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窈窕世無雙 耿燦燦 15298 字 3個月前

南康澤正準備將話說開,忽地身邊隨從跑進來,急得滿頭大汗,道:“世子,不好了,鄭家的人將這裡團團圍住,現在鄭三郎和鄭四郎正往樓上來。”

南康澤始料不及。他萬萬沒想到,鄭家的人竟來得如此快。

南康澤皺眉問:“他們報官了嗎?是官府的人找過來的嗎?”

隨從道:“不是官府找來的,是鄭家二公子指明要往春居閣來尋人。”

南康澤沒有心思顧及鄭嘉和如何得知小郡主藏身之處,此刻他隻想息事寧人,轉身求令窈:“今夜的事,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唯唯一次,好嗎?”

堂堂南侯府世子低聲下氣地央人,卑躬屈膝,隻差直接跪到地上求。

令窈感慨,得虧南文英有個好哥哥。

眼見鄭家的人就要闖進來,腳步聲踏踏,南康澤還想再說些什麼,反被令窈拽了衣襟,她一個小姑娘,氣勢如雲,伏到他耳邊,笑聲頑劣:“我若賣你個麵子,你拿什麼回報我?”

南康澤毫不猶豫:“但憑吩咐。”

鄭嘉辭和鄭嘉木踹開屋門時,屋內並未出現他們想象中的哭聲與眼淚。

鄭嘉木:“大膽狂徒,還不快放了……”話到嘴邊,硬生生咽回去,問:“你們在鬥茶?”

一張圓形桌,兩端坐著南康澤與紅袍少年,令窈端起茶杯,儼然一副品茶的悠閒模樣,見了鄭嘉木等人,故作驚訝:“三哥哥,四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鄭嘉木長籲一口氣,邁進屋情緒激動:“我還以為你被人擄走了!原來躲這裡看人鬥茶,大家都要急瘋了!尤其是二哥哥,他臉都嚇白了。”

南康澤彬彬有禮對鄭家兄弟作揖:“兩位公子多慮,臨安城內向來平安,哪會發生什麼擄人的事。”

鄭嘉木拍胸口,嘴裡念念有詞菩薩保佑,餘驚未定,沒再說什麼。

倒是鄭嘉辭,一雙長眼微斂,若有所思:“南世子怎會出現在此?”

南康澤:“路上巧遇,相約鬥茶。”

“哦,是嗎?”鄭嘉辭沒有繼續質問,笑著走到令窈身後,抬手輕敲她腦袋,語調玩味:“稚童貪玩,今日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南世子海涵。”

南康澤:“三郎客氣。”

令窈捂了腦袋,還沒喊疼,鄭嘉辭拎起她往外提:“還不快走?”

鄭嘉木也說:“快走罷,大家都在等你。”

令窈也準備離開,餘光瞥見紅袍少年,她同他相識一場,今晚的事連累他,她不能不告而彆。

“你們先下去,我隨後就來。”

鄭嘉辭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鄭嘉木跟過去:“三哥,你同她置什麼氣,人找到就好。”

鄭嘉辭沒搭理。

南康澤心中石頭落地,不想久留,隨即匆匆離去。大家都走掉了,屋內隻剩令窈和少年兩人。

她坐到他身旁去,道:“累你受驚,辛苦你陪我頑一場”

少年問:“這裡頑完了,我們繼續去吃茶嗎?”

令窈語氣愧疚:“我要回家,不能繼續帶你去吃茶。”

少年頗為鬱悶:“可我才吃半個油蜜蒸餅,你說好要帶我吃遍臨安城所有酒樓食肆的。”

令窈隻好說:“下次。”

“下次你賴賬怎麼辦?況且我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會重遊臨安,到時候你肯定忘記我了。”

令窈拿起桌上的鴛鴦花燈,分給他一隻:“我們倆個一人一隻,下次你來臨安,用這個做憑證,就算我忘記你,一看到它,也會立馬想起來。”

他始終不曾戳破她的女子身份,即便是剛才她兩位哥哥來尋她,也沒有點明她是女兒身。他樂得裝糊塗,提了燈假裝遲疑:“鴛鴦是情投意合之物,你我皆是男子,用這個做信物,似乎不太合適?”

令窈臉一紅,伸手就要奪回花燈:“那算了。”

少年不放手,笑道:“我說笑而已,用這個做信物,再合適不過。”他想起什麼,試探問她:“你還沒看過我的模樣,要我取下麵具嗎?”

令窈先是說好,而後又搖頭:“不看也罷。”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她作甚在乎他長什麼樣?

她惦記外麵等她的人,從少年懷中拿回她的玉像麵具,拎著燈就往外麵跑:“有緣再見。”

少年取麵具的動作戛然而止,來不及同她告彆,視野中已不見她的身影。

須臾。

他鬱悶歎口氣,摘掉麵具。

少年乾淨漂亮的臉露出來,濃眉大眼,明亮清澈的眸子,仿佛代表世間一切無憂無慮的美好。而此刻,這份不諳世事的意氣風發裡多了一抹沮喪。

他喃喃念叨:“怎會連看我一眼都不要?”

鄭家的人手車馬堵在春居閣前,急著過路的人紛紛抱怨。

令窈一奔到樓下,就被鄭令佳抱進懷裡,兄弟姊妹圍著,除三房兄妹外,其他人皆噓寒問暖,就連鄭令婉也多問了兩句。

此地不宜久留,鄭令佳連忙讓人出發,她指了鄭嘉和的馬車說:“卿卿,你還沒和你二哥哥報平安,正好同他一塊坐馬車回去罷。”

令窈應下,一股溜走到鄭嘉和馬車前,剛掀了車簾,鄭嘉和便伸出手扶她:“卿卿。”

令窈順勢踩了杌子攀上去:“哥哥。”

她還沒坐穩,前麵飛南就已駕車往前。

還好鄭嘉和抱住她,她才沒磕到頭,氣衝衝地問:“飛南,你會不會駕車!”

飛南最是護主:“郡主同彆人鬥茶玩樂,可憐我家少爺急得焦頭爛額,差點咳得舊病複發。”

令窈一怔,抬眸看鄭嘉和。

他慘白的麵容略顯疲倦,清俊眼睫微微垂下,有意用笑聲遮掩咳嗽:“卿卿莫聽飛南胡說。”

令窈不忍看他,撇開視線,低聲說:“都是我不好。”

鄭嘉和握了她的手搭在掌心:“不,是哥哥不好,哥哥沒能照看好你。”

令窈倔強攬錯:“是我貪玩,讓哥哥擔心了。”

他不再同她爭奪誰對誰錯,一隻手撥弄她頂上鬆動的發冠,一隻手攬她後背輕拍:“卿卿平安無事便好。”

風吹動車簾,夜色光影浮動,令窈眨著眼往上看,半明半暗中,鄭嘉和神色恍惚,仿佛心有餘悸。

他如此緊張她,生怕她丟了嗎?

令窈側頭靠進鄭嘉和懷裡,輕聲問:“哥哥,倘若今日我不是與人鬥茶玩樂,而是真被人擄走……”

鄭嘉和的手落下來蓋住她的唇:“天涯海角,我都會將卿卿找回來。卿卿不得再說這種話。”

令窈抿抿嘴,耳朵酥酥麻麻。

被鄭嘉和關心可真好,他嘴裡的漂亮話一句比一句好聽,即便不知真假,她也願意聽上萬遍。

前世他怎麼就不肯同她說上一兩句呢?

七夕夜,前半夜歡喜,後半夜驚嚇。鄭家兄弟姐妹回到府時,家中長輩大多已經歇下。

鄭令佳做主,為免令窈挨訓,瞞下闖入春居閣尋人的事。

令窈折騰一整夜,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在馬車上枕著鄭嘉和的腿睡了過去,待回到碧紗館,更是睡意朦朧,連鬢鴉提及孟鐸送東西過來的事都沒在意,倒頭就睡。

一覺睡醒,已是第二日。

老夫人和大奶奶來探,原來是鄭令清跑去老夫人麵前告狀,說了昨夜春居閣的事。老夫人關心則亂,聯想到從前家中姊妹被擄的事,叮囑令窈兩月內不能再私自出府。

令窈送走老夫人和大奶奶,陷入憂鬱。

兩月不能出府,簡直晴天霹靂。

都怪南文英。要不是她,她哪會被禁足?早知道就不做這個好人了。

鬢鴉見令窈悶悶不樂,有意逗她開心,端了瓷缽上前:“郡主,這是昨夜孟先生送來的。”

令窈甕聲甕氣:“是什麼?”

鬢鴉讓令窈自己揭開瓷蓋:“你看了便知道。”

令窈往裡一探。

是隻小蜘蛛,經過一夜耕耘,結出張又正又圓的網。

民間舊俗,七夕夜抓隻蜘蛛拿瓷器盛起來,第二天一早看它結的網,看是否“得巧”。

她都差點忘了,得虧他記得。

瓷缽裡的蜘蛛網圓潤周正,再沒有比這個更得巧的。

令窈麵上又高興起來,鬢鴉笑道:“看來以後郡主的姻緣,定是天作之合。”

令窈笑著不說話,趴在案上看蜘蛛結網。

臨安城門口。

一個紅袍少年立在牆下,手邊一盞鴛鴦花燈。

隨行的人浩浩蕩蕩等在馬車旁,無人敢上前勸他。直至城門口出現近侍三七的身影,少年的臉上才有了表情,迫不及待上前問:“事情打聽得怎麼樣?”

三七喘著氣,笑道:“打聽好了,鄭家有五位姑娘。”

少年問:“昨晚同我吃茶的那位排行第幾?”

三七蔫了聲:“不知道。”

少年皺眉。

三七又道:“但是我打聽到這個鄭家就是我們大奶奶嘴裡常提到的那個鄭家,大奶奶同這位鄭家大奶奶是姐妹。”

少年驚訝:“是我從未見過麵的那位小姨嗎?”

三七:“對。算起來,少爺還是這家的表少爺呢。”

少年喜上眉梢,“這樣一說,我是她表哥。”

三七試探問:“少爺要去鄭府認親嗎?”

“不。”少年緊握燈柄,英氣青澀的麵龐神采飛揚:“認親的事不急,我們先回家。”

半月後,幽州穆府。

穆府大老爺穆則政盼子心切,接到書信後,仍不見長子歸來,同大奶奶王氏抱怨:“辰良這孩子,說了前日到,結果今日都未歸府。”

話音剛落,前頭管家來傳:“少爺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終於雙更了的燦。

有時候看到大家誇我,明明有自知之明,可還是忍不住相信大家的讚美,有種好像確實寫得不錯的感覺,生出種莫名的自信,雖然這自信,過不了一分鐘,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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