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賭注(1 / 2)

丟人,委實太丟人了。

阮蘅一想起方才在眾人麵前說了那番話又被李玠聽到了,都想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

這下好了,當真是叫人看了笑話。

阮蘅悶在屋子裡不出來,謝渥丹喊了她好幾聲也不願。

“她們幾個去後山了,說是有山澗溪流,你去不去瞧瞧?”

“不去了,你去吧,我太累了,想在屋子裡眯一會兒。”

謝渥丹拗不過阮蘅,便也隨著她去了,走時又叮囑了幾句,“你小心些,彆一個人亂走動,此地山高,萬不可涉險。”

“好。”阮蘅說著便眯起來眼。

腦中卻是一直想著前世之事,她隻依稀記得那時的巫山之行似有發生什麼事,提早結束了,阮岑回來時還抱怨了幾句,她對此提不起興致,並未多問。

再仔細一想,那時阮岑神色有異,欲言又止,分明就是知道什麼。

而後似乎就是巫山之行後朝堂暗流湧動,太子與李玠撕破了臉,皇上對李玠的打壓愈發不掩藏。

她總覺得漏了一個人,究竟是誰呢?

阮蘅哪裡還有心思睡下去,起身就往外走去,“阮岑呢?”

“三公子啊,奴婢也不知,想來應當是與顧公子他們玩得好的在一處呢。”

“去將他找來——”阮蘅一頓,“罷了,我自己去找他。”

第一回來彆院,阮蘅人生地不熟的,在院子裡瞎轉悠,銀春見她也不急著去尋阮岑,開口問道:“姑娘在瞧什麼呢?”

“沒什麼。”阮蘅收回目光,將院子格局記在腦中。

兩人正要離去,聽到牆後似乎有些動靜,阮蘅示意銀春不要發出聲響,自己貓著腰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大哥,我不想在這兒待了,你瞧瞧她們,先前與我姐妹長姐妹短的,如今卻是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我,一個個知曉我在阮府說不上話了,便將我推開,我受不住了,我要回家!”

阮蘅聽聲音便知,是阮盈與阮鬆。

隻聽阮鬆道:“你忍忍,大哥定是有法子的。”

“法子?什麼法子?”阮盈忿忿不平,“如今我們連打賞下人的銀兩都沒了,大哥,你方才是沒瞧見,那院子裡的下人見我時滿眼鄙夷,心

裡莫不是在說我滿身窮酸樣。”

阮鬆揉著阮盈腦袋安慰,“這是太子殿下的彆院,他的那些奴才自然比旁的更眼高於頂些,你放心,大哥立馬就給你弄些銀子來。”

“去哪兒弄?”

“家裡不是還有個冤大頭嗎?他又喜歡賭錢,錢從他那兒來容易的很。”阮鬆嗤了一聲,“阮蘅表麵對他嚴詞厲色,可其實寵他到骨子裡,我就不信不能讓她們姐弟倆放點血。”

“大哥。”阮盈拉著阮鬆的手,一臉期盼,“若是阮岑死了,那整個阮府是不是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姨娘是不是也能回來了。”

阮鬆一把捂住阮盈的嘴,“此事莫要在外頭說起,大哥自有打算。我們走吧。”

等院子沉寂片刻,阮蘅才挪著步子走了出來,隻是臉色陰沉,眸中暗湧波濤。

銀春氣得跺腳,“姑娘,他們好歹毒的心思啊,竟然要害死三公子。”

“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還未習慣嗎?”阮蘅冷嗤了一聲,“想要阮府?癡人做夢。”

阮蘅花了一盞茶工夫尋著阮岑時,他正與一群人在南院瀟灑,沒了家裡人的管束,這群京城的浪蕩紈絝子弟愈發沒個收斂了。

阮蘅老遠就聽到阮岑的聲音,“雙六,十二點,天牌,哈哈哈,給錢給錢,你們可輸了。”

“阮岑,你急什麼啊,這不還有人沒放牌嗎?”

阮岑嗤了一聲,“還能比我大不成?”

另一人冷笑,將牌推了出來,“白一白二點,白二紅四點,至尊寶!阮岑,你可是又輸了。”

“不可能!”阮岑厲聲,“你們定是使詐了,不可能比我大的,方才我明明已經看到紅四點推完了,怎可能又多出一個紅四!”

“阮岑,你怎麼啊,輸不起?輸了就說我們使詐,膽子小就彆玩了,婆婆媽媽的,像什麼大男人,怕不是沒錢了在這耍賴呢。”

阮岑被這話一激,頓時來了脾性,“誰說的,來就來,誰怕誰,我又不缺錢,再來再來。”

阮岑從懷裡一摸,掏出十兩銀子,咬了咬牙,索性全數作押注,“全壓了。”

圍觀眾人吹著哨,無不看好戲的,這贏了也就罷了,輸了那可是賠五十兩銀子,放在阮岑那也是五個月月錢了。

上幾人對視一眼,眼中貪婪暗湧。

方才那些人又換了一張嘴臉,“喲,阮三公子出手可真是闊綽啊,相必今日是要贏個體滿缽滿,贏了可要請我們吃酒啊。”

阮岑咬著牙不說話,今日帶出來一百兩銀子,都快見底了,要是讓父親母親知曉,又是免不了一頓打。

阮鬆走上前,語重心長道:“阿岑,莫玩了,若是輸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阮岑扯著嘴笑笑,“大哥,莫要勸我了,你放心,我都會贏回來的。”

阮蘅冷眼旁觀,阮鬆的“好意”勸誡尤為諷刺,他還真是說到做到,想著從阮岑這兒套出銀子來,若是她沒猜錯,這些人應都是合夥串通好了的。

也不知是誰先瞧見阮蘅的,驚呼一聲,“阮二姑娘來了。”

眾人紛紛向阮蘅看去,見一亭亭之姿立於院中,紛紛收斂起了自己的不端之態。

此地都是些公子哥聚集之地,阮蘅還是來的第一個女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在場的都是心神蕩漾的年歲,見著阮蘅,無一不手足無措的。

阮蘅生得並非是驚豔一類,可就是越瞧越讓人移不開眼,眾人低著頭,可不時偷偷瞟兩眼。

“阮蘅,你怎麼來了?”阮岑本就因賭場失意而懊惱,如今見著阮蘅來了,頓時沒了興致,阮蘅一來,定是又要斥責他了,那麼多人在此,他麵子都要丟儘了。

“都瞧我做什麼,你們自管玩。”阮蘅走了過來,瞥了眼,“原是在牌九。”

阮岑不見阮蘅訓斥他,反倒有些不安,“姑娘家的來這兒做什麼,這都是大老爺們兒該待的地方,你去尋大姐姐她們玩兒,她們去後山了。”

阮岑心裡有些不適,還因在場之人無不將眼神往阮蘅身上瞟的,驚豔、讚歎、貪婪皆有,他有些煩躁,說起話不免沒個輕重,“你彆來管我,我有分寸的。”

阮蘅頭一回沒惱他,反倒是吩咐了銀春,“將荷包拿來。”

銀春一聽,將荷包收緊,“姑娘要做什麼?”

阮蘅笑著就去拿,從荷包中取出十兩銀子擺在阮岑麵前,“姐姐就帶了十兩銀子出門,都給你,既然出來了就玩得儘興些。”

阮岑不可思議地看著阮蘅,她不責備他也就罷了,竟然還

給了他銀子讓他賭,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這十兩銀子躺在阮岑手心,燙得他有些發顫。

“你們繼續,我看著你們玩兒。”阮蘅將手搭在阮岑肩上,有意隔開了他與阮鬆的距離,“你趁著今日教教阿姐唄,阿姐覺得這個有意思極了。”

阮岑左右為難,若是讓阿爹知曉自己教阮蘅玩兒這個,怕是腿都給打斷了。

“你玩兒就是了,阿姐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