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春雨,夜半方歇。
**之後,喬虞軟軟地躺著,連睜眼地力氣也無,也懶得費其他心思。
倒是昭成帝,一夜儘歡。眼前的小姑娘肌膚如凝玉、身嬌似細柳,青澀不失大膽,嬌怯中透著嫵媚,柔橈輕曼,姌弱玉質,就是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都讓他情致所及,竟仿佛專為他生的那般契合,神魂共浴似的極致,像是前幾十年都白活了。
他自認生性克製,然昨晚卻稱得上一句放肆。
如此一想,再看喬虞,見她粉腮紅潤、秀眸惺忪的模樣,心下生出幾分柔軟來,不再叫她在起來服侍:“虞兒若困,也得先醒醒,朕叫人進來幫你整理,而後你便在這兒歇息下吧。”
按例,招幸的妃嬪是不該在這兒住下的,到底是太宸宮,是皇帝住的地方。不過皇帝自負寬厚之名,之前也不是沒有妃嬪過夜的先例。
喬虞心情謹慎但到底是後世之人,對皇權固然警惕小心但說到底並未覺得有什麼要事事避諱之處。隻是這兒是皇帝招幸妃子的地方,鬼知道這上邊躺過多少人?即使皇宮不缺錢,一應物什次次換,她也受不住。
怯怯地拉住昭成帝的手,清亮的眼眸在暗淡燭光下更添一份朦朧意境之美:“妾雖是剛進宮,也是知曉規矩的,萬不敢因為妾而汙皇上聖名。”她望著他,真誠而依賴,“皇上放心,妾會照顧好自己的。”
昭成帝一時默然,這小姑娘貌似每次都將他的話視作對她的關心愛護,雖然他確實對她有些喜愛,但總覺著與她說得有違和之處。
罷了,如此也才顯得她天真質樸。初入宮闈,不諳世事的模樣他甚少見到,便更顯珍貴。
上屆秀女都是各家精心挑選出來的貴女,剛入宮的時候禮儀作態便是十足優秀完美的了,半點不輸那些王府舊人。
喬虞見昭成帝神情目朗,就知道他已經恢複了往日清明,接下去再說什麼都是畫蛇添足了,有些可惜。她仰頭撒嬌道:“皇上再親一下,妾馬上就要走啦。”
嬌俏的尾音勾得昭成帝莞爾一笑,爽快地在那張白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抬手撫過她柔軟的麵頰,滑嫩細致的手感讓他有些眷戀;“乖,你先歇息著,若想回去,朕讓人把一應物什轎攆準備好再出門,免得你路上受涼。”
喬虞乖乖應承下來,用依戀地目光望著皇帝在眾人服侍裡離開,才讓南書草草洗漱後回了明瑟閣。
她得早點回去泡個熱水澡舒舒筋骨,一晚上崩著半點不敢放鬆,確實有些累了。
看來她還得努努力,爭取下次讓皇帝自己來明瑟閣吧,等天氣真冷了,她可不想大晚上在外邊跑。
第二日,喬虞讓南書南竹留著,帶上了夏槐去往坤寧宮向皇後娘娘請安。
她挑了件木蘭青雙繡緞宮裝,配上玲瓏鑲朱玉的步搖,不顯得太過顯耀,也不至於失禮。
先頭元孝皇後在世時,寬和仁厚,特準了後宮嬪妃五日一請安的規矩,繼後登位了也未改變。不過如今是新人入宮後第一位侍寢的,宮內人人都盯著,天色一亮,便陸陸續續地裝滿了坤寧宮。
等皇後梳妝整理完畢,往下大致一看,不禁冷笑,除了獨幾個沉得住氣的,這是整宮人都過來了。
“妾見過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千歲安康。”
皇後斂去麵上的情緒,帶著端莊和煦的笑容,緩緩開口:“諸位妹妹有禮了,請坐吧。”
“按理說今日也不是請安的日子,辛苦妹妹們特意過來了。”
除了簡貴妃和她的簇擁們,一向避世的德妃和安修儀,懷有身孕的夏貴人,放眼望去,滿宮的嬪妃,凡是嬪位以上有資格請安的竟一個不少。想想三年前那次選秀第一位侍寢的妃嬪來請安的情景……皇後目色一冷,仿佛不經意間劃過底下安坐著喝茶的嘉貴嬪。
“說起來,這時間也過得真快,當年嘉妹妹初入宮闈的樣子仿若近在眼前。”
簡貴妃未來,賢妃是離皇後最近的,望見她一閃而過的神色,思緒一動,才抿唇而笑,懷念著開口說道。
她話一出,在場的妃子或頷首低眉,或借茶杯擋住唇邊輕笑,反應不一。當初嘉貴嬪初次侍寢,不光在清晏殿呆了一宿,第二日還光明正大地借身體不適並未給皇後敬茶請安。那時皇後初登寶位,正缺個雞來儆猴呢,趕巧嘉貴嬪就湊上來了。
當即就罰了嘉貴嬪禁足三月抄宮規百遍,可憐嘉貴嬪還想求見皇上麵訴委屈,結果以擅闖帝宮的名義又加了三月禁足,足足半年,還差點抱病而亡,足足是宮內枯燥生活中的一大笑話。
若不是其痛定思痛,出來後仿若脫胎換骨,扶搖直上,還得了個封號這般榮寵,這事兒估計到現在還是宮內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