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雌君的待遇(1 / 2)

凱恩其實並沒有如雲墨所想的那般,去地下室發泄所謂的累積的施虐欲。他從主臥出來後便拐去了書房,雖然他一直以來並不能算是一個敬業的大公,但吃喝玩樂之餘,總有一堆表麵上的文件和事務是需要他親自簽字的。現在區彆隻在於,曾經的他漫不在乎,以為這一切無足輕重;重生了一次,他在看淡之餘倒是分清了本末主次,在事務的處理上雖然談不上駕輕就熟,至少也算條理清晰。

凱恩簡單的處理完桌案上堆疊的文件後,便徑直走到書房那幾乎整一麵牆的書櫃麵前。他輕輕扭開其上隱藏的極好的暗格機關,一道幽藍色的光芒自書架某一格厚厚的書脊處竄射而出,將他全身上下仔細掃描了一遍,然後就聽“噗—”的一聲輕響,對麵光潔無物的牆壁上竟然彈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抽屜。

這裡麵隻存有幾張薄薄的紙頁,是凱恩重生後所能想起來並記錄的關於上一世發生的事件與備注。凱恩拿起來重新審視了一遍之後,用筆將第一張紙上的卑斯麥大公的名字輕輕劃掉。補上小卑斯麥的名字,再在他名字上加上一個箭頭,直直指向黑木凜。

卡托斯·馮·卑斯麥的遺書到底有多少水分,凱恩是明白的。他知道以自己當時那種精神力程度的催眠不過是取巧了卑斯麥的不設防,而能夠直接利用他的催眠殘餘,加深甚至左右卑斯麥做出自殺這種深度潛意識控製的行為,隻有那位覺醒了‘加強’這種頂級輔助能力的黑木凜了。

凱恩回想了下上一世黑木凜掀動叛亂的時間,再比對了如今對方已經收攬的勢力,發現這一世對方的陣營似乎要更強大更完善。不過好在蟲帝身邊已經有了一隻3S雄蟲,可以震懾住對方,使得黑木凜短期內不會輕舉妄動。

視線再轉向第二張紙,凱恩靜靜注視了很久,他很難不去回憶自己兩輩子的那段輕狂歲月,隻可惜到最後僅僅也隻能在心底餘留一聲嗟歎。他提筆乾脆的劃掉了洛裡安的名字,並且抬起手腕,毫無眷戀的把通訊器裡某隻單獨分類的亞雌號碼也拉了黑。然後,他將這幾張紙再次放回麵前隱蔽的暗格,並操縱機關將一切恢複原狀。

“道爾夫。”凱恩邁步走回書桌,拉開抽屜熟練的取出針管,紮入自己的手腕,一邊抽血一邊對著通訊器呼叫時刻待命中的老管家。

“主人。”果然,不過幾秒,對方便打開了書房門,恭敬的站在門口向雄蟲行禮:“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要在哪裡用餐?”

“不吃了,我打算進訓練室,你等下幫我送幾份雄蟲營養劑和恢複劑過來。”凱恩沒有抬頭,他的視線仍盯著針筒中緩緩增加的金色液體,隻是用眼尾掃了一眼老管家,示意對方進來,“早餐就送去主臥吧。”

“是,主人。”道爾夫領命。他進來後便挺直著腰恭敬的站在桌案旁,直到雄蟲拔出針頭,才提步上前雙手慎重的接過這管血劑。

“一天一支,不用減少分量,以後每天一早都到我書房來領。”

“是。”

“另外讓柯雅每周過來檢查一次蟲蛋的狀態,所有結果直接呈報到我的通訊號上。”

“是。”

規規矩矩的應下雄蟲的所有交代,道爾夫緊跟著雄蟲的步伐走出書房,他的視線落在雄蟲身後搖曳的服飾下擺,突然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某件事務。畢竟,看主人對侍君肚子裡的蟲蛋如此重視,或許在其他方麵他可以為侍君爭取一些優待。

“主人,道爾夫有事想請示您。”

“什麼事?”

“天氣即將轉涼,侍君的雌侍袍子可能會影響蟲蛋的保暖,是否需要破格為其增添一件內衫?”

“……”雌侍袍子?

凱恩停下了腳步。他偏了偏頭有些艱難的回憶起那件衣服的款式和式樣。但比較失敗的是,他發現在他的印象中,那幾乎就類同所有遮蓋雌蟲身體的布片。即使昨晚雌蟲明明也曾穿過,但因為它在雌蟲身上逗留的時間太短,他竟然連顏色和長度都回憶不出來。

可卻又不僅僅是昨晚,荒唐的兩輩子,他又曾幾何時掛心過這隻雌蟲的吃穿冷暖……恍惚中似乎有乾澀的難以明說的情緒梗塞在喉嚨口,令凱恩的神色看起來分外糟糕。

“抱歉,主人,道爾夫逾矩了。”雄蟲長久的沉默與暗沉的臉色讓道爾夫難免誤會,他迅速以請罪的姿勢雙膝跪地。長久以來,成型的雌侍守則早就規定了雌侍的卑微,而雌蟲的強悍又是幾乎可以懷著蟲蛋也能戰鬥的存在,區區冷暖,又何需特意在雄蟲的麵前提出來。

最重要的,他怎麼就忽略了塞維斯大公厭惡雌蟲的審美癖好,即使,大公對那枚蟲蛋重視如斯。

“道爾夫。”

“在。”

“以後,這類事不用再請示我……”

“是,道爾夫明……”回答的話音未儘,他卻因塞維斯大公接下來吐字清晰的下半句而震驚的抬頭,幾乎快懷疑起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一切就比照著雌君的待遇來。”

他聽到雄蟲低沉悅耳的嗓音,平靜和緩的道出指示。道爾夫愣了,他幾乎要忍不住違背他長久以來的精準的管家儀態來追問一句。但當驚訝的目光對上塞維斯大公俯視下來的深沉視線,道爾夫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他重新低下頭,應聲領命。

“是,主人。”

可是,雄蟲的這句指令實在令道爾夫太驚訝了,驚訝到他雖然行為舉止看起來一切如常,腦海裡卻始終循環著早晨的這一幕。他還試圖去猜測塞維斯大公當時眼神中的深意,甚至都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蘊含其中的雙關暗語。

這樣的神情恍惚讓他雖然在行為上,因具備了長久的行動慣性而並未出錯,卻仍然可在某些事務上窺見一斑。比如說他破天荒的反問了雲墨一句幾乎可算是廢話的問句,又比如說他在走出臥室後才驀然驚覺,他似乎把原本準備拿去訓練室給大公的家居服,拿給了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