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錯(1 / 2)

阮蘅醒來時發覺已不在土地廟了,而她又趴在李玠背上。

這昨夜傷口疼行動不便,夜裡又看不清是一回事,如今天色大亮看著李玠背著自己又是一回事。

阮蘅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灼熱,“那個……獻王殿下,我……我自己下來走吧。”

獻王殿下……果然醒了又是那個巴不得與他撇清關係的女人。

李玠冷嗤,沒有說話,也並未有將她放下來的意思。

阮蘅低頭看了眼自己腫的與拳頭般的腳踝,沒有再說話。

好吧……她就勉為其難先讓他背著吧,否則她這腿就彆想要了。

“我們這是去哪兒?”放眼望去,皆是樹林叢生,她瞧著都一個樣,也不知李玠是如何辨彆方位的。

“尋找下山的路。”

阮蘅有些挫敗,也不知這一尋得何時了,“其實可以往回走的,我們昨夜並未走多遠,折回去費不了多少時日,雖說太子的人在尋我們倆蹤跡,可是——”

“不隻有太子的人。”

阮蘅一頓,沒有接上話。

“阮蘅,想殺我的人遠比你知道的要多。”

阮蘅聽明白了,昨夜想殺他的也不隻有太子。

阮蘅沒吭聲,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即便前世之時她都已嫁入獻王府了,那些人還從未想過放過他,她都想不明白李玠究竟得罪了誰,為何接二連三的都要來殺他?

“可我們可以賭一把,若萬一先遇見的人是青雲呢?那我們不就不就得救了。”那就不必再這荒郊野嶺兜兜轉轉多耽擱時日了。

他身上的傷還需處理呢,也不知傷得深不深。

李玠背著她穩健地向前走去,就在阮蘅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了他淡淡一聲:

“我不想賭。”

贏了,隻不過是讓身上的傷早日得到救治,可輸了,卻是將她也拉向了深淵。

……

先發覺不對勁的是謝渥丹,她一早便去了阮蘅的院子尋人,卻見阮蘅與銀春都不在,床榻也是一片冰涼,連鋪子都未整理。

很顯然,昨夜阮蘅根本就未回這兒休憩。

她又去逸陵院與阮家的屋子尋人,卻也不見,這才隱隱覺得事情有異。

“都沒瞧見嗎?”人在巫山彆院失蹤了,並非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之事,謝渥丹也隻敢與阮家一行人商討。

“你們昨夜誰見過阮蘅,她可有回院子?”謝渥丹氣惱,隻覺得是自己昨日有過失,並未親自將阮蘅送回去,這才出了這事。

“昨夜——”謝元睿正要說什麼,卻見院子外突然出現一道身影,他立馬收了聲,“見過太子殿下。”

一行人見此躬身,“太子殿下。”

“這是怎麼了?今日這麼早那麼多人聚集於此,可是在商討什麼?”李嗣往阮家人中瞥了眼,意料之中,阮蘅不在。

“回太子殿下。”阮庚行一禮,“隻是今日要回程,便與眾兄弟姐妹及謝家二位商討回府之事罷了。”

李嗣頷首應了應,也不知有意無意提起,“哦?怎麼不見阮二姑娘?”

聽得提起阮蘅,謝渥丹急切而道:“回太子殿下,阮蘅她——”

可她話至此,手心被身後之人重重一捏,謝渥丹往後看去,卻見阮蓁朝她示意不要多說。

阮蓁走上前福身,“太子殿下,妹妹貪睡,應當還睡著呢,等啟程之時我們再將她喚醒。”

“哦?”李嗣似笑非笑地看著阮蓁,“方才本宮可是從逸陵院來的,阮二姑娘可不在院子裡。”

阮蓁毫無局促之意,“昨夜驚雷將她嚇著了,她匆匆跑來與民女睡一屋。”阮蓁向一旁挪了步子,將閉合的大門顯露於李嗣麵前,“她如今還睡著呢,太子殿下可是要見她,民女去將她喚醒。”

“是嗎?”李嗣似是鬆了口氣,“不必喊她,本宮還以為她人不見了,這地處偏僻,若是走散了還真不好尋人,既然她人在此,那本宮也就放心了。”

李嗣又看了阮蓁一眼,眼中是不可多得的讚賞,“你就是初回京的阮家大姑娘阮蓁吧。”

“是。”

“阮蓁,其葉蓁蓁,名字倒是不錯。”

“太子殿下謬讚了。”

李嗣收回目光,信步閒去,“本宮還有要事,先走一步,到時諸位下山時本宮恕不遠送了。”

“恭送太子殿下。”

李嗣隻瞥了一眼,背影便已消失在院中。

他瞥了眼守在院外的侍衛,不可儘信,“人確認已解決了?”

“殿下,昨夜是屬下親眼所見阮二姑娘滾落下山坡的,突逢大雨,坡土坍塌,就算沒摔死也早已被活埋至死了。”

李嗣長舒了一口氣,滿是愜意,“那李玠呢?”

“屬下離去時見百餘黑衣人圍殺獻王,自昨夜至此,獻王殿下都未回來過。”

聽得這話,李嗣輕笑一聲,“百餘黑衣人?看來有人比本宮還想讓他死啊。”

李嗣笑了,唇角滿是得意與陰狠,“走吧,多派幾個人去山下尋一尋屍體,皇叔好歹是個王爺,怎能曝屍荒野呢,我這個做侄兒的定要替他留個全屍的。”

“是,太子殿下。”

“阮蓁,你方才拉著我做什麼,若是阮蘅當真不見了,有太子殿下相助——”

“渥丹。”謝元睿攥著謝渥丹的手,示意她冷靜,“如今狀況不明,阮蘅失蹤之事不便有太多人知曉,方才阮姑娘做得對。”

“可是如今我們根本不知曉她在何處啊,如何尋人。”

謝元睿目光一沉,“昨夜我見過她,她回逸陵院了,定是之後出的事。”

“逸陵院?”謝渥丹一怔,“不可能!她不可能回逸陵院的!昨日是阮蘅告訴我逸陵院有異樣,住不得,我才回來尋大哥你的,阮蘅明知夜裡有危險,她不會再留在那兒的。”

謝渥丹這話讓事情愈漸明了,卻又將他們推入另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