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1 / 2)

薛嘯卿申請結婚的單子終於遞了上去, 省級單位上麵又派人來問了,看到他那樣“執迷不悟”,多的就是跺一下腳、指著他的鼻子罵一句:“蠢東西。”再歎一口氣,就把單子給批了。

薛嘯卿將那張單子塞進了中山裝的胸口袋裡麵,想起常采萍說搬新房子要敬祖先, 就去市場上弄豬頭去。

那市場上的人是真聽他的話, 一個個兒沒看見他的時候,就遮嚴實了擱在地上的肉框子,對誰都擺著手:“沒有,沒有, 一頭豬一個腦殼,哪兒留得到你手裡!”

他一去,在那案前一站, 抽了一支煙出來燃了:“一副豬頭, 一個後屯尖兒。”

那屠夫就癟著嘴從肉框子裡掛出一個豬頭,還跟隔壁的說了一句:“你那兒後屯尖兒弄來!”

常采萍正和常父、常母打掃著新房子, 幾個娃瘋狗似的跑,跑去大隊長家,請他們明天來吃飯,跑去修灶的王師傅家,也請他們來, 再跑到知青院子裡,一口一個“吳阿姨”,請他們明兒也去。

他們就屋裡裡裡外外收拾到了天黑麻麻的才收拾妥當, 兩姐妹帶著小娃娃正要回去,出門就遇上薛嘯卿進院子裡來。

常母就跺著腳喊:“薛社長咋來了?”

薛嘯卿把手裡拎著的豬頭和後屯尖兒擱在桌子上,看著常采萍笑了起來:“常老師說還是要買點兒東西敬一下才行。”

他再說完,伸手掏出那張批了的單子遞給了常父。

常父盯著那單子愣愣地看,沒想到這小子真給辦下來了,嘴皮子顫了好幾顫,最終點了點頭,從胸腔裡冒出一聲“嗯”,又抬起眼來看了薛嘯卿一眼,把手裡的單子遞給了常采萍去。

他看見眼前的年輕人輪廓剛毅淩厲,高挑健美,英武不凡,就連他也再挑不出毛病來了。

他囑咐著:“你們倆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你以後可要好好珍惜她。”

薛嘯卿就笑一笑說:“這是應該的。”

常采萍在一邊兒拿著單子,聽他們倆說著這些話,耳朵燒熱起來,然後迅速地連臉也燒熱起來,轉眼就紅撲撲一張臉,抬眼飛快看了一眼薛嘯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常母在一邊兒看著單子,一下就要哭出來,捂著嘴,緩了好一會兒才問:“那你們啥時候辦事兒?”

常父瞪她一眼,儘管兩人的事情板上釘釘了,但常母這麼急匆匆提起來,好像是他們非要把女兒塞進人家門似的,一點兒也不矜持!

薛嘯卿不以為然,笑道:“我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不過我們家裡房子還沒修好,怕委屈了常老師,要不就再等兩三個月?”

他修三間房子,頂多三個月,到時候他新家具,新褥子,新被子都準備地齊齊的,豈不是美事?

他這話其實蠻有意思的,聽的人都聽得懂,他還是很想要她的,不過都不敢說他不對。

常采萍就嬌俏瞪了他一眼,又低著頭,細細看那張單子.......

單子上戳著的那紅豔豔的印章,像是戳進了她的心坎兒裡,誰能想到,她在異世就這麼把自己的終身給定了?

她一時間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兄長、朋友、寵物,甚至還有那個洋鬼子,都成了過去了,完全地過去了。

這件事情雖然定下來,不過也是兩家之間而已,因著常采萍考慮到了二蛋的心情,所以幾人暫時商量先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等給幾個娃把思想工作做通了,再說也不遲。

雖然說是藏著掖著的,不過薛嘯卿血氣方剛的,哪兒能忍得住了,每天下午來走兩趟,摸摸小手過過癮是必須的。

常采萍跟他走在桂花樹下,被他攥住了手,也就笑起來:“你就這時候圖新鮮,再過兩年,你還能這麼新鮮?”

薛嘯卿就眼角一勾:“再過兩年,我也才二十八歲,身強力壯的,怎麼就不新鮮了?”

他滿嘴跑葷話,常采萍當下就翻了個白眼,要把手抽回來,薛嘯卿可實際了,把人朝懷裡一帶,朝哪個角落裡一塞,就這麼壓了下來。

常采萍也是順他一段兒,由著他親一親,要是敢脫衣裳,她就在他脖子上一撓,瞪他:“哪有你這麼心熱的!”

薛嘯卿就腦袋擱在她肩膀上促狹的笑:“這房子修得太慢了,我得每天催他們。”

常采萍:........

這人簡直是越來越露骨了!

他倆你儂我儂的,時不時給孩子們一個暗示,大丫和三蛋沒什麼意見,四丫顯然是他們倆的擁護者,至於二蛋大概是最不能見他們倆在一起的了。

每次薛嘯卿一來,他就悶悶的,大多時候也不跟大丫和三蛋玩兒了,有些排斥眾人了。

晚上睡覺前,薛嘯卿就問他:“我和你常阿姨在一起,不是更能對你們好?”

二蛋就垂著頭,看著黑乎乎的腳丫子:“她是我後媽。”

氣氛登時就冷了。

薛嘯卿的脾氣本來就是個狗臭脾氣,二蛋也是個狗臭脾氣,叔侄倆本來是最合拍的,現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