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皇帝,也承擔不起。
所以,很累啊。
外頭的陽光仿佛被烏雲遮擋住了身形,照進殿內的耀眼亮光一縷縷暗淡下來,與周邊的陰暗融為一體。
景諶恍惚間想起他後來著人查探到的隱秘,那名被父皇關守在宮中禁地、在眾人眼中已經死去的謝徳儀。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聲音告訴他,謝徳儀身上的秘密與自己母妃的死有關。
因此,痛失母妃的太子殿下,重振精神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辦法打探父皇為何要謝徳儀假死並將她關在太宸宮後無人發覺的暗屋裡。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著同父皇較量。
絞儘腦汁、費儘心思,總算趁著一日父皇臨時起意去行宮,太子殿下在暗衛的掩護下,無聲無息地靠近了那個屋子。
隻是可惜,謝徳儀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時太子殿下冷冷的望著無力癱倒在床榻上,一看雙手雙腳都被挑斷了經脈使不出力氣的謝徳儀,睜著驚恐的眼睛,張著嘴卻“嗚嗚嗚”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心中更為確定,謝徳儀定然跟母妃的死脫不了乾係。
父皇若是想從謝氏口中審問出什麼來,這般殘忍用刑還有可能,可這會兒謝氏口不能言,想來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那麼,父皇還留著她做什麼?
對上他審視的目光,謝德儀掙紮得更厲害了,看著她眼中恐懼之下隱約瘋狂的恨意,太子殿下不屑地收回視線,知道父皇留著她的性命必定也是將可能的後患都清楚了。
因此他也不理會昭成帝的眼線,大大咧咧地從此地離開。
果不其然,第二天昭成帝就將他喚過去了,卻沒細說謝德儀究竟做了什麼,隻道不會留她太久,讓太子不必多在意。
景諶依舊不依不饒:“您隻要告訴我,她與母妃的死有沒有關係?”
昭成帝否認了。
景諶卻不肯在此罷休,昭成帝也由著他去查,最後自然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這反而令他愈加懷疑。
畢竟隻看謝氏的資質,便是他母妃不熱衷於後宮的爭寵奪利,單單收拾她還是沒問題的。既如此,謝氏又有什麼值得父皇特意將她囚禁於暗房之中。
在他堅持不懈的追問下,昭成帝總算鬆了口,將之前從謝德儀身上問出的口供原樣給他看。
心性稍顯稚嫩的太子殿下就這麼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完一整疊口供,驚愕地問:“父、父皇,這都是真的?”
“隻是一人之言,”昭成帝淡淡道,“是真是假你自行判斷就是。”
“那母妃呢?”景諶急急問道:“謝氏所說,有關我母妃的事兒,是真的麼?”
拋開一切略顯激憤的詞句,景諶一眼看到了其中最關鍵的一部分,謝氏說她自己是借屍還魂,是來自後世的所謂未來之人,但要說對未來事情的了解,卻又模糊不清。
她說他母妃也是同她一樣的來曆,又說父皇之後,繼任的應該是六哥。
景諶眉心皺得緊緊的,抬手一拋,冷哼道:“胡言亂語!”還嫌不解氣,又加上了一句,“荒謬!”
昭成帝饒有興致地問他:“你不信?”
景諶冷靜地回道:“不管是真是假,都沒有相信的價值。”
說謝氏蠢可謂是一點沒冤枉了她,若所言是假,那這麼一招把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命運都賠了進去;若她所言為真,那就更可笑了,後世之人,擁有的是多大的機遇,偏她所說的都是些不重要的瑣事,但凡與大周國運相關,例如未來邊疆是否對生戰役,又是否有天災**,竟是一點不知。
而如今,他已經成了太子,六哥遠赴西北無抗爭之力,至於母妃來曆如何,更是無關緊要。
不說她已離世,就說母妃一生中,難道有露出半分因來於後世而妄圖操縱他人、敢於朝政的野心麼?
她安安分分的站在妃嬪該守的分寸內,對父皇親近愛重,對他溫柔珍視。
既然如此,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彆?
昭成帝乍聽聞他這番話,怔了好半會兒,才大笑道:“景諶,你勝過朕許多啊。”
那時景諶不明所以,直到如今,將母妃的畫一一看下來,瞧見與他印象中的父皇截然不同的一麵,才隱約有些感悟。
最難得的是知心人,又怕故人心易變。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呀今天晚啦,被工作這個難纏的小妖精拖住了腳步,唔,應該還剩一兩章番外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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