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2 / 2)

喬虞拿著桌上的青瓷茶壺給自己倒了碗茶,轉悠在手上飲了一口,隨意接道:“許常在是不是跟你說,讓你對皇上如平民夫妻,哪怕是束發正衣冠等小事都親力親為,時時關心,但不能恭維討好,也不小心翼翼,偶爾小事上還可以頂撞一下,就當做是閨閣情趣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喬韞驚愕得瞪圓了眼,結結巴巴地問。

“不過是要在皇上麵前顯出不同罷了,也就這幾種手段。”喬虞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這方法放在前世隨便抓個愛看電視劇的都能說出一二來,關鍵是說易行難。

現代背景下再怎麼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隻要性向好女,就有可能用手段增加兩人的親密度,讓對方產生那種“我可以跟她過一輩子”的心悸衝動。

但在古代,大周朝還未有過平妻或者由妾扶正的先例,唯有皇帝的後宮是個例外,妃嬪可以一步步升至國母,這才讓無數女子如飛蛾撲火,一叢一叢地往著正方宮牆裡撲過來。

但這並不代表皇帝見哪個順眼的女子就會有“她可以做我妻子”的想法。現在的皇後是個例外,當年元孝皇後幼子夭折,心身俱傷,連床都起不來,這才迎了王家嫡次女封為貴妃,這一切都是為了繼後之位的準備,說白了,人家隻是禮貌性地先當個妾,實際上就是來做正妻的。

皇帝是個十足理智冷請的人物,他衡量妻與妾的標準全然不同,瞧他如何維護皇後權位的就知道了,討他喜歡的妾永遠隻能放在私欲那塊,唯有國母與大周朝息息相關,那是國政。這其中的差彆何止一個名分。

所以當聽見有人想當他的妻,他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情深至此,而是恃寵而驕,意圖謀奪後位。

想來許知薇也有些猶豫擔心,這才將喬韞推出來先試試水。

喬韞怔怔著看向喬虞,見她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麵容隱在陰暗中,唯有偶爾經過門縫穿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照亮了半張臉,一雙明眸看不出往日的清透稚氣,顧盼間含著暗色流光,令人捉摸不透真情還是假意,反倒更是執著不願移開眼,最終越陷越深。

“你……”她張了張口,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迷惘間不知怎麼想到了莊貴人自戕前的一番話,但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胡思亂想,最終還是嗤笑一聲,“原來是我這麼多年小看你了。”

喬虞放下茶杯,抬眸看她,搖頭道:“你不是小看,而是沒有將我放在眼裡。”

不是不想,而是不願。

這兒茶冷又沒點心,喬虞有些待不住了:“我此次來也不是與你交心,我知道,你也不願。我隻是想問你一句,你現在是更恨我,還是恨許知薇?”

聞言喬韞一愣,不由捫心自問,是啊,她更恨誰啊?喬虞是從小沉澱的嫉恨,而許知薇是突然而至的怨恨,前者毀了她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後者打碎了她對未來的所有憧憬和夢想。

喬虞卻懶得等她想明白,起身道:“你要是恨我,就去借許知薇的餘勢,她為了名聲也定能容你,而後在思報複也來得及;若是恨她,那就該聽我的,既然都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了,明早就去坤寧宮向皇後請罪,將許知薇蠱惑你的那些都說清楚了,你不過受一時嘲笑為難,人人最後盯著的還是她。其輕重優劣,你自己權衡吧。”

眼看她就到開門,喬韞突然出聲問她:“你為何要幫我?”

“我幫的不是你。”喬虞勾唇笑道,轉身望過來,“是我自己。”

喬韞不解:“你跟許知薇也有仇怨?”

“是呀。”喬虞長長歎了一聲,佯作認真地道,“你瞧,我這可不得靠你了?”

“姐姐,哪怕是為了皇上,為了你心頭那點還未熄滅的妄想,你也該再試著堅持下去。”

喬韞靜默地端坐著,外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黑暗一寸寸地將她吞噬在其中。

還未熄滅的……妄想?

“主子?該用晚膳了。”門外響起綠萼小心翼翼的聲音。

喬韞眉頭一動,忽而拿起妝奩上的紫木梳,輕柔地理順散亂的鬢發,定定地打量著鏡中端姝清麗又難掩失意憔悴的麵容,淡淡出聲:“進來吧。”

綠萼一喜,忙高興地應道:“是,主子。”

……

在回明瑟閣的路上,夏槐和南書見麵色愉悅、步履輕快的喬虞,麵麵相覷,俱是疑惑。

相比起來,南書跟著她的日子長些,耐不住問道:“主子,喬貴人說什麼了讓您這麼高興?”

喬虞笑睨了兩人一眼:“喬貴人那兒什麼點心都沒有,隻有一壺冷茶,喝得我胃都疼了。現在回去就能用晚膳了,我自然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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