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再遇(1 / 2)

江滿樓東貴間滿漢全席,招牌菜皆上了個遍,席間卻隻兩位姑娘,其中一人正是阮蘅無疑,另一人便是相府三姑娘謝渥丹。

“阮二,你這在家禁足一月,還能賺銀子?什麼法子,也與我說一聲唄。”謝渥丹瞧著滿桌菜肴嘖歎了兩聲,“好姐妹啊,富貴不相忘。”

阮蘅從荷包中取出兩張銀票來,“分你一些,你四我六。”

謝渥丹隻是瞥了一眼,卻見是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刹那間,就連她最愛的醋魚都不香了,“你哪來那麼多銀兩?”

“我將你給我的花賣了。”

“賣了?”謝渥丹不信,“賣了五百兩?這路邊的野花這麼值錢,哪個傻子願意花五百兩買?”

阮蘅抿了一小撮桂花釀,稍顯得意,“是我那二姨娘,早瞧著她不順眼,讓她買了個教訓。”

“以後還有這麼好的事帶上我!”謝渥丹不由心癢癢,“我那還有幾十株呢,我等等都給你送到府上。”

“你哪來那麼多?”上回謝渥丹還說將花苗儘數給了她。

“我哥唄,聽說上回的都贈你了,他又去替我尋了幾十株來,我又不像你,有那心性養花,到了我手上八成活不過三日。”謝渥丹吃著碗裡的醋魚,極為饜足,“你禁足一月,我也沒法子去尋你,你倒是與我說說,那日在獻王府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過於丟人,阮蘅恨不得忘得一乾二淨,可偏偏就有人要提及,她歎了聲氣,“沒什麼,當我魔怔了唄。”

“我與你誰跟誰呀,你還要瞞著我。”謝渥丹揶揄,“你這人雖有時候胡攪蠻纏的緊,但做事還是有分成的,你莫不是哪日驚鴻一瞥,喜歡上人家了吧,若真是如此,你與你父親說就是,跑到人家府外鬨做什麼?”

阮蘅就知謝渥丹會多想,她將身子挪了挪,附到她耳畔,“我與你說一事,你可信我?”

“你說。”

阮蘅鄭重其事,“我重生了。”

謝渥丹覷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坦然,便以手背覆在她額間,“我瞧著沒病啊,怎就胡言亂語了?”

阮蘅扯下她的手,“你瞧,你根本不信我。”她從前世之事

中摘了幾件要緊的說與她聽。

謝渥丹將信將疑,揶揄道:“說得跟真的似的,你既說你重生了,那你說說,我未來夫婿是誰?”

阮蘅毫不思索,“林家大公子林宴殊。”

謝渥丹一怔,而後笑噱,“我本差些信你了,聽你這話我就知你又是在胡謅,哪個林家?可是城北的宣撫使司副使?”

阮蘅頷首,“正是。”

謝渥丹斂笑,“我父親是文職京官,正二品,他父親是宣撫使司副使,不過從五品,還是個武職外官,兩家八竿子打不著,何來聯姻。我父親亦不會應允我下嫁的。”

謝渥丹這話倒叫阮蘅懷疑起自己來,那時她已不在京城,未趕上謝渥丹的喜宴,可她分明記得,於元鼎十一年一月廿七,二人成的婚。

“彆多想了,你定是哪日做了夢,分不清虛實。”

阮蘅就知此事不會有人輕信,可謝渥丹是她摯友,她不想瞞著她,“不日國子監便要監考,若我說我知曉這回監考的三甲,你可會信我?”

謝渥丹一臉凝重,“阮二,此事可不是兒戲,不可妄自揣測。”

“你再信我一回,若我說錯了……”阮蘅狠了狠心,將自己身上那二百多兩拍在台麵上,“這些都歸你。”

謝渥丹見著赫然的二百多兩,怔怔地頷首,“好……”生怕阮蘅反悔,“一言為定,那你說說三甲是誰?”

阮蘅對此自然胸有成竹,“奪得一甲的是你大哥,二甲是翰林學士朱大人的二子,三甲家出從七品,我隻記得姓劉。”

“當真!”謝渥丹一喜,“我大哥是一甲?”

阮蘅信誓旦旦。

“借你吉言,若真的是我大哥,那我輸得心甘情願,到時連同我這二百兩都歸你。”

“不過此事隻你我二人知曉,你不許與旁人說。”

謝渥丹三指對天,“我發誓,定守口如瓶。”

“這回信我了?”

“信信信,哪兒能不信啊。”

兩人這才放下心思大快朵頤。

此廂間臨街,啟窗便能聽聞街頭攢動的聲響,“都讓一讓,讓一讓。”

阮蘅耳尖,順勢探了腦袋往外瞧,這一瞧不要緊,她騰地站起身來,就往外跑。

謝渥丹來不及拉她,“你去哪兒?”

“我想起還

有事,先行一步。”

“那這些菜呢?”

“你吃吧。”

……

阮蘅一眼便瞧見街中一輛馬車駛來,通體玄色,以錦緞作帷裳,雋繡雲紋,輿前掛著一梨木牌,正刻“獻”字。

她認得,是李玠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