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誰也阻擋不了皇帝完成巡回獻身的職責,接下去幾日喬韞連著莊貴人許常在都召幸了一次,除了喬韞從美人提到了貴人之外,其他人並未有什麼動靜。
之後皇上又點了瑤華宮簡貴妃,又不免令後宮妃嬪一陣羨慕嫉妒恨,感歎一句到底是“簡”在帝心。
喬虞倒是閒來無事,皇帝閱覽眾芳的時候還記得給她送字帖過來,她正好也能拿著練練字,雖然她沒什麼天賦怎麼研究都隻能勉強看出來是楷體,不過這個地方連本稍微有趣些的話本都找不到,練練書法打發時間勉強也能算是藝術熏陶了。
“主子…”南竹小步踏進來,壓低了聲音,“夏桃上報說,親眼見到同屋的夏棉半夜偷溜除了明瑟閣,已經不止一次了。”
“夏棉?”喬虞皺眉,細細想了一會兒,才從記憶裡揪出這麼個人來,“管園子的那個丫頭?”
南竹點頭,一臉的不忿“就是她,主子您說要不要奴婢悄悄跟著她?看看她到底是哪宮的人!”
“你呀,冷靜點,”喬虞輕笑一聲,抬眸看著她,“誰知道人家背後幾重主子,就算是讓你跟上去了,你又怎麼知道那不是障眼法,禍水東引?”
南竹愣了愣,有些擔憂;“可,若是那夏棉有害主子之心……”
“不急,”喬虞將毛筆放下,目光流連在剛剛寫完的那副字上,頗有些自得,她是覺得自己寫得可好了,“你主子我才進宮多久,現在放個人也不過以防萬一,未必是真將我放在眼裡了,不然真心思深點也不會那麼容易讓人發現了。”
她眸色一轉,笑道:“等會兒你去跟喬貴人說我盼著見她呢,”她從桌上翻找出一張她之前興致來了設計的衣服花樣遞給南竹,“等喬貴人來了,你跟南書便去司製房,將這花樣連著皇上上次送來的雲羅錦緞一齊送過去,讓他們快些製出來。”
“這裡邊,就讓夏桃過來侍候著吧。”
“誒?是,奴婢這就去辦。”南竹有些疑惑,不過她心底對著喬虞是無保留的忠誠,心有不解也覺著不管怎麼樣主子總是對的,領命後就退下了。
喬虞目光落在她練的那一疊字上,笑意愈深,“來人。”
南竹帶著南書出去了,守在門口的自然就是夏槐了。
“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喬虞指著那遝字,說道,“你將這些送到太宸宮去,就說我看著自覺甚好,特送來請皇上品鑒。”
“是。”夏槐捧過字帖,小心翼翼地躬身退下。
眼見著人都走了,喬虞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她前陣子打造出來的美人榻上小憩一會兒。
這宮裡揪個手腳不乾淨心思活泛的,得忙到什麼時候去,她才懶得費這個心思,不管背後人是誰,扔個喬韞在前邊擋著也就罷了。
她的對手,從都到尾,隻有那位皇帝陛下一個人呢。
太宸宮勤政殿
魏十全恭敬小心地走進殿內,昭成帝端坐在上手,麵色冷淡,手上的狼毫筆沾點著朱砂在奏折上寫下一道道禦批,角落裡的茄皮紫鈞釉暗刻麒麟紋香爐染著香丸,一縷縷煙霧翩騰而起,嫋嫋自在,暗然朦朧,更添一份鬱沉肅嚴。
“稟皇上,”魏十全低聲說道,“消息傳來了。”
“嗯?”皇帝應了一聲,仍批閱著奏折,一點停頓都沒有,淡淡道,“怎麼說?”
“簡貴妃娘娘,有孕了。”魏十全以頭磕地,察覺到殿中一片沉默,心生懼意,壓低了頭,不敢動作。祈求皇上能大發慈悲饒了他一條小命,同時不由暗恨,那些沒用的廢物,竟然連簡貴妃有孕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生生瞞了三個月,這是明明白白打了他的臉呢。
想不到簡貴妃這般簡單張揚的人物手段這樣高端縝密,三個月身孕的消息竟半點不漏,連皇上都瞞了過去。
這,除非……魏十全心下大駭,越發忐忑恐慌。
沉寂許久,魏十全甚至感覺手腳冰涼得都沒感覺了,才聽上首皇帝開口:“將按在瑤華宮的人都撤了,你去領十鞭子,好好探查你手底下的人,禦前就暫且讓張忠來伺候吧。”
魏十全忍不住戰栗的身子,麵無血色,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奴才…奴才遵命。”
皇上,這是懷疑他了?不,不不,不過是“暫且”,皇上還是信任他的。
魏十全強撐著循禮退下,勉強剛走出太宸宮,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幸好一直守在殿外的李海福動作飛快地撐住了他:“師傅,您、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魏十全緊緊握住他的手,額上滿是冷汗,眼中卻滿滿的冷厲陰狠:“若讓咱家知道了是誰在背後搞鬼,咱家定讓他好好嘗一遍咱家的手段。”
若不是簡貴妃知道了其他人在瑤華宮安的探子是誰,怎麼能這麼準確的瞞住自己有孕的消息,彆人他管不著,但皇上的人是怎麼被簡貴妃發現的?這要出了個叛徒,不是生生拉著自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