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1 / 2)

王家兩兄弟的暗流湧動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隻是這個時代以宗族為上, 像王家這樣要臉麵的世家大族,不可能將內鬥表露在台麵上, 私下再怎麼小打小鬨,涉及大事上,總是一致對外的。

原本王修明出身嫡係, 背後又有太後娘娘做倚仗,即使王修正一脈風生水起, 也始終壓不過他去。而自從皇後生下了九皇子,形勢就大不一樣了。

中宮嫡子,除非實在不堪造就, 否則這一籌碼握在誰手中都是決勝棋。

儘管傳出王嬪娘娘有孕的消息, 也沒改變分毫,先不說是男是女, 庶出就是庶出,先天就差了那麼一大截。

正是因為這個,皇後擔心若等到王嬪生下皇子,她膝下的嫡子就是太後首當其衝要除去的目標。

她就彤史留白一事重重責問了賢妃和霍妃一番,令她們儘快找出其中緣由,以免影響王嬪安胎。

把人打發走後,又火急火燎地寫了封信傳回家中,期望她父親能想個辦法,儘早牽製住太後一脈,其中略微提了幾句分家的事, 反正他們本來就是旁係出身,如果不是初入京時,王修明對王修正有提攜之恩,他們兩兄弟早該分府而論。

結果幾天後,她母親於氏送來拜帖,同時也傳達了王修正的意思,一句話:分家是不可能的。

他當初是怎麼混入京城權力中心圈子裡的,世人都看在眼裡,如果從他口中提出要分府,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痛罵他是過河拆橋、以怨報德的白眼狼。

於氏柔聲勸道:“王嬪就是生出了什麼來,也是庶出,威脅不到娘娘和九皇子的。”

想好的方法被父親給否決了,皇後心頭鬱躁:“您說得好聽,要是王嬪生了個皇子,太後立馬就能對本宮母子倆下手您信不信?”

於氏啞然:“這、這不能吧……好歹有皇上在呢?”

“皇上?”皇後麵上顯出一絲苦澀,“皇上知道了又如何?難道還能把太後殺了?”

“娘娘!”於氏驚慌地打斷了她,話裡不由帶上了幾分責怪,“這話怎麼能隨便往外說呢?可是大不敬啊!”

皇後瞧著小心翼翼的母親越發來氣,語含不耐:“既然父親說不能分府,那還有什麼辦法?”

於氏歎了口氣:“你父親的意思是說,即使要跟那邊決裂,也絕不能是咱們這一脈先提出來的。”

皇後凝眉:“什麼意思?難道本宮就得這麼受製於人麼?”

“娘娘,”於氏溫聲道,“後宮到底是後宮,若是牽連到前朝,也會惹得皇上不喜。”

“再說,您與其擔心太後娘娘會對您和九皇子下手,不如先防著王嬪要緊,誰能肯定她就能生下個健康的小皇子呢?”

皇後一怔:“母親,您的意思是……?”她隱有意動,轉而又搖頭否決,“眼下太後對王嬪這一胎寄予厚望,甚至不避嫌把人帶到慈寧宮去照顧了。慈寧宮有太後坐鎮,跟銅牆鐵壁一般,就是本宮也沒把握能探聽到裡頭的消息。”

於氏緩緩說道:“王嬪還能在慈寧宮中待十個月麼?就是太後有心,王嬪說到底不過是個心思浮動的少女,自她入宮以來皇上從未寵幸過她,便是礙於太後情麵,暗裡嘲諷她的言論定也不少,突然有了身孕,風光無限,隻要稍一鼓動,不愁王嬪不動心。”

王嬪在閨閣之中也是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女,進宮之後受皇上冷遇幾年,好不容易有揚眉吐氣的機會,她還真能沉住氣安心守在慈寧宮中麼?

皇後眸色閃了閃,若有所思。

……

眼見著王嬪有孕的消息傳開來,皇上也不過象征性了送了東西過去,半點沒有入後宮的意思,宮中大大小小的嬪妃都有些急了。

連夏槐都在喬虞耳邊勸她:“主子,皇上到底是皇上,您還是主動服一次軟吧?總這麼僵著也不是事啊。”

上回喬虞從奉先殿回來後,皇帝對後宮就驟然冷淡了下來,也不知夏槐她們怎麼想的,反正是認定了皇上同自家主子正在鬨彆扭,兩相僵持不下,誰都不肯低頭。

喬虞一陣無語,不曉得是不是該為她們覺得自己有跟皇帝冷戰的勇氣而欣慰。

可那晚的事牽扯了皇家秘聞,她能說什麼?隻能由著她們去猜了。

“萬一皇上正生著你家主子的氣,這時候讓我主動送上門去,生怕皇上沒地兒出氣啊?”

夏槐無奈地道:“主子,皇上那樣寵愛您,隻要您給個台階過去,肯定就順勢下了,哪會跟您真生起氣來呢。”

在她們當奴婢的看來,有時候主子的言行讓她們看得都心驚膽戰,生怕皇上大怒。誰知皇上次次都包容了下來,不光沒有因此怪責主子,還十分寵溺縱容。

說真的,在夏槐等人眼中,皇上對她們主子絕對是真愛了。

這麼想著,連南書也說:“主子,您可不能向以前跟大少爺和二少爺鬨脾氣時候的樣子了,皇上是天子,從來都是受人追捧尊敬的份兒,您可不能就靜等著皇上拿好東西來哄您呀?”

喬虞有些無語,怎麼聽這說法,都覺得是她作呢?

到底誰是她們主子啊,這濾鏡也太厚了。

“行了行了,急什麼?王嬪那邊都診出身孕來了皇上還沒去呢,說不定就是前朝政事太繁忙抽不開身,你們非鼓動我去找皇上,回頭落在太後眼裡,能討著好麼?”

主子您什麼時候在意過討好太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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