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霸氣(1 / 2)

城隍娘娘上位記 子姮 6461 字 2個月前

那個女人是曲朝露?

不可能,不可能。劉亦賢心裡不斷呼著不可能。

他不相信!記憶裡曲朝露麵黃肌瘦,臉上長著斑瘡,他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嫌惡,而那樣的她還和一個卑賤的下人衣冠不整的纏在一張床上。

醜陋的惡婦,下賤的行為,直到曲朝露被沉塘處死,劉亦賢心中對她的印象也依然是這般。而眼前這風姿豔質的娘子,儘管麵目蒼白,有一種近乎支離破碎的脆弱感。

她正看著他,神色淡漠如在無人之境,卻依舊不改她雙眼與生俱來的秋水空蒙。

月色淒清,長街上燭火點點,鈴聲漸次,她靜靜立在相府豔紅的燈籠下,清豔不可移目。

“你、你是誰?”劉亦賢脫口而出。

曲曇華悲愴低吼:“自己的妻子都不認得了嗎?你親眼看著我姐姐被沉塘處死,到頭來你連她的相貌都不識!”

劉亦賢心中大震,這下信了麵前是曲朝露的亡魂,一時驚恐,退了兩步,卻又忍不住道:“你怎麼會生成這樣?”

曲曇華蒼涼道:“我姐姐本來就是如此相貌,我還想知道,為何她死的時候會那樣狼狽!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劉亦賢啞然,明明有許多話想說,卻發覺視線像是黏在曲朝露身上,整個人似乎墜入一個茫茫旋渦裡,除了為她的美色驚歎和惋惜,竟忘了還該怎麼樣。

“朝露,你、你……原來你這麼美,早知這樣我……我不知道你有如此姿色……”

如此姿色,曲朝露唇角拉開一道冷冽的弧度,若劉亦賢早知曉她如此姿色,便會留她一命是不是?

心底有什麼東西,被無聲的碾成粉碎。曲朝露滿目悲愴,好像在大雪中迷茫失去方向的孤狼,哀傷深入骨髓,心中空洞隻剩下淡漠和絕望。

她和劉亦賢是近乎盲婚啞嫁,連拜堂時候都是他弟弟替的他,她也沒指望劉亦賢能維護她。她甚至不怪他分毫,她隻恨那個算計了自己的人。

從她死開始,劉亦賢往後如何,俱與她無關,他們緣分已儘。如今陌路相見,他說什麼都好,哪怕是被她嚇跑,她也不會多難受。

可他說了什麼?

如此姿色!

她曾被他厭惡嫌棄,被他的家人判了死刑,成了亡魂一縷。如今相見,他卻隻盯著她的臉,說這近似調.戲的話!

曲朝露怒色儘現,心中戾氣再度翻騰,她拚命的鎮壓。

嚴涼無聲走到她身邊,手在曲朝露背上一抵,送入一股清氣化解了她的戾氣。

“城隍爺……”曲朝露轉眸望他,眸中淚光點點。

劉亦賢也注意到嚴涼,乍一看心中一震,再看瞬間變了臉色,驚恐失聲:“你……!”

嚴涼麵無表情,冷笑道:“劉亦賢,彆來無恙。”

“東、東平侯……”

嚴涼目光如劍,眼底有著冷焰跳躍,一字字道:“吾乃明靈王!”

劉亦賢渾身都在發抖,鹹禎帝親封的正一品“承天鑒國司民升福明靈王”……他感受到濃烈的沙場狠戾之氣從眼前人身上傳來,同來的還有身為一城之神的威壓。還活著時的嚴涼便總有著讓人提心吊膽的殺伐之氣,如今這種氣勢不減反增,劉亦賢得靠著下人攙扶才能站穩,口中囁嚅:“城、城隍……”

他壯起膽子不看嚴涼,目光落在曲朝露身上,帶著股殷切的口吻:“夫人,你和我回家吧,你是我劉家婦,哪怕是鬼也是我劉家的鬼……”

“你住口!”曲曇華聽言怒極,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猛地拔掉頭上尖利的金釵衝向劉亦賢!

嚴涼立刻握住曲曇華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她帶到身後,自己上前兩步,擋住身後姐妹兩個。

“劉亦賢。”他毫不留情的奚落,“同是男人,我真是以你為恥!日後你下了地府,我定好生招待!”

劉亦賢被這話嚇得差點暈過去:“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嚴涼吼道,“全豫京之人死後皆由我管,就是你爹劉誌文,最後也要落到我手裡!劉誌文做過多少黑心事他心裡清楚!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誰也跑不掉!”

曲朝露心中震動不已,劉家和王相是一黨,與嚴涼從來都是對立的,她知道他恨極了他們,也知道他們手上必不乾淨。

隻是嚴涼現在是站在她身前的,像風下鬆,為她和曇華遮蔽風雨,和劉亦賢的言語往來間占儘陣仗,不論是出於什麼初衷,至少都幫著曲朝露和曲曇華狠狠出了一口氣。

此刻即便有再多的委屈心酸,再多的羞辱和悲憤,能有個寬闊的身影霸氣堅定的站在她前頭,痛斥讓她心傷的人,這種感動和溫暖都不言而喻。

曲朝露不由伸出手,勾住嚴涼的手,任由感動的淚水潸潸落下。

嚴涼稍回眸看了看她,沒有掙開她,隻是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放柔了語氣道:“不必再和他浪費時間,你送你妹妹回去吧。”

“城隍爺……”曲朝露停了停,收回手,示意曲曇華離開這裡。

但就在這時,曲曇華忽然驚叫一聲,伸手要抓曲朝露,恐慌不已。曲朝露一怔,這才意識到一刻鐘已過,曇華再度看不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