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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薛二嫂的盛情邀請, 薛嘯卿自然是沒有去,當然也不知道薛二嫂是如何苦心把自己男人支弄出去的。

這薛二嫂在屋裡等了一下午,摟了一肚子火, 剛要衝出門去找薛嘯卿, 不妨出門就撞見薛二哥, 她隻覺得觸著黴頭得很,也沒心情去找人鬨了, 轉臉就回了屋子。

這一連幾天,薛嘯卿都冷待薛大娘, 弄得老大娘成天心驚膽戰的, 老怕被自己兒子拋棄。

這冷到什麼程度?就是薛嘯卿晚上飯都是在單位吃了再回來的,近日也不買什麼肉回來了。

老娘這一晚上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完全睡不著啊,頭發都要給愁成雪了。

這麼熬了四五天, 聽說房子要動工了, 老娘這一下就熬不住了, 當天就跑去找常采萍去了。

常采萍才下了課回到知青院子,就看見薛老娘蹲在她門口等著, 還腆著臉笑著。

常采萍不知道薛嘯卿是怎麼跟她媽商量的, 反正她不想和這老大娘正麵鬨起來, 何況她前幾天才吃了虧, 對這老大娘,心裡是一萬個不滿意,這會兒看見了權當沒看見。

她叫幾個娃幫忙擇菜, 然後自顧自地鑽進了廚房裡麵去弄飯菜。

薛大娘看她這麼冷冰冰的,連招呼也不打,頓時就一臉愁苦巴巴的,起身就跑到了廚房。

這會兒廚房裡也沒彆人,薛大娘在那邊兒跟在常采萍屁股上打轉兒,常采萍舀了一瓢水,轉過臉,差點兒跟老大娘撞上,這水還灑了半瓢,淋濕了她一隻袖子。

她忍無可忍,皺著眉頭,咬了牙:“你鬨也鬨了,我的笑話你也曉得了,還來乾什麼?”

老大娘抬起頭,溝壑縱橫的臉抽了兩抽:“采萍,我不該跟你爹娘去鬨。”

常采萍反而頓住了,警惕地看著老大娘,老大娘就雙手在肥大的褲管上摩挲摩挲,嘴巴也癟起來:“我,老四,老四不要我了,要讓我分開住,都給我修房子了,你不會曉不得吧?”

嘿嘿,好巧,常采萍還真曉不得。

這事兒,薛嘯卿沒跟她說過,她也不想過問,主要是不太好過問,怎麼問?難不成抓著薛嘯卿的襯衣領子,一陣梨花帶雨地控訴:“你有沒有跟你娘說,有沒有給我討回公道?”

光想想這事兒,她都能頭皮發麻。

另外大隊長那邊兒不想給修房子,但是迫於薛嘯卿的壓力,是安排人去修,不過沒說是薛嘯卿想把老娘分出去,所以大家也無從知曉。

得到這個消息,常采萍隻有一種感覺:老薛,你這脾氣也真是沒誰了,目前看來,還算是護著我!

常采萍沒工夫盯著薛大娘,而是趕緊蹲灶前看火去了:“然後呢?”

“就...就...就你能不能去跟老四說說,我不想分開住。”薛大娘兩手抱在一起作揖。

這話話音剛落,常青萍從外麵跑了回來,手裡還捏著兩把小白菜,一眼看見薛大娘,立刻就跟發怒的貓兒似的,一下就跳起來:“老大娘,你來乾啥,找我姐麻煩啊!”

薛大娘被她罵了個措手不及,趕忙地搖腦袋,嗚噥嗚噥地:“沒....沒。”

“沒個啥!你不管你兒子,你來管我姐!合著你兒子不樂意,我姐能勾搭他?薛社長,那脾氣誰不知道,給誰好臉子了,要我說,還指不定是他逼我姐呢!”

常青萍這暴脾氣,劈裡啪啦放鞭炮似的,把這老大娘狗血噴頭一陣罵,老大娘被罵得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那腦袋塞褲兜裡去,一句話也不敢回。

常采萍看了一眼,照常青萍這麼鬨下去,過一會兒讓人聽見,還不又傳得十裡八鄉都知道?

她就喊了一聲:“青萍,彆理她了,你來給我盯著火,咱們把飯做完。”

常青萍這才輕輕“哼”一聲,到常采萍跟前兒來捉著燒火棍撥灶裡的火。

那薛大娘在那兒杵著老不走,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兩姐妹忙進忙出,這麼對視一眼,都不知道這老大娘什麼意思。

老大娘在那兒晾著,心裡煎熬,猶如一條鯽魚被人翻來覆去煎烤著,全身的皮肉都在這尷尬中泛著疼。

她實在忍不住了,老臉一繃,扶著那灶台就滑下去坐著了,一陣哭腔挑起來:“采萍,你幫我,你幫幫我。”

兩姐妹叫她這一手嚇一跳,這會兒幾個知青也摘了菜回來,那薛老娘聽到了聲音也不起來,就在地上這麼死皮賴臉坐著。

吳雙玉先衝了進來:“常老師炒菜炒的好香啊。”

她一下把尾音咽回肚子裡,瞪大眼睛盯著坐在地上的薛老娘,緩了片刻:“薛嬸子,你這是鬨哪出?”

薛老娘就眼淚花花地說:“我就是想找采萍幫個忙。”

吳雙玉不明就裡,不過猜也能猜到一些,這會兒隻恨自己回來得忒不是時候了。

張誌文也跟著進來了,看見薛老娘坐在地上,心裡還舒了一口氣,瞧著薛老娘這麼費勁兒扒拉地和常采萍處著,想必常采萍也知道她那段感情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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