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1 / 2)

阮蘅至前廳時,廳中已能聽見朱家夫人嘶啞哭聲,阮蘅躲在屏風後不出聲。

“瞧瞧我們鴻寶,昨日還是好好的,可來一趟你們阮家後便成了這模樣。”

阮遠征看著躺在竹榻上的朱鴻寶,不可見地眉頭微蹙,“朱夫人想必是誤會了,昨日令郎離府時還好好的,我們什麼也不知,更不可能對令郎做什麼。”

“胡說,我們鴻寶分明就說了,是阮家姑娘將他至於這般模樣,我還能平白誣陷不成?”

一聽阮家姑娘二字,眾人不由想的便是阮蘅二字。

“讓她出來,讓她給我滾出來!”朱鴻寶躺在榻上,怒意從胸腔溢出,看向阮家人的眼不似昨日。

阮遠征望了眼藏於眾婢子身後的阮盈,“朱公子再好好想想,可是弄錯了人?昨日是阮蘅並非是阮盈,為何今日卻提起阮盈來。”

“是她將我變成這般模樣,我不找她找誰!”朱鴻寶氣得掙紮著就要爬起來,“賤人果真是賤人,當初就不該信了她的鬼話將她放了!一個庶女,都敢踩著我的臉往上爬了?”

阮遠征一聲悶吼,“阮盈,出來!”

阮盈顫顫巍巍走了出來,一臉茫然,這是怎麼一回事?什麼她將他變成這模樣,她可什麼也沒做!

“朱公子,你說話可是要憑良心,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誣陷我。”

朱鴻寶瞧著這張臉愈發作嘔,“賤人,你還敢在這兒裝!昨夜可是你派人來殺我的?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嗎?瞧著阮家也是京中名門,卻不想教出的女兒這般心思歹毒。”

朱鴻寶一把掀開蓋在腹間的毯子,“老子下半輩子都被你廢了,還怕你不成!昨日怎麼就沒一刀殺了我!”

府裡年歲稍長之人皆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心中大駭。

阮遠征也不想竟是這種局麵,“誤會,定是誤會。”

誰知方才一言不發的朱父朱盛狠狠砸了手中的茶盞,“阮遠征!事實都擺在麵前,哪來的誤會!我兒子昨夜回來時鮮血淋漓,命都險些丟了,你說這是誤會?那刺客都承認是你家四姑娘指使的!”

“你我朝堂之上也共事多年,你應當也知曉我是什麼脾氣,這不是小事,可斷的可是我朱家的香火!你說一句誤會就能過去了!”

“朱兄莫氣,此事未明,我們還得查一查!”

“查什麼查!”朱鴻寶指著阮盈破口大罵,“就是這賤人,都是這賤人,昨日就是她與我商議,讓我來阮府前鬨,說我與阮蘅已有染,來以此將她騙回朱府,阮盈,你這一手過河拆橋玩兒得可真是好啊。”

眾人麵麵相覷,竟不知這竟是這麼一回事。

“朱鴻寶,你胡說八道什麼!”阮盈有些急了,沒想到事情有變,朱鴻寶被人廢了命根,來阮家鬨事,“我與你有何仇怨,要對你做這種事!你彆血口噴人,這分明就是阮蘅派人做的,你瞧不出來嗎?昨日你意欲染指,阮蘅心有怨恨,才派人來殺你。”

阮盈眼眸微眯,滿是於朱鴻寶的威脅,若是他敢把事情說出來,他亦吃不了兜著走。

“阮盈,你為何誣陷我阿姐,阿姐昨日一直被關在祠堂,誰也見不了她,她如何還能做此事。”

朱鴻寶聽了阮盈的話,笑得愈發肆意,如今他都已這樣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還會怕這賤女人的威脅嗎?

朱鴻寶冷笑,“我為何要對你做此事?”

“朱鴻寶!”阮盈見朱鴻寶要說什麼,急得慌忙喝止住他。

“阮盈,你那身子小爺我哪兒沒碰過!彆在這兒裝什麼貞潔烈女,這長得沒你姐姐好看,這心也比旁人醜!小爺碰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探究、鄙夷、驚愕的目光紛至而來,阮盈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是的,不是的,朱鴻寶,你胡說八道什麼!”

阮遠征不可思議地看著阮盈,“怎麼一回事!”

“阿爹,不是的,不是,我什麼都沒有!是阮蘅,對,定是她,是她與朱鴻寶串通來誣陷我!”阮盈是真的慌了,她原以為是來看阮蘅笑話的,卻不想這把火燒到了她自己身上。

老夫人坐在廳中,不怒自威,她本就覺得昨日之事怪異的很,卻不想會是這般,她掃過手邊的茶盞,翻落在阮盈腳邊,碎了一地。

老夫人重重拍著桌案,“我問你,昨日白日他們都回了府,你在哪裡!”

“我……”這無疑是最後一支紮入她心肺的利劍,“我昨日去柳家了,與柳家姑娘一道走的,在她府裡小憩後才回的府。”

“放屁,你個賤人還未自己開脫!”朱鴻寶這下親眼所見阮盈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愈發認定昨夜就是阮盈所指使,“你白日分明就在我馬車上,衣服都脫了,還在這兒裝什麼呢!”

阮盈聲嘶力竭,“胡說,沒有的事!”

“阮大人,這可是您教出來的好女兒。”朱鴻寶冷笑,“若是你們不信,扒開她衣服瞧瞧,上麵還有小爺留下的吻痕。”

“放肆!”阮遠征厲吼,“胡言亂語,我阮家女兒的清白哪裡容得你三番五次糟踐,我一個字也不信,將人給我趕出去!”

阮盈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父親不會任由事態發展。

“孫嬤嬤,常嬤嬤,你們將阮盈帶去偏房。”老夫人清冷之聲將前廳歸為一番沉寂,“給我驗身。”

阮盈一愣,“祖母!”

老夫人站起身,正色威言,“阮家不會讓自家的姑娘被外人欺辱,亦不允臟亂不堪之人留在家中,給我驗!”

“憑什麼!我什麼也沒做憑什麼要給我驗身!”阮盈放手一搏,“你們一個個都替阮蘅說話,她究竟哪裡好了,阮蘅也一夜未歸,你們為何不讓阮蘅驗身,說不準,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放肆!”老夫人示意了常嬤嬤一眼,“還不將人帶下去!”

阮盈知曉,她身上的印痕還未完全消除,隻要扒開她衣服,就能瞧見,此事已成定局,她無力再辯駁。

“是,我昨日是在朱鴻寶馬車上那又如何!”阮盈眼中淬滿恨意,“你們以為我想嗎?是阮蘅!是阮蘅將屋子換了,是那個賤人明知朱鴻寶要將她擄走,於是將我騙去了逸陵院,換了屋子,讓我晚上宿在那兒!若不是她,我哪裡會遭受這一切!”

她已經落得這般田地,就算是要死,也要阮蘅陪她一起下地獄,憑什麼要讓她好過!

“你們有本事讓阮蘅來,讓她當著眾人的麵說說,這件事是不是她乾的!”

阮蘅站在屏風後不動,她自然不會蠢到這個時候上趕著染一身腥。

“嗬。”朱鴻寶冷笑,望著阮盈滿是悲涼與同情。

阮盈怒斥,“你笑什麼!閉嘴,你給我閉嘴!”

“笑什麼?自然是笑你蠢啊!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朱鴻寶掃視一周,嗤嗤一笑,“你那個好哥哥阮鬆不在啊,你可得好好感謝他,是他親手將你送到我手上的!”

“你說什麼?”阮盈發怔,脊背僵冷,“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有明白嗎?我的意思就是你親哥哥阮鬆趁夜色之時親自見你擄來我馬車上的!”

阮盈怎可能信他這話,“不要說了,朱鴻寶,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信,我哥哥不可能這樣對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驚駭,此事竟有此緣由,卻不想朱鴻寶接下來的話才叫人真正大駭。

“你不信就去問你哥啊,他欠了我五千兩,自然是要替我做事的!”朱鴻寶被逼入絕經,不吐不快,這一切都是這兄妹倆造就的,他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好過。

“是阮鬆偷偷找了我,讓我牌九出千,說阮岑蠢,能從他身上騙不少銀子,嘖嘖嘖,瞧瞧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狠,自家兄弟姐妹一個都不肯放過。”

“可誰知阮蘅出手,不僅沒贏,還賠了我五千兩,這筆賬自然是要算在阮鬆頭上的,我讓他將阮蘅擄來,他還真就滿口答應,如今這一想,是不是你們兄妹二人在算計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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