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不解道:“主子,隻是說三皇子在旁邊而已,並不能證明與王家姑娘摔下假山有關吧?”
喬虞道:“若是王家姑娘安安穩穩地活下來,自然無事,可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有資格成為皇子妃的姑娘在王家地位不會低吧?”
皇後要是不為王姑娘討個公道,就怕娘家同她離心,為了個遲早是對手的三皇子,值不值得?
夏槐似懂非懂:“您說,三皇子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這誰知道?”喬虞輕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是誰布的局,要是能一舉離間了皇後和安修儀,那可有好戲看了。”
“主子,咱們要不要去坤寧宮看看?”
“不去,”喬虞漫不經心,“皇後現在估計忙得焦頭爛額,我也該多多諒解才是,彆給她添麻煩了。”
畢竟涉及了三皇子,此事不可避免地鬨大了,就是皇後也無法壓下來。
喬虞用完晚膳,就聽說王姑娘被準許留在宮中修養,她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從假山上掉下來的之後磕到了頭,在額前留下了一道傷口,差一點點就要波及到眼睛了。
至於後邊會不會留疤,隻聽事發時候的情形,就知道能保住命就已經是萬幸。
“沒說王姑娘是怎麼掉下去的麼?”
方得福回道:“皇後娘娘將那塊地方仔細搜查了一遍,在假山頂上發現了一小攤油漬,王姑娘大概就是不小心踩著才滑了下來。”
喬虞手上動作一頓,忽而問:“這麼說,其實三皇子也是可能踩著然後滑倒的?”
方得福愣了一下:“是的。”
無論王姑娘是不是為三皇子擋了一劫,等她臉上的傷口結痂,太醫才給了準話說應該會留疤。
想想禦花園的假山還真是邪門,之前柳貴嬪的臉不也毀在這上頭麼?
喬虞有些遺憾:“好好一個青春正盛的小姑娘就受了這麼大的罪…也不知道日後該怎麼辦?”
毀了容貌,正妃是做不成了,就是不知道三皇子會不會給她一個側妃的位置。
就在喬虞這麼想的時候,那邊三皇子主動去太宸宮求見皇帝,表示王姑娘受傷與他脫不開關係,他願意遵照皇後娘娘的意思,娶王姑娘為皇子妃。
皇帝著實驚訝了一瞬,看著這個溫吞好學的兒子,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你真的要娶她做正妃?你知道王氏容貌已毀麼?”
三皇子挺直了背,板著臉認真道:“若不是因為兒臣,王姑娘也不會入宮遭此一劫。況且她出事時兒臣就在身邊卻沒拉住她,是兒臣的過錯,隻要王姑娘不因此怪罪兒臣,兒臣願意娶她為正妃。”
皇帝高興地連道了兩聲“好”,對自家兒子這份敢於承擔的膽魄十分讚賞,但身為父親,肯定是不希望三皇子娶個毀容的正妃,日後難以行皇子妃之責。
所以在三皇子堅持下,隻是將王氏賜給他為側妃,待重新選定了正妃再一起進門。
三皇子在皇帝的安慰聲中起身離開太宸宮,不經意看向坤寧宮的方向,輕輕呼出一口氣。
儘管這場風波以給兩個孩子賜婚落下了帷幕,但皇帝沒打算放過在後宮中這般興風作浪,膽大妄為的罪魁禍首。
然而他還沒吩咐下去,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請罪。
正是悶在慈寧宮裡待嫁的大公主。
對這個女兒,皇帝深感痛心,見著她漸漸長開,姝麗明豔,亭亭玉立,長得越來越像她的母親,心潮翻湧,滿是複雜。
“你為何要這麼做?”
大公主抿了抿唇,撲通一下跪下來,表情出奇的冷靜。
“父皇,瀾兒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失望和傷心,但在您給瀾兒定罪之前,有件事一定要向您澄清。”
“瀾兒幼年失母,弟弟長到兩歲又沒了,對瀾兒來說,三弟也好,八弟也罷,對瀾兒來說都是親緣兄弟,我是絕對不會害他們的。”
“之前…瀾兒承認利用了二弟和三弟,但多年來宮中隻有咱們幾個孩子,我怎麼會忍心讓二弟和三弟出事呢?父皇,您還記得二弟出生的時候我有多開心麼?三弟小時候生病了,我擔心得睡都睡不著,總是纏著您問三弟好了沒有,您忘了麼?”
大公主說著說著,溫熱的淚水淌了滿臉,一雙跟他相似的眼睛執著地望著他,期望他能相信她。
皇帝目色沉沉:“那今日是怎麼回事?”
大公主失落地低下頭,苦笑了一聲:“上回八弟中毒,您一心認為是瀾兒所為,甚至因此急著把我嫁出去。但我真的是冤枉的,瀾兒承您教導,怎麼會對手足做出這樣殘忍的事呢?”
“您即使生氣,也隻是把瀾兒許給了外祖家,這份心意我銘記於心,感念不已,但正是因為瀾兒對您的孺慕崇敬,才不能帶著您對瀾兒的誤解出宮嫁人。”
“父皇!這些都是安修儀的陰謀!她記恨我利用了三弟,又妒嫉宣昭儀的寵愛,所以給八弟下了藥,又栽贓嫁禍給我!從而使父皇您討厭我,讓我沒了母親照拂,又沒了愛我寵我的父皇!”
“父皇!瀾兒真的好委屈啊!”
大公主聲聲痛訴,淚痕滿麵,到最後忍不住大哭起來,拖著嘶啞的嗓音一遍遍在他跟前喊著冤枉和委屈。
皇帝閉上了眼,不忍目睹,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了元孝去後,這孩子在他懷中哭暈了一遍又一遍,口中止不住的喊:“父皇怎麼辦?瀾兒以後就沒娘疼了……”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