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1 / 2)

卻說兩人在屋裡膩歪了一會兒, 眼見日頭就落下了,常采萍就要回去。

薛嘯卿唯恐路上不安全,害怕有人又打她的主意, 要送她回去, 常采萍卻不好意思讓他送, 就說:“我先去新房子找我爸媽,他們送我過去就成。”

薛嘯卿便送她到門口, 臨到門口的時候,常采萍才問了一句:“我看你不高興, 是不是上麵不給批申請?”

薛嘯卿低頭看她, 又抿了一下唇:“是不容易批,可總歸是要批的,要是不行,我就回來種地, 跟你一起, 你還跟不跟我?”

常采萍一聽他要種地, 有些過意不去,盯著他, 看了半天, 重重點了點頭。

雖然她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不過應該到不了這一步, 頂多就是升官機會沒了,然後可能降職或者調職偏遠地區,這雖然影響也大, 日子也苦,不過這特殊時代總要過去的,多挨幾年,到時候平反了,薛嘯卿總是會再爬起來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私下考慮過這件事情,此事雖有影響,但不至於一杆子就把人打死了。

如果真要把他弄得爬不起來,她應該一開始就會拒絕薛嘯卿,畢竟她就不是個拿男人前途做賭注的人。

前程和女人,對於男人來說,都是缺一不可的,她可不想成為他一輩子的阻力。

不過她倒沒說這些,她知道薛嘯卿心裡有數,他的犧牲也是他甘願的。

轉而,她又低下頭表決心:“那你不退,我不退咯。”

她有點兒羞,這也是怪哉了,她平日裡膽大,而且是穿越過來的,應該是個放得開的,但每次一麵對薛嘯卿這神色,她就老不自在了。

薛嘯卿平日裡見慣了她張牙舞爪,看看她這種“小清新”模樣,也新奇得很,低頭在她額頭上占了個便宜。

常采萍真是對他沒轍了,以前沒談上的時候,他就各種語言調戲,現在談上了,他就明目張膽占便宜了,摸摸小手,親親小臉,不夠似的。

她伸手在他心口上一推,皺起臉來,想要罵他,又不知道怎麼罵,最後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啐道:“流氓!”

她罵完了,趕緊扭身跑,隻聽見薛嘯卿那中氣十足的笑聲。

常母就踮著腳在屋簷下看著,看薛嘯卿轉過身來,她趕緊就去廚房端菜去了。

飯菜一盤盤上了桌子,薛嘯卿動了筷子,說了句:“我明兒讓大隊長把修房地改到這院子裡,到時候幾間屋子連成片兒,再把院子拓寬就行。”

常母就“啊?!”一聲:“咋,還要修房子?”

薛嘯卿就說:“屋裡這麼多人,到時候我一結婚,人更多,還跟娃擠在一個屋不成?”

常母聽了這番話,知道自己是被留下了,嗯嗯點了頭,低頭下去吃菜,再不敢說不讓常采萍進門的事情。

這邊兒常采萍到了家中,常父常母問了她去了哪兒,她照實說了,常父常母也沒說不行,隻是常父會不經意囑咐兩句:“你可不要叫他占便宜。”

常采萍心說:果然男人最知道男人骨子裡什麼樣兒!

這邊三間房子也修好了,常父常母把屋子裡廢料都給除了,隻能那天擺了豬頭祭一下就能搬進去。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上麵抓得嚴,不興這些玩意兒,但是不敬,又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兒,畢竟這種事兒挺玄乎的。

後來常采萍還是說了,擺豬頭肉慶賀一下,不要到處宣傳就行。

眼見他們背地裡是把婚事準備得越來與妥當,可薛嘯卿那申請結婚的單子是久久批不下來。

機關單位裡早為了他這事兒鬨成一團了,每天茶餘飯後都是薛嘯卿娶寡婦那點兒破事兒。

這天薛嘯卿來了,上麵的政審委員把人叫到一個屋子裡,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薛嘯卿,你是打仗把腦殼打壞了吧,下放戶,你寡嫂,你想得出來,自降身份,罔顧人倫!”

那政審委員也就三十幾歲,不過帽子戴得端端正正的,盯著薛嘯卿,一臉憤憤。

薛嘯卿站在一邊兒,倒是比那政審委員冷靜:“報告,她是下放戶,不過他們家改過了,態度端正,值得褒獎,何況咱們這時代,根據d的指引,人人平等,不能瞧不起任何同誌!”

那政審委員一拍帽子在桌上:“你少跟我扯皮,你沒來的時候,我就接到消息了,說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野小子要來了。”

薛嘯卿嘴角動了動:“不敢!”說完,眼角一翹,語氣又變得特彆軟,扶著桌麵子歎氣:“她兩年前跟了我哥哥,我哥哥命不好,今年就去了,她心好,年紀輕輕就帶著我那幾個侄兒侄女過活,也不怕人笑話。”

政審委員撇了撇嘴:“那她不帶,那誰帶?”

薛嘯卿就又說了:“我回去,常看我幾個侄兒侄女,不就看上了嗎?她這個人心地特彆善良,好多人追她,她都不樂意,說是怕對幾個繼子女不好,也就是我是幾個娃的叔叔,她才勉強答應的。”

政審委員叫他氣笑了,又摔了一下帽子:“看你那點兒出息,她還不樂意?她那個條件,找個全須全尾的都夠嗆!”

薛嘯卿就開始護老婆:“政審,你可不能這樣說她,她特彆好。”

政審二白眼翻上了天,突然想到一個事兒,一下驚坐起來:“你該不是把她肚子搞大了吧!”

政審怎麼都想不通以薛嘯卿的條件,怎麼非挑那麼個女人,想來想去也就是薛嘯卿一個沒注意偷腥兒了,現在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了。

薛嘯卿聽完,也愣了一下:“這咋能,我像是那麼不正經的嗎?”說完,想了一下,又補了一通:“肚子還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