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陸益筠還是被留了牌子,是皇帝欽定的。
到底是親表妹, 從某種程度上浪費了他原本為她既定的大好姻緣, 就這樣都願意開口成全陸益筠的一番少女情思,還真是同人不同命。
喬虞悠然地喝了一口已經放涼的茶水,有這位珠玉在前, 後頭任誰來都掀不起風浪了。
宣昭儀打醬油的一屆選秀就此結束, 最後選進宮的不過六人, 其中四人還是在陸益筠之前定的, 在她之後,皇帝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皇後倒也神思不屬起來,沒她這個捧哏的, 後頭幾個自然沒了希望。
也就淑妃有興致多問幾句,可人家是為著自己兒子, 總不可能挑挑不滿意了再把人收進後宮裡來。
經這麼一場,喬虞打算以後再不湊這熱鬨了, 坐了大半天,弄得她腰酸背痛不說,目的還是為了給自己男人選妃?她可沒這種舍己為人的廣闊胸懷。
殿選結束後, 陸益筠的名字瞬間傳遍了各宮, 之前有個陸修容就已經夠大家頭疼的了, 索性皇上縱容她,但論起寵愛並不能說多厲害。
這會兒又來了一個,陸家是覺著自己便宜還沒占夠麼?
一時間, 連著陸家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就在這麼議論紛紛的時候,方得福給喬虞遞來個出人意料的消息,安修儀跟夏婕妤聯係上了。
之前兩人不還是兩相生厭麼?
喬虞來了興致,也不磨蹭,當即讓人準備著往長春宮去找夏婕妤。
比起先知先覺的安修儀,她寧願同夏婕妤打交道。
許是喬虞今日運勢好,在長春宮門口落轎時,聽說豫王妃也入宮了,正在裡頭陪著夏婕妤說話。
若不是之前有一次偶遇,連她也意料不到夏婕妤跟豫王妃還有交情。
喬虞佯作驚訝,熱情地笑道:“那正好了,多個人也熱鬨。”
她位分在這兒,守門的宮人不敢阻攔,由著她進門。裡頭聽聞聲響的夏婕妤早早迎了出來:
“妾見過宣昭儀。”
“夏婕妤快起吧。”喬虞彎腰扶起她,抬眸看向她身後,揚起友好的笑,“才知道豫王妃入宮了,貿然前來打攪了您和夏婕妤敘舊,是我的錯,可彆見怪啊。”
豫王妃神色僵了一瞬,溫婉笑道:“宣昭儀哪兒的話,臣妾從慈寧宮見過太後娘娘,出來就碰上了夏婕妤,才又繞道來長春宮借夏婕妤的地歇歇腳。”
“豫王妃不用解釋這麼多,你難得入宮,彆說夏婕妤了,就是來靈犀宮,我也會掃榻相迎的。”喬虞笑眼盈盈地看了兩人一眼,“可彆讓我打擾了你們的興致,我呀就是悶著無趣來尋樂子玩兒。來來來咱們進去坐,隻要從夏婕妤這兒得杯茶,我這趟就沒白來。”
她態度直爽地向裡走去,豫王妃和夏婕妤無法,隻能跟上,瞧著她反倒像主人家似的。
“說起來,太後娘娘怎麼忽然宣你進宮了?”喬虞好奇地看向豫王妃,“最近太後娘娘忙於給大公主備嫁,除了王嬪,其他人都鮮少接見的。”
豫王妃垂眸,麵上的笑容有些勉強起來,“再過一月就是北繇公主入府的日子,臣妾並沒有主持婚宴的經驗,所以才進宮請教太後娘娘。”
豫王娶側妃,還得王妃勞心操持婚宴,確實太坑了。
喬虞眼中流露出同情,柔聲道:“辛苦你了。”
豫王妃搖了搖頭,“這都是臣妾應儘的本分,不敢說辛苦。”
“其實隻要過了心裡這關就好,”喬虞勸慰道,“你與豫王攜手共度了十幾年,你們情意多少深切大家都是看在眼中,北繇公主除了身份特殊些,哪樣比得過你。”
喬虞自認單說直到刀子戳心的本事,她已經有陸修容八分火候了。
她都能看見豫王妃唇畔的輕顫了,喬虞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更加真誠些,
“你隻安心就是。”
“原是臣妾府中的小事,”豫王妃輕聲說,“勞動太後娘娘和您多費心,臣妾慚愧。”
要不是帶上了太後,喬虞差點以為她實在指桑罵槐反諷自己了。
喬虞笑笑,體貼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方才你同夏婕妤聊什麼了?”
豫王妃收起麵上的愁容,神色輕鬆:“臣妾與夏婕妤說起十皇子,都是為母之心,不知不覺就全神專注起來,沒察覺到您來了,確實有些失禮。”
“你可彆同我客氣,要說失禮也該是我才對。”喬虞粲然笑開,轉而問夏婕妤,“十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