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此時周墨正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著打轉,再也沒了過去的玩世不恭,頂著一頭鳥窩一樣的亂發,說不出的煩躁。見喬清推門進來,他馬上斂了表情,笑道:“小喬?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喬清開門見山道,“向景鴻交代你什麼沒有?”

“……”周墨抿了抿唇,“他讓我照顧好你,盯著熱搜彆讓向家的事和你扯上關係,免得影響你的事業。”

喬清沒說話,周墨低聲道:“小喬,我儘力在幫他了……”

“我知道。”喬清說。

周墨對向景鴻是真心的,即便周父不想他趟這趟渾水免得火燒身,但他還是儘量周轉人脈試圖將調查進度推快一些,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是不利。

“你也彆想太多了,”周墨打起精神安慰他,“景鴻和伯父不會做這種事,警察遲早會查清楚的。”

喬清點頭。

他沒待一會兒就要走,周墨也沒有借故挽留。儘管他聽出了向景鴻的言外之意,但是——說實話,他並非真的有這麼惡劣不堪。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他也不會對喬清……事到如今,向家落難,他也做不出趁火打劫的事兒來,即便真要有什麼,也得等到塵埃落定了再說。

向景鴻考慮得周到,但喬清其實無所謂媒體和外人怎麼看他,他照舊進組拍戲、錄製綜藝和拍廣告,隻是出於向家的事,還是有記者聞風而動對他圍追堵截。於是張明峰給喬清減少了其他工作,讓他安心在組裡拍戲,暫時減少了曝光度。同時也讓他住在酒店儘量彆回家,免得被守株待兔的記者堵上,少了他這棵迎風招展的大樹,相信向家那裡也會少去很多媒體壓力。

當然,這是張明峰為了說服喬清給出的說辭,喬清知道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張明峰不希望這件事對他造成影響,能撇清關係當然再好不過。

也就是在同一周,喬清接到了聶鶴川的邀請,約他一起吃晚飯。這是個私人邀請,喬清誰也沒告訴,自己開車去了。

這段時間正是聶鶴川春風得意的時候,但他看起來從容平和,一如既往的斯文儒雅,仿佛最近正在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他們一起吃了飯,這是個小餐桌,比上次和張明峰一起吃飯時的大圓桌要小上許多。聶鶴川時不時地給他夾一下菜盛一下湯,聊著雙方的工作和生活,也算是氣氛融洽,沒有彆的不該有的動作。

晚飯後聶鶴川安排了新項目,他帶喬清去同樓層的天台上散步,結果一出推拉門,喬清就看見了一地的狗。

說是一地,真的毫不誇張,至少有20隻。

喬清:“……”

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在高級餐廳還是在狗咖。

“我聽說你喜歡狗。”聶鶴川說,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就都帶了一隻來。”

喬清:“……”

他轉過身:“我很好奇,”他探究地看向聶鶴川,“鶴川,我們之前見過?”

“沒有。”聶鶴川說,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喬清繼續問:“那……我們認識很久了?”

聶鶴川微微抿唇,道:“也沒有很久。”

喬清心裡越發狐疑不定,他本懷疑聶鶴川同樣是帶著係統的任務者,他們甚至認識——或者至少也是見過,否則難以解釋聶鶴川的行徑。可如果事情真是如同他猜測的那樣,聶鶴川為什麼不承認,哪怕是暗示性的承認?

“既然這樣。”他說,“聶總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聶鶴川說:“我想和你結婚。”

即便喬清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聶鶴川這異常直白的要求還是讓他沉默了好一陣,聽他像個炫耀名貴手辦的孩子一樣衝後麵候著的助理招了下手,接過他手上的文件一件件給他拿出來承諾:“我是認真的,喬清。婚後我可以給你我所持有的聶氏一半以上的股份,從此以後你就是聶氏的最大獨立股東,還有所有的子公司和房產也將一半劃歸到你名下。並且我會全力支持你的事業,任何的資源和獎項——”

喬清冷不丁打斷他:“這就是你的目的?”

“不。”

聶鶴川收起文件,低聲道:“這是請求。”

但是——顯然,他避重就輕了,和喬清結婚不是目的,因為他原本就沒真的奢望喬清能答應。但對向家的一切動作,是的,讓喬清離婚就是他的目的。

喬清反複琢磨聶鶴川的來曆,他故意冷下臉,不冷不熱道:“向家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聶鶴川平靜道,“時局如此,與我無關。”

當然,推波助瀾裡少不了他那份。向家確實是清白的,但儘管如此,這事兒拖一天就多一天的損失——名聲和經濟上的雙重損失,就算以後重新正名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元氣。商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尚且不進則退,更不用說向家這都快跌穿坑底直撲地核了。

但喬清其實無所謂聶鶴川在其中參與多少,向景鴻作為主角必然不可能出事,用不著他去操這份心。但是說實話,聶鶴川的謎語人屬性讓他有些不快。於是喬清朝不遠處捧著紅酒隨時準備商場慶祝的侍應生招了下手,拿過托盤上的高腳杯。

聶鶴川眼神微動。

“你喜歡我?”喬清問。

“我愛你。”

聶鶴川說。

喬清輕晃著紅酒杯,放在鼻間輕嗅。他神情緩和了下來,聲音也不似剛才冷淡,讓原本內心沉寂的聶鶴川不受控製地泛起幾分波瀾,張口道:“其實,其實有一段時間了,喬清,我一直——”

喬清抬起手,高腳杯裡的酒液在聶鶴川頭頂上兜頭淋下。

於是聶鶴川剩下的話便突兀地卡在了喉嚨裡。

倒完一杯,喬清再次衝侍應生招手。

但那年輕人傻住了,完全不敢上前。聶鶴川回頭看了他一眼,侍應生才戰戰兢兢地低著頭端著托盤走上來。

於是喬清倒了第二杯。

他看著聶鶴川的臉,男人垂眸站著,淅淅瀝瀝的酒液順著發絲淌到身上。他依舊平和沉穩,卻死寂得如同毫無生氣的冷夜。

“對不起。”

聶鶴川道歉。

他還是太心急了。

可是有些話他已經憋了許久,想說卻又礙於限製無法說出口,讓聶鶴川實在難以維持冷靜,隻想離喬清近一點,再近一點。沒想到最終卻弄巧成拙。

“我不希望看到向家出事,”喬清說,一字一句,“尤其不想看到向景鴻出事。”

“聶鶴川,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嗯。”聶鶴川低低應聲,再次道,“對不起。”

喬清不再理會他,雙手插兜轉身就走。

【小喬……?】白蓮花也被他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得膽戰心驚,【你怎麼……】

【放輕鬆,我詐他的。】

喬清輕飄飄道。

【聶鶴川這種人,他不想透露的事,八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我懶得和他周旋,靠下猛藥來擊垮他的防線是最直接的辦法。】

【可是,他也未必會……】

【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喬清冷冷道,【總有他肯坦白的一天。】

如他所預料,這次發狠並不足以讓聶鶴川知難而退——甚至是短暫的知難而退都沒有。隔天他就又出現在了片場,筆直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格外肅穆。喬清正坐在放車裡吃午飯,看了看便放下了窗簾。

不一會兒陳熊就來敲門了,“小喬哥,聶總他——”

“讓他等著,要麼就走。”

“……好,我知道了。”陳熊撓著頭走了。

喬清對麵,薑諶把自己盒飯裡的烤雞腿夾給他。

喬清抬眼看他,薑諶咬著筷子衝他笑,小虎牙抵著下唇,顯得乖巧又野氣。

“你那樣吃得飽?”

“吃得飽。”薑諶說,“聶總準備的盒飯分量可不小。”

喬清笑:“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薑諶很聰明——在某些事情上,聰明又有自知之明,所以並不惹人討厭。

雨還在下,聶鶴川站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等著,眼睛始終望著房車上的某個窗戶。不知道過了多久,車門才被人從裡麵拉開。

薑諶走了出來,他雙手搭成個小房子擋著頭頂就要往雨裡跑。房車裡卻又伸出一隻手腕,那隻手拉住了他,遞上一把傘。

“小喬哥,不用,我……”

薑諶的聲音被雨聲擋去大半,其他的便再也聽不見了。他接過那把傘打開,一邊開一邊往下走,許是下了雨樓梯不好走,他腳下一滑,身子便往旁邊歪去。

“小心點。”

聶鶴川終於看見了喬清的臉,他探出半個身子扶住薑諶,眉眼低垂的樣子顯得沉靜又溫柔。

薑諶忙移過去傘遮住喬清,然而即便是這樣聶鶴川也看見了他的笑容,連聲音都帶著笑意,“好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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