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2 / 2)

嬴政越想,心情越興奮。

蒙毅不理解嬴政的想法,既然嬴政交代了,那他就要聽從命令辦事。

“臣明白了,會派人到處尋找逆生長的人。”

這一晚,由於太過興奮,嬴政沒有睡好覺。

上朝的時候,扶蘇與群臣都感受到了嬴政的愉悅。

扶蘇詫異,不知道嬴政這是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今日竟然沒有在朝堂上罵他!

要知道,這段時間,扶蘇上朝的時候,幾乎天天被嬴政罵。

今日,嬴政竟然在朝堂上誇了他,這讓扶蘇受寵若驚。

下朝之後,扶蘇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父皇遇到了何事,如此喜悅?”

嬴政搖頭,告訴扶蘇:“徐福跑了。”

扶蘇:???

徐福跑了,為什麼父皇這麼高興?

扶蘇想不通,他說道:“父皇既然知曉徐福所做之事,為何不下令搜捕徐福?”

嬴政告訴扶蘇:“朕昨日去了蘭宮,與九真人談過了。九真人說,徐福在外麵混不下去,會回到鹹陽的。既然他還會回來,何必再下令派人去抓他?”

扶蘇這才知道,嬴政昨日去見了九真人。看來嬴政今日心情這麼好,應該與九真人有關,不知道九真人與嬴政昨日談論了什麼事。

扶蘇問道:“昨日父皇與九真人見過麵了?”

嬴政頷首,他拿出羊皮圖紙,交給扶蘇:“這份圖紙,你拿去交給工匠,讓工匠按照圖紙上的內容打造馬車。”

扶蘇打開羊皮圖紙,看了一會兒,他問道:“這是九真人讓打造的馬車?”

嬴政點頭:“嗯。泰山封禪,九真人會跟隨朕出門。到時候,你要留在鹹陽。”

扶蘇收起圖紙,回應道:“扶蘇遵命。”

嬴政打量著扶蘇,他告訴扶蘇:“等封禪大典結束之後,朕就冊封你為皇太子。”

扶蘇驚訝,不知道嬴政為何會突然決定封他為皇太子。

“可是上回父皇不是說,不想封太子嗎……”

嬴政改口說道:“不過是立太子,並非直接將皇位傳給你。隻是先冊立你為皇太子。”

扶蘇:……

“扶蘇明白了。謝父皇!”

站在一旁的蒙毅聽到此話,目光深邃地望著扶蘇。

蒙毅突然開口言道:“陛下,若是冊封皇太子,那其他公子,也需要封王。”

封王之後,其他公子就要離開鹹陽,到封地鎮守疆土。扶蘇的太子之位才能穩定。

提起這件事,嬴政突然不說話了。

扶蘇打量著嬴政的臉色,他出聲言道:“父皇可以先給成年的公子封王。未成年的公子,暫時不封王,繼續留在宮內。”

諸位弟弟當中,隻有胡亥與扶蘇關係頗好。在扶蘇眼裡,胡亥是個單純的孩子。有什麼好東西,都會主動與人分享。每次扶蘇要出遠門的時候,胡亥都會特地跑來送扶蘇,跟扶蘇嘮叨很多事情。其他弟弟,卻不會這樣。扶蘇喜歡胡亥這個弟弟。直接將胡亥送走,不單嬴政舍不得,扶蘇心裡也舍不得讓這個弟弟馬上離開。

聽了扶蘇所言,嬴政頷首。他說道:“嗯。就依扶蘇所言,待泰山封禪結束之後,先冊立皇太子,再給其他成年的公子封王。”

蒙毅沒有再發表言論。

趙高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嬴政了,嬴政現在不願意見他,將他打發到胡亥這裡,讓他教導胡亥學習獄法。學習完獄法,教胡亥書法。

趙高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長期以往,陛下就會忘了他這個人。

於是,趙高在教胡亥書法的時候,忽然說道:“公子的字大有長進,不如拿去給陛下看看?”

胡亥歪著頭,看自己寫的字,他說道:“為何我看不出來?”

趙高笑著說道:“公子每日練字,看多了已經習慣了,故而分辨出來差彆。高每日觀察公子寫的字,很清楚公子的進步。”

胡亥點頭,他笑著說道:“原來我有長進了!既然有長進了,那我能不能休息幾日?”

趙高點頭:“自然可以。下個月陛下要前往泰山封禪,公子可要隨行?若是公子出門,就可以不用練字了。”

胡亥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父皇讓我留在宮裡。他說我年紀尚小,不能出遠門。長兄也在宮裡,既然長兄都沒有跟隨父皇出門,那我也沒必要跟隨父皇出門。我留在宮裡陪長兄也好!”

趙高勸道:“長公子忙著處理政務,哪有空陪公子。公子不如跟隨陛下出門。古來今往,有幾人能封禪?這一次泰山封禪,若是錯過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胡亥做出一副糾結的模樣,他猶豫地說道:“那我去問問父皇?”

趙高笑著點頭:“公子帶上這些書法作品,讓陛下看看公子的書法大有進步。”

胡亥點頭,乖乖拿起這些字,跑去找嬴政。

“父皇!”

聽到胡亥的聲音,嬴政看向蒙毅,對蒙毅說道:“讓胡亥進來。”

蒙毅點頭,出去將胡亥請進來。

胡亥進殿後,高興地來到嬴政的身邊,將自己的作品遞給嬴政。

“父皇,老師說我的字大有進步,讓我拿來給父皇看看。”

聽到胡亥一進來就提起趙高,嬴政心情有些不悅。他覺得這是趙高故意教導胡亥這麼說的。

嬴政隨意地看了幾眼,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趙高平日如何教導你的?”

胡亥回答嬴政:“老師平日就教我寫字。有時候會跟我聊其他的事情。”

嬴政問道:“他平日裡與你聊什麼事情?”

胡亥說道:“老師平日裡跟我聊的事情可多了!我也想不起了。”

嬴政瞥了眼胡亥,他語氣淡淡地問道:“那你都記得些什麼?”

胡亥笑嘿嘿地說道:“我記得父皇的壽辰!記得父皇喜歡吃的東西!”

嬴政嘴角露出淡笑,他問道:“與趙高相處了半年,你覺得他如何?”

胡亥告訴嬴政:“老師的字寫得好看,獄法也教得好。”

嬴政問道:“平日裡除了教你練字與教你獄法之外,他還教了你什麼?”

胡亥看了眼嬴政,又瞟了眼蒙毅,他搖頭不說話。

嬴政眯起眼睛,覺得有問題。他對蒙毅說道:“你先退下。”

“遵命。”蒙毅望了眼胡亥,轉身離開。

殿內隻剩下胡亥跟嬴政,嬴政開口問道:“趙高跟你說了什麼?”

胡亥告訴嬴政:“老師讓我離長兄遠一點。他說長兄不是真心對我的,讓我防備長兄。”

聞言,嬴政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趙高這廝竟然敢挑撥胡亥跟扶蘇的兄弟關係!

“父皇,你生氣了嗎?父皇,我錯了。我不該把這件事告訴父皇。”胡亥一臉忐忑地望著嬴政。

嬴政長吐一口氣,沉聲對胡亥說道:“朕沒有生氣。這次是趙高讓你來見朕的?他說了什麼?”

胡亥說道:“他說封禪大典錯過了這一次,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了。讓我來找父皇,求父皇帶我出門。”

嬴政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目光冷冽地盯著書案上的那些書法作品。

胡亥問道:“父皇,這次去泰山,能帶上我嗎?我還沒有出過遠門,一直想去外麵看看。泰山一定有好多漂亮的石頭吧?”

嬴政:……

一聽胡亥提起石頭,嬴政就無語。他對胡亥說道:“這次去泰山路途遙遠,就不帶你了。你留在宮中,好好學習。朕讓程邈入宮教你新文字,你好好學習。等朕封禪回來,朕要考察你。若是學不好,就沒有獎賞。”

胡亥立馬說道:“我一定好好學習!父皇一定要給我帶很多漂亮的石頭回來!”

“朕知道了。”嬴政讓胡亥離開。

蒙毅走進殿內的時候,發現嬴政麵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到蒙毅進來了,嬴政語氣冷漠地說道:“讓扶蘇過來。”

蒙毅以為胡亥說了什麼話,讓嬴政對扶蘇有所不滿,他派人傳消息給扶蘇的時候,特地提醒了扶蘇。

扶蘇來到嬴政麵前,他出聲叫道:“父皇。”

嬴政開口告訴扶蘇:“朕離京之後,趙高會來到你身邊,幫你做事。找個借口,將趙高趕出宮。”

扶蘇詫異:“趕走趙高?”

蒙毅聽到嬴政與扶蘇的對話,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胡亥。看來陛下惱怒,是因為趙高對胡亥做了什麼事。

嬴政沉著臉點頭:“趕他出宮。”

扶蘇問道:“父皇為何要將趙高趕出宮?”

“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嬴政沒有解釋。

見嬴政心情不悅,扶蘇也不好追問原因,他點頭言道:“扶蘇知道了。”

寒冬還沒結束,過完年後,嬴政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鹹陽,沿著修建好的東方道,前往泰山。

一個月後,車隊來到了東郡。

顛簸了一個多月,胡亥吃得少,拉得少,這一個月瘦了不少。

聽說嬴政與九真人來了,東郡的百姓紛紛跑來接駕。

許多人都想看看九真人。

胡亥渾身疲憊,完全不想動。

嬴政見百姓這麼熱情,他讓蒙毅過去,希望九真人能下車與當地百姓見一麵。

“真人,東郡當地黔首,都想見見真人。真人能否下車與黔首見一麵?”

馬車外麵傳來蒙毅的聲音,胡亥又累又暈,不想說話。

蒙毅等了一會兒,不見車裡有人回應,他猶豫一下,再次叫道:“真人?”

胡亥聲音虛弱地說道:“貧道需要休息。”

蒙毅隻好晏道書:“毅會告知陛下。”

蒙毅回到了嬴政的馬車旁邊,他告訴嬴政:“陛下,九真人那邊有些不對勁。”

聞言,嬴政立馬關心地問道:“真人怎麼了?”

蒙毅告訴嬴政:“真人的聲音聽起來虛弱疲憊,他說需要休息。”

嬴政沉思片刻,對蒙毅說道:“即刻送真人入城休息。”

胡亥被送到客舍休息,下了車,覺得頭暈暈的,險些沒站穩。

蒙毅伸出手,想扶住九真人。

誰知,即將倒下的九真人的衣袖裡突然伸出了一條長杆,長杆撐在地上,撐住了九真人的身體。

蒙毅詫異,他目光好奇地打量著九真人手裡的長杆。這長杆,突然出現,突然由短變長,真是神奇!

聽說九真人從仙山帶來了不少好東西。看來傳言不假!

胡亥進了客舍,迫不及待地關上門,脫掉鞋子,趕緊揉腳。

這個年齡段,身體長得太快了,胡亥沒想到出門之後,在半道上,他的腳長長了一點。現在這雙增高鞋穿起來很擠腳,走路很難受。

嬴政下車後,進了客舍,想要關心一下九真人。

胡亥正在喝水,聽到敲門聲,他立馬放下杯子,出聲說道:“請進。”

嬴政推門走進來,他打量著九真人,看不出什麼。嬴政出聲問道:“真人可好?”

胡亥告訴嬴政:“貧道需要休息幾日。”

嬴政點頭:“既然真人需要休息,那便停下來,在此停歇幾日。朕不打擾真人休息了。真人有何吩咐,儘管叫人。”

胡亥對嬴政說道:“嗯。這兩日,莫要來打擾貧道休息。”

嬴政離開之後,胡亥躺了下來,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間客舍是胡亥點名要住下來的。早在半年前,胡亥就讓人在這裡布置好了。

躺了一會兒,胡亥爬起來,他找了找,找到開關,打開了密道的門,走進密道裡。

在嬴政的車隊來到東郡後,阿五就候在客舍的密道裡,等候胡亥。

看到胡亥出現在密道裡,阿五向胡亥行禮:“公子。”

胡亥開口說道:“好久沒見了。你在外麵過得可好?”

阿五一臉愧疚地說道:“阿五沒有找到那個人,有愧公子!”

胡亥告訴阿五:“不必自責。沛縣那邊,可有搬來呂家父女?”

阿五搖頭,他告訴胡亥:“沒有。不過,小奴倒是查到了公子要找的孩子。那個孩子是曹家女與一個劉家男人所生,取名為肥。”

胡亥驚喜:“可有打聽清楚其父在哪?”

阿五回答道:“曹家女並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哪。曹家女與沛縣一些男子經常有往來,故而關係比較亂……”

胡亥低眉思索,他說道:“讓人在屋裡守著,你帶我出去走走。”

“遵命。”阿五叫來了一個人,去了胡亥的屋裡守著。他帶著胡亥從密道離開客舍。

胡亥戴著麵具,與阿五在街頭閒逛。

因為嬴政來了東郡,所以街道上有很多秦兵巡邏。

胡亥買了好幾雙合適的鞋子,頓時覺得走路輕鬆多了,還在街頭吃了幾碗熱湯餅。

胡亥與阿五正在吃東西,忽然聞到了一股臭味。

胡亥皺著眉頭,望向四周。

看到有一個男人站在他們身後,這個男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一身惡臭味。那雙眼睛,目光幽幽地盯著食案上的那兩碗熱湯餅。

胡亥正準備離開,想把這碗熱湯餅讓給這個人吃。

誰知,這人突然往胡亥與阿五頭上吐口水!

胡亥震驚。

阿五立馬拔出了長劍,將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這個男人立馬慌了,僵笑著道歉:“臭毛病犯了,失禮了,抱歉抱歉!壯士饒命!”

胡亥對阿五說道:“罷了,走吧!”

阿五這才收起劍,帶著胡亥離開。

在胡亥與阿五起身離開後,這個男人立馬坐下來,直接把臉埋進碗裡,大口吃胡亥與阿五剩下的熱湯餅。

胡亥回頭望了眼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已經將碗裡的熱湯餅吃完了,正在喝湯。

發現胡亥回頭看他,男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胡亥停下了腳步,望著對方。

阿五看向胡亥。

看到胡亥停下了,男人哭得更厲害,他哭著朝胡亥爬過來。

“我要餓死了!”

男人一邊哭,一邊在地上打滾。

阿五冷眼盯著那個男人,他對胡亥說道:“莫要理他,走吧!”

男人朝胡亥伸出了手,哭著對胡亥說道:“行行好吧!我還想吃東西!我已經十天沒吃東西了!”

胡亥蹙著眉頭說道:“你方才已經吃過了。”

“那些東西哪裡夠我吃啊!我已經十天沒吃東西了!”男人又哭又喊,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阿五直接拔出了長劍,對著這個男人,冷聲說道:“滾!”

男人收回了手,渾身哆嗦,不敢再嚎叫。

胡亥與阿五轉身離開。

在胡亥與阿五離開之後,另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從角落裡跑出來,譏笑地上的男人:“喲!劉季,沒有騙到小孩吧!”

劉季從地上爬起來,懶得拍掉身上的塵土,衝這個譏笑他的人說道:“好歹我也喝上了兩碗熱湯餅,這兩天,死不了了!”

譏笑劉季的男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