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去空間,林嘉北怎麼辦?
橋雀抿唇,眼眸中掠過一抹慌亂,很快又強行鎮定下來。
驅邪黑貓無聲出現,被編輯出物品一樣樣上陣,靈氣與陰氣翻滾交織,他努力想要大魔王活下來。
然而紅衣厲鬼太強,雖被阻礙了瞬息,卻仍強硬搶走了林嘉北身體。
占據成功那一刻,他猛然將橋雀壓倒在地,呼吸灼熱低頭輕咬,在橋雀雪白頸側留下鮮明齒痕。
他像打敗老獅王新統治者,霸道在第一時間給自己寶貝做了標記,肆無忌憚又直白向所有人宣誓著主權,哪怕被按在爪下獵物在不停掙紮,也抹消不了他愉悅與滿足。
“沒用哦。”鬼影蹭了蹭橋雀滑膩細嫩臉頰,輕笑道:“為了防止你像上次一樣消失,我這次一回來,就將房間內空間封鎖凝固。”
他頭顱往下,在橋雀猝不及防間咬住那枚精致喉結,惹得橋雀一聲驚叫,腦袋拚命向後仰。
鬼影低低笑起來,牢牢將他不停反抗四肢禁錮。
尖銳利齒微微碾磨,下一秒就要被咬破喉嚨窒息感瞬間衝上腦門,矜貴漂亮白天鵝渾身顫抖,終於在殘忍狠辣獅王利爪下嗚咽出聲。
真好聽。
但是還不夠。
他想讓眼前人更快樂一點。
鬼影戀戀不舍放開小動物脆弱喉頸,動作生疏學起之前那個人類行為。
首先......
要接吻。
他直勾勾看向小天鵝殷紅唇,絲毫不在意對方燃著怒火雙眸,更不顧自己會不會被狠狠咬上一口,低頭就湊了過去。
可還沒銜住枝頭那朵誘人花,被他緊緊扣在懷裡少年——陡然間消失在原地。
鬼影表情凝固。
烏黑眼眸瞬間席卷上濃重暴怒與陰戾。
是誰?
是誰搶走了他圖謀已久獵物!
**
是雪團。
橋雀早就將其忘在腦後雪團。
它通體純白,瞳生異色,遊走在生與死邊界,是有彆於空間與時間另一種存在。因為編輯器限製緣故,橋雀從未想過自己會和它正式接觸,更沒想到對方始終關注著自己,還在那樣危機關頭、把他拽到了一個小房間裡。
房間四邊牆壁純黑,唯有地板與天花板是白色。
內部什麼東西都沒有,空蕩蕩比小偷光臨過還乾淨。
橋雀坐靠在牆角,懷裡窩著毛絨絨雪團,迷茫與係統連線:【這是哪啊?】
係統:【未知地圖(解析中)】
橋雀哦了聲,沉默片刻,又輕聲問:【林嘉北還活著嗎?】
係統給予肯定回複:【活著。】
橋雀頓時放鬆下來,垮著個批臉叭叭叭:【鬼影不是會在黑暗中消失嗎?為什麼永夜降臨時他還活蹦亂跳?現實發展和劇情差彆也太大了,他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係統:【......】
橋雀喪喪低頭,臉埋進雪團柔軟皮毛裡:【要怎麼才能把大BOSS趕出林嘉北身體啊。】
係統:【分析戰略中(進度1%)】
橋雀長長歎了口氣,摟著小貓貓發呆,迷惘了許久,他遲鈍回神:【進度走到多少了?】
係統:【還是1%。】
橋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隻發呆了幾分鐘嗎?】
係統:【已經過去七個小時了。】
橋雀:【......】
你媽。
像做夢一樣。
七個小時過去還是1%。
他怕是有生之年都等不到100%。
橋雀服氣了,不再依靠係統,而是舉起雪團,認真道:“寶貝,讓爸爸出去。”
雪團置若未聞伸出粉粉舌尖,舔了舔他白皙手指。
橋雀改口:“爸爸,放我出去。”
雪團長長尾巴揚起,環住他手腕,親昵蹭他。
橋雀:“小天使、親愛、老婆、主人,你說句話啊。”
雪團歪頭看他。
對視兩秒。
橋雀默默把它放回懷裡,肝腸寸斷歎息:【統哥,我隻有你了。】
係統:【嗬。】
小房間裡不知歲月。
橋雀等老年機加載進度等坐立不安。
連著吸了三天貓後,他冷不丁想起自己還有個空間。
嘗試開了下門,重新出現在這片世外桃源裡時,橋雀差點喜極而泣。
高高興興摘了根脆生生黃瓜,他邊啃邊做實驗,最後發現空間存在他靈魂中,無論出去幾次外麵都是小黑屋。
要想回到現實,還要靠係統慢吞吞解析地圖。
橋雀略微遺憾,回過神又覺得滿足。
不管怎麼說,空間都比小黑屋來舒服!
等待時間總是格外綿長。
橋雀無事可做,便天天拿著基礎功法、啃著水靈靈瓜果,坐在靈泉旁邊泡jio邊修煉。
空間內靈氣濃厚,哪怕他經常分心想起林嘉北,實力依舊在緩步提升。
不知不覺間,他成功步入了二轉。
沉澱完體內靈氣後,橋雀下意識想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大魔王,喜悅在心裡輕快跳躍了兩秒,他才在四周安靜中冷靜下來。
靈泉蕩開一圈圈漣漪。
他垂眼,壓下內心失落,拿起一旁功法,繼續認真鑽研。
老年機不緊不慢推進度。
等地圖解析完畢,橋雀已經自學起了書法,正在書房裡提著毛筆一撇一捺。聽到這個好消息後,他動作一滯,滿是風骨大字被毀了個徹底,卻毫不在意,隻淚眼汪汪道:【出去!現在就出去!我已經受夠沒有手機沒有電腦賢者日常了!】
係統沉默兩秒:【出去之前,有些話我要再強調一遍。】
橋雀歪頭:【?】
係統平靜道:【魔王是諸天萬界為之忌憚存在,不要和他靠太近,也不要惹怒他,不然......僅僅是一塊碎片,就能讓這個世界生靈塗炭,陷入毀滅。】
橋雀茫然不解:【所以?】
係統歎了口氣:【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
橋雀還沒來得及問自己要做什麼準備,眼前一黑便回到了現實。
現實裡正是白日,永夜已經過去,驕陽懸掛在碧藍高空,溫暖陽光穿過雲朵灑向大地,卻驅散不了橋雀內心寒意。
他怔怔站在原地,目光所及之處——儘皆廢土。
熟悉高樓大廈變為支離破碎破銅爛鐵,青蔥翠綠樹木化為焦黑灰燼,腳下土壤埋藏著死寂味道,沒有人類,沒有動物,整個世界都是一片荒蕪。
橋雀呆站許久,聲音飄忽:【這是新世界嗎?】
係統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緩緩道:【日誌上記錄,你消失之後,魔王碎片不受控製開始發狂,林嘉北思維神智被魔力汙染,成了遵循本能行動怪物,隻知道瘋狂尋找你。】
【找到後來,魔力擴散侵蝕,無數人淪為滋養碎片養料。】
【輾轉兩個月,當碎片發現你徹徹底底消失後。】
【他最終......毀滅了這個世界。】
微風拂過橋雀臉頰,像是在輕柔安撫他。
橋雀攥緊了拳:【開什麼玩笑......僅僅因為這個原因,那些人、那些活生生、會說會笑人......就成了陪葬犧牲品?!】
他氣身體發抖,漂亮眼眸紅像兔子,咬著牙反笑道:“魔王......嗬,好一個大魔王!”
係統默默看他,既心疼想抱抱他,又莫名有種背後一涼感覺。
猶豫半晌,它吞了吞口水,低聲下氣哄道:【你想重置這個小世界嗎?】
橋雀神色一怔,掐進血肉裡手指微鬆,睜大眼急迫詢問:【什麼意思?】
係統柔聲道:【諸天萬界存在太多性格惡劣魔頭,時空局為了保護小世界,早在千年前就設置了存檔讀檔機製,隻要積分足夠,您可以隨意讀檔,將當前世界重新倒回過去。】
橋雀雙眸一亮:【需要多少積分?】
係統:【一千。】
橋雀鬆了口氣:【聽起來不多。】
係統:【您目前積分數為0。】
橋雀笑容凝固。
【做任務才能獲得積分,淨化一塊碎片是一百積分。】係統老實道:【林嘉北死了,他碎片內魔力值也漲滿,這個新手世界......任務失敗。】
橋雀沉默兩秒,吐了口氣:【沒事,我可以在後麵世界繼續努力。】
【不就是淨化大魔王嗎?】
他露出核善微笑:【這個我擅長。】
係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遲疑著小聲道:【那我們現在就去下個世界?】
【等等。】橋雀抿了抿唇:【我還沒見他最後一麵。】
不需多問,係統便明白那個‘他’是誰。
按捺下莫名微顫心尖,係統低聲道:【我幫你開導航。】
橋雀嗯了聲:【謝謝。】
淺綠色箭頭向著前方指去。
橋雀行走在廢墟中,嗅著空氣裡經久不散血腥與焦味,心情複雜難辨。
當看到不遠處平原上出現一塊隆起時,無需看箭頭,他就腳步一頓,忽而不敢再向前。
那是一堆灼燒至焦黑骨頭,單膝半跪在地,頭骨低垂,仿佛是在向這個世界懺悔。
【碎片毀滅世界後,陷入了永久沉眠中。】
【林嘉北神智得以從漫長黑暗中蘇醒。】
【留給他是滿目瘡痍,以及......徹底和他共生鬼影。】
【他沒有多說什麼。】
【徑自沉默跪下,點開編輯器,燃起了黑火。】
【黑火將他身體灼燒了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後,鬼影死亡。】
【林嘉北......也化為這個世界一部分。】
係統低低念著日誌。
橋雀遙遙看著黑骨,最終抬腳上前。
他想替林嘉北收斂屍骨。
然而走近了之後,他卻愣了愣,發現林嘉北雙手抬起、緊緊攥著拳抵在心口。
那雙纖細手骨之間,似乎握著什麼東西。
橋雀輕手輕腳將其拽出來。
隨後發現。
那是一張相片。
不知因何原因,相片完好無損。
兩個老人依偎身形一如舊日篇章,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刺眼與荒涼。
但它卻是這堆漆黑焦土中唯一亮色。
是林嘉北小心翼翼嗬護在心尖上東西。
是餘燼中星火。
在無聲掙紮散發著最後炙熱。
橋雀垂眸輕歎,將相片珍重放入空間,轉而去埋葬林嘉北。
等他把該做事情都做完,係統再次詢問:【去下個世界嗎?】
【嗯。】橋雀吐了口氣,打起精神道:【走吧。】
**
尚未從暈乎乎中清醒。
橋雀耳邊便響起係統一板一眼聲音:【你是入宮前期為愛私奔女主她哥哥,現在麵臨被發現就要抄家處境,請問是否選擇成為太監、進宮接近‘暴君’殷朔?】
【哈?】橋雀想也不想開口:【當太監?開什麼玩笑!我選擇代妹進宮,從偷偷摸摸搞皇帝變成正大光明淨化他!】
係統:【?】
或許是被他放飛自我野所震住。
係統憋了兩秒,居然發了個表情包:【你不對勁.jpg】
橋雀沒和它皮,從淡淡紫檀香中回神後,第一時間抬頭看了看,就見自己正站在桌子前。花梨木桌兩邊擺放著筆墨紙硯與詩詞畫帖,中間用硯台壓著張白卷,他一手挽袖、一手提筆懸空,因為呆立太久,筆尖朱墨終是滴落,將卷麵染臟。
放下手中紫毫筆,橋雀順著一旁鏤空雕花窗往外看,果見外麵假山縱橫拱立、清溪如瀉雪,一派古典院落場景。
【我這是來到了古代?】他詢問係統,同時好奇湊到銅鏡前。
鏡中他以發冠束起濃墨長發,身穿繡著青竹白袍,明明是一副雅致清雋少年裝扮,卻因為容貌過於昳麗而顯得溫柔又多情,上揚眼尾隨意輕睨,就如枝頭綻開春色,使人手癢想摘下細細把玩。
【對。】係統老老實實道:【這個世界由《九千歲複仇特工:宮女太囂張》衍化而成,女主是你妹妹,名叫橋——】
【停停停。】橋式及時打住,微笑道:【我現在不想聽什麼劇情,我隻想知道大魔王在哪。】
係統被他笑發毛,磕磕絆絆道:【......在皇宮,名叫殷朔,職業暴君。】
【很好。】橋雀消化了一下原主記憶,掰著手指關節起身往外走,惡狠狠道:【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係統提起心,試探詢問:【你想做什麼?】
橋雀沒回答,出了庭院沿著遊廊向前,穿過侍女們行禮,徑直來到前院書房前。房門外站著兩個書童,見他過來進屋稟報,隨後很快開門恭敬迎他進去。
橋雀整理了一下心緒,抬腳邁步時,唇邊自然而然流露出溫潤淺笑。
走進去後,他餘光一瞥,果見橋父橋母皆在房內,而地上散亂著書籍與破碎瓷杯。很顯然,女主妹妹為愛私奔讓他們大動肝火,他們不能在外被人瞧見懷疑,隻能躲在書房裡無能狂怒。
身後房門合上。
橋雀從容將地上書籍一件件撿起,來到橋父麵前輕聲道:“爹,您還在為妹妹事情生氣嗎?”
一旁低垂著臉、試圖拭去眼角淚珠橋母頓時驚抬頭,壓聲急道:“和息,你從何得知姝兒事情?可是有人在外亂嚼舌根?!”
時下人認為直呼其名是件不禮貌事,所以通常是以字代名在外行走。
而和息就是他字。
橋雀對此無可無不可,神色不變溫和道:“娘多慮了,此事隻我一人知曉。午時過後便有公公攜花轎上門,妹妹走這般突然,爹娘可有想到應對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