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2 / 2)

後來,申竹亭並麼有那麼做。他用幾兩銀子給任建之買了口薄棺材,就卷著銀子跑路了。任秀那年隻有十七歲,他變賣了家產,才得以去西北,將父親的靈柩給運回來。他聽當地的店主人提起過此事,隻是,找不到申竹亭了。

今日在這裡相遇,申竹亭沒什麼好說的,低頭認罪。縣令當下斷了此案,將三人下了大牢,又讓人變賣他的船隻家什,將銀錢交給任秀。

賭博贏來的錢,都歸寒光了。

走出縣衙的大門,任秀心事重重,歎息道:“今日見申竹亭下場,我才知天理昭彰,會有報應的。”

表叔道:“你呀!現在才知道。以前整日遊手好閒,你娘都為你愁白了頭。”

“現在有了本錢,以後,我一定跟叔叔好好學做生意。”任秀下定決心,想要答謝那兩位兄台,回首笑道:“褚兄……”

身後空蕩蕩的,哪有褚風和那小哥的身影?

回到船艙,任秀驚訝地發現,裡麵竟然堆滿了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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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錢並非寒光不願意要,隻是賭博來的錢,本就不屬於自己,應當儘快花掉。因此,還不如送給小倩前世的表哥。

小倩了卻一樁心願,歎著氣道:“明知道轉世後已經不是他了,可我還是有點難過。”

記憶中的表哥溫柔儒雅,而這個任秀頑劣調皮,單純還愛賭錢。她去時擔心倆人再有情感糾葛,因此換上了男裝,現在發覺似乎沒什麼必要……

補全了前世的遺憾,小倩的怨氣幾乎沒有了,身上清氣透出,甚至有點像鬼仙了。

寒光注意到她這個變化,問她以後是否還想去投胎。小倩搖了搖頭,她現在也覺得做鬼修很不錯。

一人一鬼遁到黑山腳底下,天色漸晚,朦朧的暮色籠罩住整片山林。

寒光拾級而上,石階旁的草叢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看到前麵有一個黑影竄了出來,大聲道:“彆跑!”

黑影跳入草叢中,從裡麵揪住了一條黃色的、毛茸茸的小動物。寒光駐足看了她一眼,道:“明素?”

“觀主是我!”明素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盈盈笑道:“你和小倩姐姐回來啦?我打了條狐狸給你做圍脖!”

狐狸?

寒光最近認識了一窩狐狸,希望明素逮到的不是她們。明素舉起狐狸,寒光定眼一看,這黃毛狐狸似乎是受了重傷,渾身血淋淋的,懨懨的沒什麼氣息了。

她打量狐狸的時候,狐狸也睜開了小眼睛,看了她一眼,無力道:“觀主……”

寒光道:“你是?”

“我……我是黃九郎!”

……

回到道觀,馮生已經搬到山腳下的青山鎮裡了,寒光便讓小倩去給辛家送信,讓他們來領走黃九郎。

他躺在齋堂的椅子上,狐身破了好幾塊。淩照走進來時,看了眼黃九郎,對寒光道:“這是鬆針成精了?”

寒光:“……”

這種情況下,這貓還在計較那點小事,真是絕了。

明素討厭狐狸,不肯動手,看著米步雲給黃九郎的傷口清理,灑了點酒,疼得他嗷嗷叫。寒光在一旁看著,她去臨清前,剛剛得知了十四娘那邊的消息,據說黃九郎給人當了小妾,不肯回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問。

黃九郎疼得眼淚湧了出來,喃喃道:“何郎騙我……”

他斷斷續續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在十四娘走後沒幾日,撫台大人就生病了。黃九郎作為他最信任的愛妾,慫恿他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送回原籍去。於是珍寶出城,黃九郎也脫身出城,帶著珍寶投奔何子蕭。

他不曾料到,何子蕭得到金銀財寶後,先是甜言蜜語哄著他,將他騙醉,再喊來一個道士,試圖將黃九郎殺掉。

道士正準備下手,黃九郎忽然酒醒了,跟他打鬥在一起。他目睹了何子蕭的真麵目,十分傷心,還被道士打成了重傷,倉皇逃走,一路到了這裡……

真是太慘了啊!

他疼得沒法化出人形,米步雲這個時候又在灑白藥。黃九郎勉強提起精神,苦苦哀求寒光:“聽人說褚觀主懲惡揚善,替天行道,我被何子蕭欺騙,他還想殺我,我好恨啊!觀主,那些錢都給你,你幫我複仇好不好?”

寒光冷笑道:“你一身業障,騙人錢財,還想找我給你複仇?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她便是愛財,也從不要不義之財。黃九郎又低聲下氣地求了一會兒,忽然道:“觀主不是在打聽黑山老妖的事情嗎?我知道他叫什麼!”

恍如一道驚雷,寒光、淩照都齊刷刷地看著他。

敞開的大門吹進來一陣冷風,外麵下起了豆粒般大小的夜雨。黃九郎動了下身子,對他的話引起的效果很滿意:“段家隻是個送鬆子的,我們黃家,知道的更……”

寒光冷冷打斷了他的話:“你想多了,我對一個死鬆鼠沒什麼興趣。”

淩照:??

她有些疲憊了,見米步雲也給他塗好了藥,自認是仁至義儘。寒光起身道:“今日不早了,大家散了吧。將他丟到門口,等十四娘來了自會把他帶走。”

米步雲將黃九郎同椅子一道搬到了外麵的長廊上,遠遠傳來黃九郎的叫聲:“觀主,觀主!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奮力嘶吼,撕裂傷口,越發疼痛。叫聲沒有引來寒光,長廊裡卻多了淩照。

大約感受到他不加掩飾的威懾力,黃九郎噤聲了,害怕地縮成一團。

“你們黃家知道很多嗎?”淩照一腳踹翻了椅子,黃九郎滑落到地上,大氣也不敢哼一聲。

“沒、沒……”

“懦弱小妖,敢來揭露我。”他低聲道,眸中閃過一道狠光,伸手在空中虛劃一道,黃九郎頓時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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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娘來到的時候,黃九郎安靜地躺在長廊下的椅子上,已經駕鶴西去了。

她來不及傷心,急匆匆奔向寒光的廂房,敲著門道:“觀主!”

寒光披衣開門,散發在肩上,略帶著困意道:“怎麼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