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1 / 2)

因時日倉促,也來不及備下什麼,雖李玠說了日後會再補給她,可阮蘅也不甚在意,隻讓人在彆院掛起了紅燈籠。

一連數日的陰沉氣息終是在此事被喜氣衝散了不少,因阮蘅對此事張揚,不過半日,半個蓉城的人都知曉了獻王要與樂安縣主成婚。

這一頭她一邊顧及著,那一頭偏房中的病患她也未落下,倒是餘鴻才,一臉不滿地看著她,“這麼大的事,也不與我商議。”

他看著滿府的紅燈籠,心中有氣也不敢撒,“你這逢人就說,是生怕旁人都不知曉嗎?”

“那自然是要人儘皆知了。”阮蘅撇撇嘴,“到時若他要反悔怎麼辦?如今他就沒有再回轉的餘地了。”

“害不害臊。”餘鴻才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這平白無故的娶你做什麼?定是你拿刀架他脖子上讓他娶你的吧。”

阮蘅嘖了一聲,“我憑本事得來的,有什麼可害臊的,反正此事也或早或晚都要成的,放在今明日也並未有什麼不妥。”

餘鴻才沉著臉沒有回話,他望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物是人非之感,隻覺得心口發涼。

阮蘅見餘鴻才不語,收起了一貫的嬉笑,“師傅應該替我高興才是。”

餘鴻才偏過頭,眼底有些掙紮,正色肅然道:“你已經長大了,師傅無權乾涉你的選擇。可你要想好了,若與他成親了,你與他便是同根牽連,榮辱與共,他此去可是賭上了身後之名,若成,一榮俱榮,若敗,你也逃脫不得。”

阮蘅低眸失笑,“師傅,你不懂,我不是怕他失敗,我隻是怕他不給自己留後路。”

“他這人做事極端,從前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皇帝有意要殺我,即便他真的拿不回皇位,他也不會留下一絲一毫對我的威脅,皇帝便首當其衝。”

“弑君,終究是要背負一生的罵名,人隻需要一個汙點,就能讓先前所有的努力與名聲功虧一簣。”

“若是不想讓此事發生,我便隻能利用他對我的好讓他知曉,如若他想走向極端,那便想一想,他身後還有一個我。即便為了我不受牽連,他也不會做出太出格之事。”

“雖然這些話我從未與他說過,但我知道他明白我的顧慮,不然他也不會娶我。”

餘鴻才看向阮蘅,眼底有些錯愕,他從未想過,在他眼中少不經事的丫頭竟會是這般想的。

“可還記得師傅與你說過,獻王殿下不是良配,讓你離他遠一些。”

阮蘅點點頭,她自然記得,那時二人還在清河鎮,師傅見過李玠後便說了這番話。

“師傅隻是怕他身份特殊,這一生注定波瀾,你跟著他會受苦。”他無奈搖了搖頭,“可這一月看下來,倒是瞧著沒有人比他更好了,他生於高位,也恰恰能護好你。他對你是真情還是假意,師傅不眼盲。你能得良人,師傅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侯爺與夫人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你們的。”

“嗯。”阮蘅望著院中已有百年的參天大樹,“爹娘會保佑我們的。”

……

正如阮蘅所言,沒有三書六禮,沒有八抬大轎,就連該有的鳳冠霞帔也隻能用身紅衣替代,或許在旁人眼中,這根本算不得昏禮。

可阮蘅知曉,在如今萬難的蓉城,他能備下這些已著實不易,這一身紅衣也是蓉城最好的繡鋪留下的。

為送去彩頭,他命人買下了城中鋪子所有的方糖,拿紅紙一顆顆包裹起來,花了足足五個時辰,親自給家家戶戶送去。

蓉城無人不知,當朝獻王殿下娶了宣平侯唯一的女兒,遞上彩頭之時,他們所見那原本淡漠疏離的獻王眼中難掩欣喜。

這一個月來,蓉城上下太過苦了,眾人因這顆糖,終是嘗到了一絲絲甜味。

即便大婚,城中的禁令依舊不散,二人先前就商議過,也隻是在彆院中小辦,所宴請的也不過是餘鴻才、廖大夫、青雲青禾一眾人。

似乎無人知曉,可又無人不知。

二人請了餘鴻才坐高堂受禮,他看著麵前二人,即便曆經了這數十年,可也忍不住紅了眼。

青雲站在一旁,麵上的喜色止也止不住,“今有大梁國獻王與宣平侯之女喜結連理,吉時到,一拜。”

“二拜。”

“三拜。”

二人對拜,紅蓋頭下,阮蘅含笑,兩輩子了,終究是嫁給他了。

她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嫁給他時的模樣,雖繁華隆重,可也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即便再聲勢浩大的婚宴,也不過隻是虛有其表。

她與他走來有多艱難,也隻有身側這些人知曉,不論旁人如何想,她隻需自己知道,身側這個人是她這一輩子也割舍不下的就行了。

有一件事她或許有了答案。

若前世再來一次,她還會不會願意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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