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背對著她,也沒有回身的意思:“是張忠叫你來的?”
喬虞在心底鬆了口氣:“皇上猜到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大膽?”皇帝語氣平淡,“回去吧,朕想一個人待著。”
喬虞猶豫了一會兒,小步走過去,撩起裙擺學著他的樣子在旁邊的拜墊上坐下:“妾睡得好好的,冒著夜風大老遠地走過來,實在累了,你便讓我休息一下吧。”
她抬眸看去,皇帝麵部線條較為柔和,但鼻梁既高又挺,故而從側麵看去,有種冷峻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他目光一直落在前邊的神牌上,喬虞隨之看去,發現是先帝的。
因著太後還健在,先帝生前費儘心思想把謝皇貴妃的牌位也牽到奉先殿來,也被滿朝百官集體的抗議聲給止住了。
所以比起前幾任帝後整齊端放在一起的神牌,他的暫時隻能孤零零地放著。
像是能聽見她心裡想什麼似的,皇帝忽而開口道:“先帝駕崩前,給朕留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朕想辦法把謝皇貴妃的牌位同他一起安放在奉先殿中。”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哦,應該是慧文太後。”
喬虞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您縮什麼?”好痛!
完了,變大舌頭了!
好在皇帝沒在意她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生前礙於前朝各方勢力不敢追封謝氏,死後倒沒了顧忌,把爛攤子全丟給了朕……朕要繼承這個皇位,必須得遵謝氏為母?”他仿佛聽了個笑話,搖頭歎道,“父皇啊,憑什麼呢?”
喬虞默默地閉上嘴,舌尖還隱隱泛痛,她這時候也沒心思去管了。
“他既然非要再捧出個太後,那朕為何不能追封朕的母妃?謝氏進宮就將朕的母妃壓了一輩子,也是時候該嘗嘗被人欺壓的滋味兒了。”
皇帝轉頭衝她笑笑:“你瞧,更改聖旨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喬虞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的都豎起來了,他雖然麵上掛著笑,可一雙黑眸閃爍著冰冷的質感,好似在他麵前根本不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皇上,”喬虞脆生生地打斷他,再說下去,她恐怕真得被毀屍滅跡了,“先帝也好,端康太後也好,都已經故去了,逝者已矣,而您如今才過而立,自有一番廣袤天地等著您去看、去征服、去享受,您已經贏了。”
“贏了?”皇帝總算將她看進了眼裡,“你可太小看朕的父皇了。”
“即使他走了,即使他再奈何不了朕,還是給朕留下了一根如鯁在喉的刺。”他唇畔動了動,剛想說話,被心驚膽戰的喬虞不知拿來的勇氣,一把捂住了嘴,“皇上,那就拔掉吧。”
頭回被人強勢捂嘴的皇帝顯然沒反應過來,深眸幽幽地看著她,喬虞不管,直截了當地說:“無論您說的刺指代什麼,您是帝王,您要是不喜歡,那就拔掉,這是您的權力不是麼?”
皇帝眼底的冷光閃了閃,驀地一隻手臂攬住了她的腰,反客為主,一用力,就將她壓在身下,緊緊鉗製住了她的動作,讓她動彈不得。
他俯在她耳側,低沉著說:“虞兒,朕知道你是聰明人,可惜,若是你今夜沒過來也就罷了,既然來了,怎麼還天真地想著獨善其身?”他語氣中顯露出一種類似於惡作劇般的愉悅來,“朕告訴你好不好?”
“謝皇貴妃,大周建國以來的第一位皇貴妃,朕的父皇鐘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原來是個二嫁女,一個拋夫棄女入宮享受榮華富貴,居然還能被享受帝王獨寵,連帶著雞犬升天,留下一段荒唐的風流韻事。”
“你說,是誰瘋了?”
喬虞感覺有點呼吸不過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憋著氣忘了吐出去。
媽耶!她真的對這些後宮秘聞一點興趣都沒有好麼?
她僵硬得任由皇帝壓著,許久,可能他也覺得無趣,鬆開她,撐著地坐起來。
喬虞這才體會到氧氣是多美好的存在。
“皇、皇上,”憋了一會兒,她嗓子已經有點沙啞了,不自然地咳了兩聲,“謝皇貴妃既得先帝垂憐,必然有其長處,就如您說的,眼下她已逝去,身後是好是壞,不還在您的一念之間麼?”
皇帝沉默了半晌,“你不是說夏婕妤同陸妃相似麼?”
“啊?”話題轉得太快她有點跟不上呀,喬虞愣愣地點頭。
“你猜夏婕妤是誰的女兒?”皇帝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又為何同陸妃相像?”
他的聲音驟然放輕,帶著逗哄的意味:“朕的虞兒聰慧過人,一定能猜出來的對不對?”
對你個鬼!
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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