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虞淡淡道:“這宮裡的女人,所求的無外乎那幾樣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黴,沒走幾步路,隔著一道拐角,又聽見有人吵鬨的聲音。
“這可是太後賞給我的紅珊鐲,摔成這樣……我該怎麼同她老人家交代啊?”
另一道聲音弱弱道:“王貴人實在對不起,此事全是妾的過錯,妾、妾這就去慈寧宮想太後娘娘賠罪。”
喬虞聽著耳熟,繞過彎看去,背對著她的是王貴人,王貴人麵前,慘白著臉跪下,怯生生求饒的是個眼生的,看那身裝扮,估計是新進宮的哪個嬪妃。
她身邊的人倒是個熟人,喲,謝貴人,又見麵了。
喬虞聽謝貴人不忍地看了眼跪著的小嬪妃,替她婉言求情:“王貴人,不如還是叫餘常在先起來回話吧,著園子裡的路大多鋪著鵝軟石,這要跪的時間久些,這雙腿恐怕就得廢了……”
聞言,餘常在麵上恐懼更甚,她本就生得柔弱可人,小臉小鼻子小嘴,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瞧得人分外生憐。
王貴人作為大家貴女,最是不喜這類看著嬌怯可憐的女子,可也不是跋扈張揚的人,故而隻是語氣冷了幾分:“餘常在先起吧,謝貴人說的是,若是落下什麼病,我可擔待不起。”
“不、不不,”餘常在睜大了眼,結結巴巴著說:“是妾做錯了事……王貴人罰妾是應該的,妾絕無怨言。”她可能是像擺出凜然的神情,無奈小臉一板,五官都皺起來,襯著蒼白的膚色,更加讓人覺得是受欺負了。
王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轉頭問謝貴人:“謝貴人,你與餘常在交好,快勸勸她吧。”
謝貴人有些無奈,姣好的麵容顯出幾分無措,目光飄忽,無意間看見了喬虞一行人,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當即福身道:“妾見過宣昭儀。”
王貴人和餘常在俱是一驚,也跟著行禮問安。
她們距離離得太近,喬虞原也沒有回避的意思,發現就發現了吧。
“幾位這是在做什麼呢?”喬虞坦蕩自然地從拐角處走出來:“遠遠就聽著有些聲音,我就想著來打聲招呼……”她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紅珊瑚碎片,怔了一下,“這是怎麼了?”
王貴人忌憚喬虞會不會因為之前禁足的事情記恨自己,所以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然而還沒等她決定,就見身邊有餘常在挪著膝蓋跪到她身邊,尖細的聲音混雜的淚意,聽著還有些淒慘:“回宣昭儀娘娘,這都怪妾不小心碰碎了王貴人娘娘的玉鐲……嗚嗚嗚,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嗚,妾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隻要王貴人能消氣,妾甘願受任何懲罰……嗚嗚嗚……”
喬虞不妨她像見著親人一樣猛得就抹淚哭了起來,一時在原地愣了半天:不是,姑娘我認識你麼?
王貴人也沒見過這種陣仗,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以為餘常在是故意給她挖坑,俏臉氣得通紅:“餘常在,明明是你衝撞了我,怎麼還敢在宣昭儀麵前大放厥詞,混淆黑白?”
餘常在淚腺是真不帶停的,一顆接一顆的淚珠從眼眶留下來,一邊哭還一邊說:“王貴人請消氣,嗚……妾、妾沒有說謊啊,都、都是妾的錯……”
……今年選進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才啊?
喬虞眼見著王貴人身子都被氣得微微顫抖起來,清咳了聲:“既然王貴人覺著餘常在所言不符,那謝貴人正好來說說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謝貴人有些為難地瞥了眼王貴人,小聲回道:“方才餘常在給王貴人行禮時不小心絆倒了……掙紮間不知怎麼王貴人手上的紅珊鐲就掉在了地上,碎了,因這是太後賞賜的,所以王貴人一時怒極,正要問罪餘常在。”
“枉我視你為姐妹,謝貴人,你今日為何如此汙蔑我?”王貴人不忿道,“回宣昭儀,妾自知身份,餘常在摔碎了太後娘娘賞給妾的鐲子,妾雖然生氣,但絕沒有妄動私刑的念頭,請您明察。”
嘴上雖然說這求饒的話,王貴人卻始終挺直了腰板,唯一示弱地就是低下了頭,信誓旦旦地對著喬虞表態。
這時候,餘常在簡直快哭暈過去了,那抽噎的模樣喬虞實在看不過去,柔聲道:“王貴人並未想要罰你,餘常在安心,先受了眼淚,好好把事情陳述一遍吧。”
結果餘常在哭得更厲害了:“嗚嗚,稟、稟娘娘,嗚嗚嗚,王、貴人太、太善良了,妾、嗚嗚、妾內疚、內疚自己犯的錯,心裡難受……娘娘、您還是罰我吧…嗚嗚…”
喬虞有些頭疼,忽然,在餘常在細碎的哭聲中,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都鬨什麼?”
她一怔,隨著眾人看過去,見皇帝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瞧著這一幕,臉色暗沉,濃眉皺起,語氣不悅。
餘常在的哭聲總算停了下來,她睜著紅腫的雙眼愣愣地盯了皇帝兩秒,然後驀地倒吸口冷氣,仰頭就昏了過去。
喬虞:“……”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