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婕妤淡笑道:“這孩子剛鬨騰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讓乳母哄睡了,您來的正巧,沒被他的哭聲嚇著。”
話說到這兒,喬虞也不好提出見十皇子:“孩子嘛,多覺是難免的。”話鋒一轉,“不過將來要是你這偏殿住上了人,可得小心緊著十皇子,馬上就會走路了,男孩子活潑好動,又貪鮮,嬤嬤宮女們一個沒看緊,指不定就跑到院子裡去。”
夏婕妤微微一笑:“多謝宣昭儀特意叮嚀,妾定會小心的。”
豫王妃在旁笑著附和:“可不是?我們家景諺,才會走路,就想著跑了,跌了幾跤後還真給他練出來了,再大些,不知動得什麼腦筋,把奶嬤嬤婢女全甩開,自己偷偷溜到了後院,等眾人好不容易找見,人抱著樹墩怎麼也不肯下來,真是調皮得令人頭疼。”
喬虞笑著看她:“我算是知道你們怎麼聊起來的了?豫王妃把兒女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往日也是端莊內斂的性子,眼下一提到孩子,瞧瞧,整個人容光煥發,神情都不一樣了。”她揶揄道,“下回進宮可彆忘了把你那幾個孩子都帶過來,自從景諶去了問學所,我那靈犀宮空蕩蕩得一點趣味都沒有。”
“隻要娘娘您不嫌棄就好。”豫王妃說。
三人隨意說笑了幾句,話題有意無意地轉移到了進來的熱門人物,陸益筠身上。
“宣昭儀,終選那日您不是去了麼?那位陸秀女容貌真有那樣出色?”豫王妃好奇地問。
背了皇上表妹這道光環,宮裡頭的流言怎麼傳都不敢說皇上母家的不好,把陸益筠誇得跟天仙下凡似的,簡直是世間找不見的絕色。
“自然是出色的,”喬虞笑道,“不過倒也不能說絕無僅有。怎麼,豫王妃在宮外也聽見什麼風聲了?”
豫王妃頓了頓,訕訕笑開:“隻是今早入宮的時候,在道上聽碎嘴的宮人提及,這才有些好奇。”
喬虞也沒揪著不放,輕歎道:“這位陸家出來的秀女不僅品貌卓越,家世更是難得。皇上是個孝子,多年來一直掛念著端康太後,每到祭辰,都要去寶華殿上一炷香……”
“哎?聽聞豫王妃你自小是在宮裡頭長大的,不知你可見過端康太後儀容?”
豫王妃一怔,捏著帕子的手不覺緊了緊,掩飾性地端起了身側的茶,“臣妾……才進宮時年僅三歲,許是得幸見過段康太後一麵,但具體的情形確實記不大清了。”
“哦,這樣啊,”喬虞頗為遺憾,“我還想著陸秀女既是端康太後的親侄女,許是同太後長得相似也說不定。”
“碰——”豫王妃手上的茶蓋扣在茶碗上,發出一聲脆響,引得另外二人下意識的看過來。
夏婕妤眸底劃過一道冷芒,轉瞬即逝,揚起清淺的笑意:“可惜端康太後去的早,皇上懷念不已,若陸秀女與太後生得相似,與皇上些許慰藉,也是件好事。”
“夏婕妤說的正是。”喬虞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唇,“起先我見著那位陸秀女還覺得眼熟,後來隱約聽聞說是同端康太後生得像,我覺著許是我看錯了吧,這宮裡頭美人這樣多,長得有一兩分相似也是可能的。”
豫王妃低頭沉默了下來,夏婕妤神色不變,從容地對她莞爾一笑:“既然留牌子,陸秀女遲早都會進宮的,您要是疑心,多看幾眼就是了。”
喬虞釋懷地笑笑,麵色輕鬆了下來:“你說的也是。”
三人一直聊到太陽落下,豫王妃怕誤了宮門落鑰的時辰,率先告辭,喬虞也跟著起身,笑言既然順路,就一道把豫王妃送走吧。
……
在中間過渡的幾天,眾人對陸秀女所封的位分多有猜測,甚至還有暗中操盤下注的,喬虞偶爾聽方得福提了一嘴,覺得有趣,賞了他兩袋金葉子,讓他也去玩玩。
方得福還虛心向她請教:“奴才該下哪一注才好?”
喬虞挑了挑眉,玩笑著說:“你要是真能豁出去,就往最高的位分下。”
方得福奇道:“皇上真這麼看中這位不成?難道還能越過陸修容去?”
“這就看皇上對陸家這個母族還留了多少情分了。”
方得福琢磨了一會兒,回去就往最高的位分、也是賠率最高的那一欄下。
可惜的是,賭盤上最高的位分也隻敢猜正三品的貴嬪,不敢越過陸修容去。然而幾日後,從坤寧宮傳出來的旨意,總算塵埃落定。
陸益筠初封即為妃,不光壓了陸修容以及其他老資曆的嬪妃,就是近年來最為受寵的宣昭儀都壓過去了。
炙手可熱,不過如此。
這個結果任誰都沒料到,自然不能說莊家贏,方得福拿去下注的錢又原樣拿了回來。
來喬虞這兒回報的時候,憂心忡忡地歎道:“主子,皇上居然這般看重陸家那位?咱們該怎麼辦?”
喬虞反問他:“你覺得這是看重?”
方得福撓撓腦袋,不解道:“一入宮就是妃位,這可是極盛的寵愛了。”這話說得還有些酸溜溜,他們主子生下了八皇子,機靈聰明地養到這麼大,還堵在妃位這道坎過不去呢?那位倒是投得好胎,乘著前人的東風,一轉眼什麼都有了。
喬虞笑了笑,不以為然:“咱們皇上心思可深著呢,你且看吧。”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