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2 / 2)

阮蘅笑了,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好在李玠背對著她,他根本瞧不見。

生怕李玠聽出她的哭腔,阮蘅壓了壓嗓,“不信……因果輪回皆是佛緣,我不信佛。”

佛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分明心裡已沒有他了,為何還會疼得發顫。佛祖可也會說假話。

二人沉默了許久,都不知在想什麼,過了許久,才聽得阮蘅道:“獻王殿下……待回京後,我們就當做誰也沒見過誰吧。”

互不往來,才能得一世平安。

李玠輕笑一聲,透露不出是什麼情緒,“是怕被本王牽連?”

饒是細心無常的阮蘅都未察覺到,他終究是又稱作了“本王”。

“回去後本王會命青雲多派幾個人暗中保——”

“不是。”阮蘅搖了搖頭,笑得有些淡然,“回去後我還要嫁人呢,若是讓人知曉我與獻王殿下孤男寡女相處一夜,全京城怕是都沒有會來娶我了。”

李玠停下步伐,周遭陰沉下來,就在阮蘅以為他又會將她丟下時,便見李玠繼而又往前走去。

風裡夾雜著他幽幽一聲,“知道了。”

風過無痕。

二人一路無言,直至看見遠處一座茅屋,阮蘅也並未有興奮之意。

茅屋破敗,有些年頭了,能瞧出有人生活的痕跡,李玠將她放在石椅上,繞至屋後采了些果子擺在阮蘅麵前,“餓了就吃點。”

阮蘅接過,一口咬了下去,解了一夜的饑渴。

抬眼時卻見李玠往外走去。

阮蘅腦中嗡響,迫不及待喊住他,“獻王殿下這是要走嗎?”

“嗯。”李玠頭也不回便往茅屋外走去。

阮蘅望著他都背影沒有再說一個字,可直覺告訴她,這一回,他不會再回來了。

的確如此,待阮蘅吃完了所有果子,待天色又輪過一回黃昏,那人都沒有再回來。

倒是符合他脾性,口中不說,可做得比誰都決絕。

阮蘅坐在屋前,望著陌生的花木,將自己放空。

正是天色留有最後一抹光亮時,院子柵欄“吱呀”響了一聲。

阮蘅猛然抬起頭來,“你——”後麵的話扼在喉嚨裡再也沒說出來。

“阿姐!阿姐!”一道熟悉的身影奔了過來,一把抱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阮蘅一愣,收起的也不知是未見到他的失落,還是見到阮岑時的驚喜,她揉了揉他的腦袋,“哭什麼,我不是好端端在這兒嗎?”

阮岑抬起腦袋,將阮蘅仔仔細細瞧了眼,見她手臂與腳踝都纏著便知傷著了,趕忙鬆開她,“你不見了,大夥急壞了,是伯父與謝大哥派了人馬下山搜尋的,這整整尋了你大半日才在這兒小地尋著人。”

阮蘅向著站在屋外的謝元睿望去,他目光灼灼,如失而複得,阮蘅倉惶避開,“謝大哥,多謝了。”

“人沒事便好。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下山。”謝元睿吩咐著身後侍衛,“去稟告阮大人,說是阮蘅找到了。”

“是。”

阮岑扶著阮蘅起身,在她麵前半蹲下,“阿姐,我背你。”

阮蘅看著阮岑這瘦弱的身姿,忍俊不禁,若是以前她定是要揶揄他兩句,這麼小的身板能背起她來?

可這一回她笑著爬上他的背,“好,那就有勞你了。”

也不知何時,在她疏忽間,她的弟弟長大了,他的後背也能撐起她。

“沉嗎?”

“不沉。”阮岑咬著牙,往前走了兩步,生怕阮蘅為難,裝作不在意道:“日後阿姐出嫁了還得由我背著出府呢,我得先尋著機會練一練。”

阮蘅笑意漸漸淡了,隻是隨口應了聲,“好。”

離開院子時,阮蘅心中壓著一口氣,她似是感應到什麼,轉過頭往身後望去。

悄然無聲,什麼也沒有。

“瞧什麼呢?”謝元睿走了過來,扶著她身子,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沒什麼。”阮蘅收回目光,眼底的光黯淡了下去,“我們走吧。”

“阿姐,就隻你一人嗎?”

“嗯。”

“那你從山坡滾落後又是如何到了這兒的?”

阮蘅早已想好了措辭,“我走了一段路,被路過的山民救了。”

“那山民呢?”

“他家中還有孩子夫人,不便帶著我回去。”

“阿姐,待你傷好了,我們再來好好謝謝他。”

阮蘅一怔,隨之一笑,“不必,我謝過他了。”

……

待浩浩蕩蕩一群人離去後,才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一身影。

他攥著手中的果子咬了一口,眉頭一擰。

這果子……有些酸。

作者有話要說:阮蘅:果子分明是甜的啊……

李玠:我覺得酸,不成嗎?

阮蘅:……

眾人:成成成,你說(就)的(是)都(酸)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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