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風波, 以曹容華在冷宮中大病了一場為結局,之後就徹底略過去了, 就是作為苦主的皇後也不再提起。
喬虞更沒心思去關注這些與她無關的事,乖寶近來喜歡上了說話,雖然大部分都是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語, 但在喬虞不懈努力地誘哄下, 他已經能學著發出幾個字音了。
“來,寶貝, 看著我口型, 說‘娘’。”
“羊~”
“不是,要把舌頭卷起來,‘娘’。”
“羊~”
“不是羊, 說了要把舌頭卷起來嘛,乖寶你看我怎麼做的?”喬虞抱著胖乎乎的小團子, 張開嘴卷起舌頭來給他看。他開心得很,以為她在跟自己玩呢,咯咯笑著在她懷裡噔著腳不肯安靜下來, 伸著軟趴趴的小手想要去戳她的舌頭。
喬虞下意識地閃開:“呀, ”她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叫你跟著學呢,還玩?”她輕輕在乖寶的屁股上拍了下,不重,反倒把他給逗樂了,拍著手興奮起來:“呀!呀!”
喬虞哭笑不得:“現在不是‘羊’, 是‘呀’了?”她看著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怎麼也生不氣來,挫敗道,“算了,不叫‘娘’了,乖寶來,叫‘媽媽’。”
所以說世界上那麼多語種,孩子喚母親卻大多發“MAMA”這個音不是沒有理由的,她不過教了兩遍,乖寶就能響亮且準確地發出一聲“媽媽”了。
喬虞激動地應了一聲,方才的鬱悶瞬間消散無蹤:“唉!不愧是我兒子,就是聰明。”麼一下親在他白嫩的臉蛋上,感染到自己親娘的高興,乖寶更興奮了,小腳噔在她腿上,力道還不輕。
喬虞吃痛地把放在身邊,泄恨似地戳了戳他的臉頰:“不說彆的,你這力氣肯定隨了你爹,才多大,怎麼踢人那麼痛呢?”
“你又偷偷摸摸得跟景諶說朕的什麼不是了?”帶著笑意的渾厚嗓音從身後傳來,喬虞不自覺地挺直了背,也不回頭,小心翼翼地喚了聲:“皇上?”
皇帝見她背對著自己,像個被嚇著的小貓,身上的毛都豎起來了,偏偏還強撐著,心裡指不定在怎麼祈禱是自己聽錯了呢。
他唇邊的笑意止不住地蔓延開來,佯作威嚴,輕咳了咳,果然,她又顫了一下,肩膀都聳起來了,他期待著看她轉過身來是打算裝可憐還是若無其事,沒成想對上了一張白嫩嫩、懵懂無知的小臉,正活潑天真地衝他咯咯直笑。
皇帝愣了兩秒,忍住了笑意,斥道:“自己犯了錯,還敢拿景諶做擋箭牌了?”
喬虞毫無壓力地躲在兒子嬌小的身子後,故意擠著嗓子軟軟糯糯地撒嬌:“父皇,母妃也不是故意的,您寬宏大量,就彆跟她計較了,好麼?”
皇帝一本正經:“那要是以後你母妃再犯錯,朕就隻能罰你了?”
“那、那如果你舍得,就罰吧。”童稚地嗓音硬生生被她說出幾分正義淩然來。
皇帝氣樂了,從她手中把孩子抱過來,瞪著她道:“說的輕鬆,朕要真罰了,回頭心疼得不還是你。”
“乖寶又不隻是我的兒子。”喬虞笑嘻嘻地說,“您都不心疼了,我還心疼他乾嘛?”
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手憐憫地拂過懷中孩子的臉頰:“攤上這麼個娘,是朕虧欠你了。”
乖寶靠在他懷中,高興地揮了揮手,“羊!”
“他是在叫我呢。”喬虞得意地湊過來,“乖寶,再叫我一聲?”
小娃娃咬著手指,眼睛滴溜溜地轉悠了兩圈,十分機靈:“媽、媽媽?”
“唉~”喬虞唇角都快揚到了耳朵,熱情地衝上去一把連著父子兩人一齊抱住了,在乖寶的眉心上親了一口。
皇帝哪見識過這種陣仗,板著臉訓她:“怎麼還不知道莊重?彆帶壞了孩子。”
喬虞抬頭瞅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側頭“小聲”的對著乖寶說:“寶貝你看,你父皇吃醋了?”
皇帝挑了挑眉,正要反駁,卻見她忽然踮起腳,礙於身高,隻能碰到他下唇,喬虞也不介意,溫柔地拍拍他:“皇上你放心哈,我最喜歡你了。”
“而且乖寶也不是不喜歡你,因為我天天教他,他才知道怎麼叫我,等您有空也教教他,乖寶很聰明的,馬上就能天天纏著您叫‘父皇’了。”
皇帝失笑,睨了她一眼:“朕有你這麼小心眼?”
喬虞連忙否認,繼而送上了一連串的賠笑奉承,跟哄孩子似的,好不容易把他給哄開心了。
皇帝對她撂下一句:“下不為例。”然後就抱著孩子到一旁去了,她悄聲過去聽聽,這不還是在教乖寶叫他“父皇”麼?
喬虞暗自撇了撇嘴,認識這麼久,才發現他身上還有“悶騷”的品質,這悶得也太深了。
兩個人圍著乖寶玩了一會兒,等孩子餓了哭鬨起來,才喚了賀嬤嬤來把他帶下去。
“對了,”皇帝忽然問,“朕上回忘了問你,馬上就到你生辰了,打算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