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頜處的指腹力度不大,薑嬈下意識的鬆開了唇,好看的桃花眼水盈盈的望著晏安。
“等我臨走時,會留下幾個小廝,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晏安鬆開錮著薑嬈下頜的手。
薑嬈輕輕“嗯”了一聲,她又對著晏安道:“表哥,可不可以不在我母親麵前提起剛才的事情,我不想讓她擔憂。”
晏安這次應下,“好。”
薑嬈不是第一次遇到像周辰這樣覬覦她的男子,她每次想辦法趕走了這些人,從未在晏氏麵前提起一句。
晏氏白日要照顧薑侯爺,得閒的時候還要做些針線活,她已經心力交卒了,薑嬈不想增添她的擔憂。
回去的時候,薑嬈特意先去買了些雞鴨魚肉和青菜,來招待晏安。
挑選青菜的時候,攤子上的胖婦人笑嗬嗬看著薑嬈,“小娘子和你夫君可真相配,我每日做生意見過這麼多人,像你們夫妻倆這樣長相出色的可不多見。喏,多給小娘子一把青菜。”
薑嬈一愣,她麵上微微泛起紅,她看了晏安一眼,又對著這個胖婦人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倆。”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因為羞赧,薑嬈聲音低了下去。
“不是啊?”胖婦人“哈哈”笑起來,“姑娘臉皮薄,你和這位公子不是夫妻,那也快成夫妻了吧,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們就要成親了吧?”
薑嬈有些為難,她要如何解釋,才能讓這個胖婦人相信她與晏安沒有關係呢!
晏安倒沒有什麼表情,他接過胖婦人遞過的菜籃,對著薑嬈道:“走吧!”
晏安不提這件事,薑嬈也很識趣的沒有提起方才胖婦人打趣的那番話。
薑嬈伸出手,“表哥,我來提吧!”
“不用,走吧。”晏安並沒將菜籃子遞給薑嬈。
薑嬈和晏氏她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座並不大的院子。這樣的院子,放在以前,還不如侯府裡麵隨意一座院子精致寬闊。
“嬈兒,二郎,你們回來了。”晏氏含笑迎上來,接過晏安手中的東西。
晏氏念叨著,“方才突然飄了雪,我正準備去給你們送傘呢,剛好二郎到了南陽,他便去鋪子找你們去了。今個鋪子裡一切可好,有沒有故意找事的?”
薑嬈笑盈盈看著晏氏,報喜不報憂,“母親,您放心,今個生意還不錯。”
晏氏抬手觸上薑嬈的指尖,冰涼涼的。
晏氏心疼的歎口氣,她趕緊找了件厚衣服披在薑嬈肩上,又端來了火盆,“外麵天寒地凍的,是為母和你爹的不是,讓嬈兒你吃苦了。”
“母親,您彆這麼說,女兒沒吃什麼苦,女兒好著呢!”薑嬈語氣有些嬌,玉麵上的笑顏嫣嫣。
這樣子的薑嬈,少了幾分清冷,看上去和幾個月前晏安見到的她沒有什麼區彆,嬌嬌媚媚。
菜肴端上來的時候,晏氏招呼著晏安,“二郎,如今姑母的日子比不上以前,你也彆嫌棄。”
“姑母說的哪裡話?”晏安給晏氏夾了一筷子菜,“侄兒帶來一個開封有名的名醫,有這位趙大夫為姑父診治,姑父定能早日康複。”
聽到這個好消息,晏氏喜笑顏開,薑嬈和薑綰也不禁露出笑。
縱然突逢巨變,晏氏依舊心態平和,“權勢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如今隻盼著你姑父病情好轉,便心滿意足了。”
薑嬈水眸洋溢著笑意,這是這一段時日以來最好的消息了,“母親,二表哥此次帶來了神醫,一定能醫治好父親的病情。”
冬日天色黑得早,晏氏向晏安打聽了一些晏府的消息,便為他收拾好屋子。
屋子不大,比不上晏府或是以往薑府的任何一間屋子,可陳設、床褥都收拾的整整齊齊,案桌上的瓷瓶中插著幾枝紅梅,散發著沁人的幽香。
晏氏笑著道:“這是嬈兒今早換的花,她常一早起床,折些花回來。我在屋子裡繡荷包的時候,抬眼一望見這些花,整個人不由得開心許多。”
晏安的眸光盯在那幾枝臘梅上,透過殷紅的梅花,好似看到了嬌豔動人的薑嬈。
屋內燭光搖晃,外麵的雪停了,晏安沒有睡意,他打開軒窗,透過軒窗往外看。
這個院子不大,每個房間儘收眼底,冷冽夜幕中,其他房間熄了燈,隻有一間屋子亮著光。
這應該是薑嬈的屋子,她還沒歇下嗎?
晏安這般想著,推開門走了出去。
與薑嬈相處的時間不長,算上這一次,晏安才是第二次到南陽。
許是每一次來到南陽,他總是能碰見在薑嬈身上發生的事情,之前的身世之謎,這一次的薑府落魄。
嬌花似的美人,在她身上經曆的事情,同樣讓人唏噓。不可否認,薑嬈留給晏安的印象太深了。
自古以來,美人總是要比其他人多些優勢,即便身處逆境,隻要能拋棄尊嚴,委身於人,照樣可以找到依附的男子。
晏安想知道,像薑嬈這樣的美人,究竟會不會走上這一步。
屋內薑嬈還沒睡下,她正在研製其他種類的胭脂,現在薑府的收入來源就是那個鋪子,隻有春脂齋的脂粉效果好、種類獨特,才能吸引越來越多的顧客。
誠然還有晏府在背後幫助他們,可薑嬈和晏氏也不能一輩子隻指望晏府,即便不是侯府大小姐,她也要想法設法立起來。
將那些瓶瓶罐罐收拾起來,薑嬈打了個嗬欠,但她沒急著歇下,她準備出去接一些屋簷上的雪水,好做雪泡梅花酒。
薑嬈抱著圓滾的青瓷罐,推開門,正好看到院子中央的晏安。
薑嬈將罐子放到地麵上,明日一早屋頂上的雪水便會順著屋簷上的瓦片,滴進罐子裡,“表哥,你還沒歇下?”
晏安注意著薑嬈的舉動,“睡不著,出來走走。”
晏安又問道:“你這是準備泡梅花酒?”
薑嬈笑著回道:“不錯,夏天的時候,喝上一些雪泡梅花酒,清清涼涼的,最是舒適。”
到底是侯府大小姐出身,哪怕身處逆境,薑嬈也沒有喪失享受生活的心境,比如,屋子裡的幾枝臘梅,再比如,做一些雪泡梅花酒。
夜色清冷,薑嬈繡團花襦襖上的白色滾邊,毛茸茸的圍在她的脖頸處,為她添了幾分嬌憨,“表哥,你睡不著,我陪你說說話吧!”
晏安應了一聲好,“以後有什麼打算?”
薑嬈好奇的重複了一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