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10(2 / 2)

橋雀隨口道:【都是四書五經裡的內容,我上學那會學過,所以還記的一些。】

係統有點迷惑:【是嗎?】

你不是都畢業三年了嗎?

為什麼還記的這麼清楚?

橋雀不在意道:【這些都是必學課程、傳統文化,你隨便抓個華人,人家都能倒背如流的背給你聽,我隻是記的一些,算不得優秀。】

係統沒了解過他的世界,聽了這話頓時被震住,再一思索他之前信手拈來的默背出了解毒藥方,不由更是信了幾分。

——原來這些都是基操。

【來之前我還以為這些填空題會很難。】橋雀放下掩麵輕咳的手,靠在欄杆興致勃勃道:【沒想到大學士還是手下留情,沒弄太偏門的字句,儘出了些書上有的簡單內容。】

係統無意識的皺眉,看了看被卡在一樓抓耳撓腮的書生們,總覺得橋雀的話有哪裡不對。

這很簡單嗎?

【不過這麼一來,我就有用武之地了!】橋雀雙眸明亮,伸手探進一盞花燈內,從中抽出紙條,高高興興道:【一樓人太多,等我上了二樓,大學士注意到我的幾率變大,我的刷臉計劃也就能完成啦。】

係統環視周圍,見不少書生的注意力都從紙條上挪開,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上,不由涼涼道:【說不定大學士已經注意到你了。】

【哪有那麼快,我才剛進來。】橋雀盯著題目上的內容,笑眯眯道:【還是上二樓保險,反正一樓的題目也簡單。】

認知出了問題的橋雀毫無所覺,看完題目卻沒急著回答,而是接著往前走。

精致漂亮的花燈閣樓中,他的身影半明半昧,如玉般的側臉籠上朦朧的光暈,人來人往中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見他似是在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殷紅的花燈裡勾出題目時,垂下的卷翹眼睫輕輕眨動,便將古井無波的池水蕩開圈圈漣漪。

他生的極為好看,乍一眼有種雌雄莫辨的姝麗,仔細瞧瞧,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少年。

旁人見他陌生,一時不敢上前,隻敢在暗中偷偷打量他。

直到他一口氣拿了三張題目,這才有人不徐不疾的走近,微笑道:“小公子可是初來京城?這春日閣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題目拿的多了,卻一題都解不出來,可是要罰酒三杯的。”

橋雀不認識他,客氣道:“多謝提醒。”

說歸說,他的神色依舊淡定,讓人愣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站在他身邊的人眯了眯眼,笑容不變道:“在下盛行聞,對公子一見如故,公子若是不嫌棄,在下可助公子一同破題。”

盛行聞?

這不就是和原主一起參與殿試的新科狀元?

橋雀多看了他兩眼。

猶記的劇情之中,對方看似是個儒雅書生,實際是個切開黑,一入前朝左右逢源如魚得水,迎娶了大學士的女兒後,更是青雲直上成為朝中棟梁,火速完成了寒門書生到大官的蛻變——然後倒黴催的被女主盯上,撲街於暴君之手。

和忠心耿耿的大學士對比,盛行聞的心思更深,是不是忠良也待考究。

不過既然女主都已經被關起來了,他沒了性命之憂,橋雀也就懶得多費心,收回目光搖搖頭,直接拒絕了他主動幫忙的請求。

盛行聞搖著折扇的手頓住,敏銳的聽到身後人嗤笑他自不量力的聲音。

他眼眸微深,麵上風輕雲淡不以為意,仍對著少年笑道“是行聞孟浪了。公子可是在找筆墨?這邊桌案上有。”

他姿態文雅,為橋雀引路。

橋雀瞅了他兩眼,忍不住道:【你有沒有發現,我和他撞人設了。】

係統:【......書生飽讀詩書,大多脾氣溫和,你若是覺的自己沒特色,回頭可以女裝出門。】

橋雀閉麥。

有盛行聞出頭,一旁明裡暗裡往這邊看的其餘人緊跟著湊過來,把他們圍到桌案上坐下。

橋雀將紙條一一擺放齊整,正準備伸手去拿筆,盛行聞忽而皺眉,指著第一張題目道:“慎微五典,五典克從,這應當是《尚書》所言。”

其餘人愣了愣,麵麵相覷,意圖從彼此的眼中找到答案,大眼瞪小眼半天後,他們尷尬的彆開臉,若無其事的附和道:“對、似是《尚書》。”

雖然覺的盛行聞有點礙手礙腳,但對方這麼準確的說出出處,橋雀還是不由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不愧是奪得文首的狀元郎,日後好好培養的話,殷朔就能放下一部分政務,有時間陪他掉魔力值了!

盛行聞不知橋雀心頭所想,被他笑盈盈的目光一看,捏著折扇的手當即緊了緊,脫

口而出道:“至於下一句,應當是賓於四門,四門穆穆。”

其餘人搖頭晃腦,紛紛讚同:“沒錯沒錯,應當是這句。”

橋雀笑容消失:“......”

你們認真的?

他神色微妙,看向盛行聞,就見對方眉眼含笑,示意他拿筆,而一旁的其餘人適時彆開目光交頭接耳,一副看不見他作弊的模樣。

但是講道理啊......

你們給的是錯誤答案!

橋雀哭笑不得,歎著氣提筆。

慎微五典,五典克從。

納於百揆,百揆時敘。

一道題寫完,他沒理會周圍人怔愣的眼神,筆墨不停的徑直將另外兩道填空題補上內容,隨後起身,在鴉雀無聲中微微頷首,走向二樓樓梯前的老者。

老者輕撫長須,和藹的接過題目,一眼看去,卻讚道:“筆法肆意,筆鋒有力,收放自如,當真是賞心悅目,你姓甚名誰,是哪家子弟?”

橋雀抬手作禮,溫和穩重道:“在下橋和息,乃江南橋知府之子。”

老者頷首,將三道題目過了遍,笑道:“無一錯數,佳!”

他讓開身體,鼓勵道:“上去做策論吧,好好做。”

橋雀道了謝,神色從容的上樓。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一樓眾人才倒吸口氣,仿若牙疼似的嘶了聲。

“這就做出來了?從拿到題目到思考,還沒有半個時辰吧?四書五經共有萬字之多,他是怎麼做到的??把書吃了也沒這麼快吧!”

“都說草包美人,未料橋公子生的花、咳,生的如此鐘靈毓秀,才智也遠超俗人,日後翰林院內相見,怕是要敬一句橋兄了。”

“原來他就是橋知府的嫡子,聽聞橋和息身子骨弱,入京一路不曾露麵,如今瞧著的確身形瘦弱,臉色蒼白......”

“果然是寒門子弟,瞧著盛行聞那語氣堅定的模樣,我還真當他答的對,虧得鄉試不考填字,不然他怕是連秀才都考不上!”

“二樓考策論,就算橋和息過目不忘、將萬餘字倒背如流,也不一定能見解獨到,入了那位文官大人的眼啊......”

【今日的策論文官性格激進,你若是策論寫的太表麵溫和,恐怕去不了三樓。】橋雀剛在二樓書間坐下,便聽係統輕咳道:【需要作弊的話,我隨時在線。】

【?】橋雀打開窗戶,奇怪道:【為什麼要作弊,不是說來摸魚的嗎?】

係統:【......我看你就是條鹹魚。】

仗著角落無人,橋雀倚靠窗沿,笑道:【鹹魚有什麼不好的,總比作弊來的坦蕩。】

他懶洋洋吹了會風,和係統叭叭叭了幾句,正昏昏欲睡時,忽聽前麵傳來一聲巨響,把他的瞌睡徹底驚走,忍不住踮腳看去。

二樓劃分為數個書間,其中以繡著梅蘭竹菊的屏風遮擋。

橋雀的腦袋探出屏風,便見前方有個書桌歪斜,旁邊站著個憤怒的秀才:“我等讀書人苦讀四書五經,你這酒樓不考詩詞作賦,偏考這刁鑽的醫毒之術,分明是在作弄欺辱我們!”

【醫毒?】橋雀心裡嘀咕,抬頭再看向考官,便見那老者眉頭一豎,怒罵道:“無能之徒,豈敢妄言考題,滾下去!”

書生身形一滯,似乎沒被這麼直白的罵過,當即昂著脖頸色厲內荏道:“以酒樓當書院,何不是以五穀喻詩詞,你們不敬讀書人,我還不屑於在此久留!”

他扭頭就走,考官在後麵呸了聲,怒斥道:“說的好聽,你有本事不吃飯!”

橋雀憋住笑,被這兩人勾起了興趣,縮回腦袋拿起白卷看了看。

“問:何謂瘟疫,何防瘟疫......”

他笑著念了兩句,神色卻漸漸認真起來,驚奇道:【嶺南瘟疫雖未擴散,京城裡的文官們倒是看的分明,拿這件事情來做考題,分明是在旁敲側擊的警醒他們。】

瘟疫之毒如附骨之疽,連太醫院的禦醫都要小心應對,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學子身上。

既如此,那他們出這個題目的目的便顯而易見——讓學子回憶瘟疫的危害,構想預防手段,內心提高警惕,避免意外中毒。

“出題人不止有心。”橋雀若有所思:“還挺會緊跟時事。”

他盯著卷麵看了半晌,忽而提筆沾墨。

係統瞅他:【說好要一起當鹹魚,你現在在乾嘛?】

橋雀笑道:【在給自己翻個身。】

若是一般的策論,他看一眼便略過。

然而醫術的背後總牽涉著無數性命,若能幫一把,他當然不會吝嗇。

筆墨遊走。

白卷上漸漸多出幾行滿是風骨的行書。

“疫有寒有熱,多偏於燥。”

“瘴亦有寒有熱,而多偏於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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