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2 / 2)

“胡說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阮盈哪裡承受得住是阮鬆親手將她送入地獄的事實,蹲在一旁瑟瑟發抖。

而阮岑也是不可置信,原來那日都是大哥的陰謀。

昨日在阮鬆拿著簪子要刺他時,他就從阮鬆眼中看到了無儘的憤恨與殺意,這些年來大哥對他的好讓他也動搖了,如今他才明白,他一直尊敬愛戴的大哥,對他隻有恨,他看到的隻是他的虛偽與假善。

阿姐是對的,二房對他從來沒有真心,隻是利用。

他一直將害他之人護在身後,卻將真正對她好的人從身邊推開,往日對阮蘅說的句句狠話此刻猶如利劍紮在心中,讓他疼的喘不過氣來。

他不由回想起除夕那日家宴上,阮盈端著果酒,說著吉利話,她說,“願阮岑能奪三甲,光耀阮家門楣,待日後入仕做三品大官,可就成了我們阮家靠山。”

那時他滿心歡喜,而眾人的歡笑聲險些將阮蘅毫不起眼的祝福湮沒。

他想了許久才想起,那時阮蘅說的是:

“阿岑,阿姐無需你大富大貴,隻求一生無病無痛,平安無憂,長安喜樂。”

眼前之景被濕潤模糊,阮岑偏過頭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淚,裝作什麼也未發生。

真相一層層被撕開,阮盈與阮鬆的麵目被暴露於眾人麵前,廳中噤若寒蟬。

“此事也見不得光,阮家的姑娘既然毀了我兒,自然是要償還的!”朱盛見眾人冷靜下來,便開始提條件,“既然阮盈已與我兒肌膚相親,那我們自然也不好將她棄了,過幾日我們會尋個吉日將她抬進我朱家。”

抬……一個字便道儘了阮盈的命運。

“我不要!我不去!”阮盈萬念俱灰,嘶吼起來,“我不要做妾,我也不要去朱家。”

朱鴻寶已經不算個男人了,她去朱家做什麼,守活寡嗎?朱鴻寶如今有多恨她,她怎能不知,若是她真的去了朱家,那就是生不如死。

“阮盈,你彆不識好歹!”朱鴻寶恨聲,“讓你做妾已經是抬舉你了,你不過一個庶女,還想做正妻嗎?做你的春秋大夢。”

“朱鴻寶,就算你求著我去做正妻我也不去,你一個廢人有什麼,你連男人都算不上!”

這句話直戳心窩,叫朱鴻寶恨得起身不顧腿傷就衝了上去,身旁還未有人反應過來,阮盈臉上便落下一個巴掌印來。

“賤人,你還敢說!”朱鴻寶一把撕開阮盈裙衫,“就讓大夥兒瞧瞧你這女人有多賤!”

“夠了!”老夫人厲聲打斷朱鴻寶的聲音,“來人給我將阮盈帶進屋裡去,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這事鬨到這地步,何嘗不是在打阮家亦是在打她的臉。朱鴻寶因阮盈受此傷害,如今朱鴻寶泄憤,他們亦不能過分阻攔。

朱鴻寶見阮盈要離開,氣焰又起,老夫人早一步道:“過幾日我會讓人商議此事,挑個最近的黃道吉日。”

“祖母。”阮盈滿眼絕望,“你也要將我送去朱家嗎?”

“這是你自己造的孽自己還!更何況你與朱鴻寶已有肌膚之親,你還妄想哪家名門公子能娶你不成!阮盈,是你將自己逼上絕境的!”

阮盈將最後一抹希望寄托於阮遠征身上,“阿爹。”

阮遠征偏過頭去,“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按照老夫人所言辦事!”

阮盈一下癱軟下來。

所有人都將她棄了,她無利所圖,便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既然是我阮家的事,我們阮家自然會負責,東邊有幾處鋪子,我儘數補償給幾位。”

“母親。”阮遠征一緊,那東邊的鋪子可是老夫人陪嫁的鋪子,怎能說給就給。

“你閉嘴。”老夫人瞪了阮遠征一眼,失望至極,“我知曉朱大人舉家遷往洛城,那幾間鋪子賣了足夠在洛城買一宅子與鋪子。”

阮家老夫人手裡的鋪子有價無市,不知有多少人垂涎,如今一出手就是幾間,朱氏夫婦不免心動。

此事雖阮家占不得上風,可他朱家也不占理,若是傳出去是朱鴻寶想染指阮蘅而擄人,他們也彆想麵子上好看。

老夫人這舉措明顯是想私下解決此事,議和之意頗為分明,聰明人不會拒絕。

“好,既然老夫人開口了,我們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犬子身子還需靜養,七日後我們才得出京了,到時候勞煩老夫人早些尋個日子將人送來。”

“好。”

阮盈被拖著離開前廳時,一眼就看到了已退至回廊的阮蘅,她恨得眼珠都要瞪出,“阮蘅,你如今是不是很得意?”

阮蘅撇撇嘴,“倒也還好。”

“阮蘅,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阮蘅臉上笑意漸褪,不得好死……她可是已死過了。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期盼什麼事嗎?期盼諸事皆不如你所願,放心,有你這句話,我定會活得好好的。”

阮盈被人攙了回去,眼底是無儘的絕望與挫敗。

阮盈不會知曉,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在她被抬進朱家的那一晚上,她被綁著丟進了婚床,逃也逃不得。

在入洞房的那一刻,壓在她身上的是另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你做什麼,走開!走開!”

來人正是朱父朱盛,此刻他摒去平日裡的威嚴肅穆,眼中滿是欲.望與貪婪,他掐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我做什麼?嗬,你將鴻寶毀了,朱家香火也斷了,你說我做什麼?自然是續香火,鴻寶做不成,那自然由為父來做!”

“我沒了一個完好無損的兒子,那你便還一個兒子給我!”

“放開!”阮盈向著屋外嘶吼,“救我,救我,我是妾,可我也是朱鴻寶的妾,你不準碰我,朱鴻寶!朱鴻寶!”

最深的絕望便是如此,她隻能向最恨她的那個人求救。

門被打開,朱鴻寶陰森森地望著她。

阮盈終是有了希冀,“朱鴻寶,救我,你父親要侵犯我。”

朱鴻寶站在屋外未動,冷冷望著她,“阮盈,你弄清楚了,你不是我的妾,是朱家的妾。爹,你快一些,今日好歹是我大喜日子,我還未好好折磨她呢。”

“知曉了,還不快出去,還要站在屋外看著爹給你生弟弟嗎?”

父子二人的話一句句紮在阮盈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朱鴻寶不耐煩地合上門,將阮盈最後的光芒阻隔在內,她輕笑了一聲,手緩緩落下。

她這輩子也就如此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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