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肅拄著拐杖歎道:“二十二年前周家找人求上門來,希望我做個中人,將易寒從易家帶出來,因我憐惜那孩子,就應下了。”
“既有始便要有終,他是個糊塗人,這一輩子也做過不少錯事,但他於國卻無愧,就當我這個做朋友的到底心疼他,就為他走這一遭吧,”林肅搖頭道:“何況,冤家宜解不宜結,他教子無方,因為易胥,易家這輩隻怕難出頭了。但周家更勢弱,能打壓他的也少,這次就讓他們出一出胸中惡氣便罷。”
駱師叔沉吟片刻,“那我與先生同去?”
林肅連忙攔道:“他在我麵前什麼醜事都出過,自然不介意將短處曝在我麵前,先生去卻不一樣,他那人最好麵,您去了隻怕弄巧成拙。”
駱師叔隻能作罷。
林肅現在身體好得很,不說健步如飛,至少拐杖基本是個擺設,他在小區門口打了輛車,便往大院去了。
易磊的警衛員估計早得了消息,老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了,看到老先生從車上下來,連忙上前攙扶。
林肅停了一下腳步,問道:“周家人到了?”
“是,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警衛員低聲道:“還有趙首長和丁老先生也來了。”
此趙首長是趙健的爹,丁老先生則是丁曼的父親了,都是易家的姻親,除了譚家外,易家的姻親算是到齊了。
林肅覺得以易問寇的性格,趙丁倆人肯定不是他請來的,在兩家姻親麵前,他的麵子被放在地上踩,此時隻怕已惱羞成怒。
林肅不由加快了腳步。
他猜得不錯,趙丁倆人是易穎和丁曼請來的,本想讓兩位老人從中說和,周家能看在趙丁倆人的麵上和易家好好談,誰知道周家根本不看這倆人的麵子。
反倒讓易問寇在兩個親家麵前丟儘了臉麵,此時麵色紫紅,握著拐杖的手青筋凸起,幾乎要忍耐不住自己的脾氣。
他脾氣從來就不好,也就年輕的時候才會被人這樣指著臉罵,彆說現在他退休了,就是更早些年也沒人敢這樣明裡暗裡的辱他了,何況還是在兩個親家及小輩們麵前。
就算是再愧疚,見周家這樣不依不饒,他也不由惱怒,他正待發火兒,大門便被人一把推開,林肅拄著拐杖一步一步進來了。
易磊看到林肅便鬆了一口氣,連忙撐著沙發就要起身,丁曼連忙扶住他。
周家看到林肅也微微一驚,不過他們很快回過神來,易問寇和林肅是好友,他請了他做中人很正常,當年他們能從易家把易寒搶走,不也是林肅出麵做中嗎?
周通一驚過後便沉靜下來,知道今天的底線在哪兒了。
趙首長和丁老先生正尷尬得坐立不安,看到林肅連忙起身,“是老林來了,快來坐。”
丁老先生和他不怎麼熟,卻也起身叫了聲“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