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然而裴厭也不好相處,那天聽到小葫蘆被丟了後,他真的很難過。平時再怎麼樣,他也不敢這麼大膽,去找一個漢子讓對方娶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豁出去連臉都不要了。

他明白彆人沒必要悉數接納另一人的討好,道理他都清楚,就這麼糾糾結結,到二月下旬,野草冒出頭,一點嫩綠從地麵悄然綻放,隨後迅速蔓延連山坡都披上一層深綠,才堪堪恢複了些。

天轉暖,野草不知哪裡來的旺盛勁,沒兩天就到處都是,熬過沒菜吃的寒冬,村裡婦人夫郎天天都在野地山上還有河邊挖野菜。麥子隨著開春也漸漸從暗綠變得鮮活起來,野草同樣蔓延到了田地中,拔草是件很必要的事,不然草盛欺了麥苗,收成就不好。

顧鐵山和苗秋蓮一大早頂著春露就下了地,顧蘭時三個也都跟著,褲管被露水打濕,布鞋也沾上泥點子,都盼著天氣趕緊熱起來,這樣就能穿草鞋了。

太陽越大,乾活本來就熱,曬得地裡不少人都脫掉外衫。

到了做飯的時辰,顧蘭時不用提點,背起竹筐跟爹娘說一聲,腳步匆匆往家趕。他這一個月明顯消瘦了些,氣色也有點懨懨的,眉目中笑意不似以前那樣多。

路上碰見好幾個回去做飯的,剛好碰到隔壁桂花嬸子,兩人一起往回走,還沒進村,和另一條田路過來的裴厭撞上,他同樣背著一筐子草,因為太高,得虧筐子塞滿了,能看見上頭冒出來的野草。

顧蘭時沒有之前見他的緊張感,渾身散發出頹喪。

劉桂花看一眼裴厭,她沒話和對方說,就沒言語。顧蘭時看一眼裴厭,他不敢有話說,同樣沒言語。

裴厭目光漠然掃過兩人,他腿長走得快,沒幾步就將身後人甩遠了。

他模樣竟有幾分坦然,看顧蘭時的眼神也分明是陌生人的感覺,這讓顧蘭時張

大嘴巴,一時心緒竟有些複雜難堪。敢情真的是他一個人在丟臉。

對裴厭來說,估計是甩掉了一個麻煩,他越想越喪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劉桂花不知道他倆之間的事,以為他是害怕裴厭,小聲勸道: “瞎,脾氣大又怪異,用不著太害怕,咱又沒惹他,他不就這樣,不過心地還算好。"

顧蘭時勉強打起精神,說: “我知道,嬸子,不過是想起彆的事。”

知道他親事總不順,劉桂花沒敢在這上多說什麼,隻笑著讓他多寬心,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顧蘭時聽她說了一堆,在旁邊點著頭答應,人家好心勸解,總不能當沒聽到。

直到進門後,他一邊洗手一邊出神,到最後也說不上哪裡來的脾氣,氣到在院裡啊一聲哀嚎,許是太悲憤太大聲,拴在後院的二黑汪汪叫起來,連忙捂住嘴巴,害怕被兩鄰家聽見。

他心中有股氣,橫衝直撞出不來,也不敢對彆人講,乾脆進了屋,一頭撲在炕上趴著,最後咬住被子角在炕上滾來滾去,亂七八糟撒了一通氣。發泄完後心中竟然開闊起來,不再鬱結難受。

收拾好炕褥,顧蘭時坐在銅鏡前重新束好頭發,氣勢洶洶站起來後鬥誌重揚,咬牙切齒挽袖子。

上回裴厭放狗咬他這事就當過去了,他不同對方計較,可眼瞅著一過三月二十生辰,四月他娘就要托人踅摸親事,他不能再喪氣

下去,得再試試,大不了、大不了再丟幾次臉。

他進灶房切菜切的咚咚咚震天響,連隔壁都能聽見,還以為是在剁肉餡。

心中想法無疑是好的,但怎麼找機會去堵裴厭實際有點難,地裡的活不能推脫,要說出去挖野菜,指不定就碰到村裡其他人,平時出門還都是和竹哥兒一起,實在有點難。

直到三月初,村裡錢義和他爹錢老二病死了,才叫他找到一點機會。

村裡死了老人一般全村都要幫忙,挖墳抬棺都是體力活,肯定是漢子去,地裡的活兒就落在婦孺身上,而且一些婦人夫郎也得去錢家幫忙。

錢義和大娘是曹小巧,好在她隻是大娘,雖然在二房家指手畫腳,但錢義和媳婦和老娘是拿事的,彆人都不聽她,隻當她在放為此曹小巧氣的在靈堂前罵人,連裡正都訓斥她胡攪蠻纏,最後被兒子錢豐連拉帶拽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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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場麵顧蘭時都是聽他娘回來後說的,他沒出閣,還算作是孩子,不用去幫忙,留在家裡照看做飯,心裡盤算著要去找裴厭。這幾天裴厭應該都在地裡忙,隻能等傍晚裴厭回家做飯的空檔去。

晌午顧鐵山拿了鐵鍁和周平一起上山挖墳,苗秋蓮也去了錢家,顧蘭瑜帶著顧蘭竹去地裡拔草,家裡就隻剩他一個。院門大開,顧蘭時要去後院喂牲口,走到前麵準備關院門,不曾想裴厭從村後過來了,兩人正好碰見。

裴厭依舊背著竹筐,想來是吃過飯去地裡拔草。

村裡年輕有力的漢子都去幫忙挖墳固墓,顧蘭時一愣,想起村裡無論紅白喜事都沒人去喊裴厭,他總是獨來獨往。

村裡家家都有老人,彆人家死人後若不去幫忙,日後自己家老人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是要淪為笑話的。

顧蘭時看見那雙涼薄倦世的眼睛後明白過來,裴厭根本不在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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