, 哪有跟自己的競爭對手接吻的?”
“盛延同學。”喻佳十分正經,“因為你期末考試考得比我高, 所以現在的我對你充滿了敵意, 感受到了嗎?敵意の喻佳 is watchg you”
盛延:“……”
“那我女朋友呢?”他在空氣中比劃, “我這麼大的一個女朋友呢?”
喻佳有點想笑:“大多數時候是敵人。”
“女朋友嘛。”她雙手撐著沙發,身體前傾, 仔細凝著少年的眼睛, 然後突然上前,在他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然後她跳下沙發:“偶爾現身一下啦。”
喻佳跑回房間。
盛延坐在沙發上,回憶剛才少女唇瓣的柔軟, 看到她跑走的背影, 笑出來。
……
喻佳的寒假過得並不輕鬆,她還是讓喻揚幫忙請了家教, 除了過年那一個星期外每天都上著家教課, 平常就悶在房間裡做著一套又一套數不儘的練習題。
從三百分到五百分和從五百分到七百分的路並不是一個量級, 一條路或許大多數人努力都能做到,另一條路可能更多的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甚至從某個分數段開始, 拚的就不再是一個人的努力了,而是天分。
過年的那幾天老喻和吳女士難得不工作, 年夜飯,不知道是誰開頭,說起了喻佳家教的事。
吳女士:“真的有在好好學嗎?”
喻佳頓了一下。
她沒回答,扒拉了兩口就說“我吃飽了”,跑上樓。
老喻想說什麼,最後又歎了口氣,吳女士盛了碗湯,問喻揚:“你妹妹的家教是你找的?”
喻揚也沒什麼胃口:“嗯。”
吳女士:“為了什麼?因為那個男孩子嗎?”
“不是。”喻揚放下筷子,說,“為了她自己。”
吳女士:“自己?”
喻揚:“家裡您和爸爸都不在乎她,所以她自己也不在乎,後來那個男孩子跟她說,要自己在乎自己。”
“喻揚。”老喻沉悶開口,“不是不在乎,我們工作忙。這些不都是為了你們倆以後的生活。”
喻揚眼睫微垂:“我知道。”
“可是你們還是更在乎我一點,不是嗎?”
餐桌上一時突然無話。
喻揚:“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事事都護著妹妹嗎,因為我有一天突然發現我占了您和媽所有的關注,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跟我同一個父親母親的妹妹,她好像從來都不嫉妒我,我卻越來越不安,想儘自己的可能,把原本屬於她的那一份心從我這裡還給她。”
喻揚說完,找了個碗,夾了點喻佳平時喜歡吃的菜,上樓。
……
寒假一晃而過,開學的時候七班又按照期末考試的成績排了位置,喻佳依舊穩步往前挪著位置。
進入高二下學期,意味著高中生活已經過去一半,學習壓力在不知不覺中增長,仲福林班會課上一口一個“大家是即將要進入高三的人了……”
喻佳倒沒什麼感覺,隻是班上一群平常調皮搗蛋的男生消停了不少,似乎終於從仲福林每天口中“半隻腳踏入高三的人”裡找到了緊迫感。
就連盛延上課也不睡覺了,下課李元傑總是拿著他皺巴巴的草稿紙跑過去問題。
喻佳晚上會留下來跟盛延一起學習,周末繼續上著家教課,她把所有自己刷過的題做過的卷子都壘在書房角落,看它們的高度一天天增長。手中的錯題集也寫滿了一本又一本,直到後來往上添加的題目越來越少。
這個學期過得心無旁騖而充實,等到高二(七)班正式變成高三(七)班,教室也從原來的高二年級部搬到高三年級部的時候,喻佳終於坐到了盛延身邊。
搬教室那天全校都很熱鬨,仲福林在講台上叮囑所有人樓梯間不要擁擠打鬨,他們班的新教室位置很好,書一次搬不動就多搬兩趟。
高三年級部是一棟獨立的教學樓。
喻佳手裡抱著一疊書,找到門牌號上寫著高三(七)班的新教師,走進去,把她的書放在第一排第二的位置。
盛延抱得書更多一點,走在喻佳身後,把他的書都放在旁邊的課桌。
盛延放好書,轉身衝喻佳懶懶笑著:“你好啊,新同桌。”
喻佳也笑了一聲,突然想起跟這人第一天當同桌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她是如此的想把他的頭打歪。
……其實現在有時候也挺想打歪的。
喻佳還有點書沒搬過來,盛延把她按在座位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