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莊蔚然還沒有說話, 程秋惡狠狠地捏著小孩的臉蛋說道，“說什麼呢，什麼叫比我還要厲害？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記住，這個叔叔是真大佬。”程秋繼續捏了一下, 又說道, “你要是能有他的十分之一厲害, 你想要什麼，你爸肯定都給你買。”
“真的嗎？”小孩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叔叔, 叔叔，你的十分之一厲害是多厲害啊？”
“怎麼說你也得解開孿生素數猜想。”程秋狡黠的說道, “知道孿生素數猜想嗎？”
小孩子搖了搖頭, 程秋又繼續說道, “知道梅森素數嗎？”
小孩子繼續搖頭。
程秋笑著說道, “這個叔叔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可以做數論了，你啊，差遠了。”
“真的麼？”
“彆聽他胡說。”莊蔚然瞪了程秋一眼，“我哪有這麼厲害。”
“你對數學很有興趣嗎？”
“恩。”小孩子用力點頭, “我覺得數學可有趣了。”
“那你好好學習數學, 數學確實很有趣, 不是嗎？師兄。”
“淦！我不覺得數學有趣, 我隻覺得頭疼。”程秋吐槽了一句，“有趣的點在什麼地方？”看來他和數學天才這個名號確實沒有任何的緣分。這兩人都覺得數學有趣, 他隻覺得數學真特麼的難，他用出渾身解數，差那麼一點點, 就博士延畢了。
結果師弟輕輕鬆鬆解開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輕輕鬆鬆畢業。
這個小屁孩還說數學有趣，讓他去做千禧年大獎難題，做死你算了。
小孩子不能說是數學天才，但是對於數學確實挺敏感的，至少這個小孩子還在小學，初中的數學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再過幾年，不說成為師弟這樣的天才，但也是華國一流的數學學生。
說不定還能去參加一下IMO大賽。至於他師弟這樣的神人，估計全世界也出不了幾個。小孩子最多隻能說是在數學上有些天賦，還說不上是天才。真正的天才，還得看他師弟莊蔚然。
“專心點。”程秋又輕輕拍了拍小孩子的腦袋，“好好聽學術報告會。”
“這就是學術報告會啊。”小孩子好奇的往身後看去，很多人都專心致誌的看著台上的人。
莊蔚然也不例外，他回答完小孩子之後，就認真的看著台上的陶教授做學術報告會。
小孩子雖然在數學上有些天賦，但是要讓他聽陶教授的學術報告會，實在是太過勉強。沒一會兒，直接在座位上睡著了。
程秋也開始昏昏欲睡，陶教授講得實在是太過深入，他這個博士的腦子已經不太夠用。
倒是莊蔚然非常輕鬆的躺在椅子上，還記著筆記。似乎等著待會詢問陶瀚海教授。
“我的學術報告，告一段落，接下來誰有問題嗎？”因為陶瀚海教授講解得比較深入，大家一時間還沒有整理出思緒來。
莊蔚然直接舉手，陶瀚海教授笑著說道，“小莊，你起來說說吧。”
“第三個問題，關於論證過程的剖析第三行第1小節，還有些不太清楚。”
【首先是n維微分流形M以及與之相關的開子集{U，V，W，…}、開子集U的映照φU、開子集U中每一點x在Rn中的局部坐標φU( x) 、開子集U與V交集的局部坐標變換φUV= φUφV－ 1。
其次是主纖維叢P以及與之相關的開遮蓋{U，V，W，…} 與李群G的拓撲積{U × G，V × G，W × G，…}、微分映照φUV∶ U ∩V→G、拓撲積集合中的等價點、聯接函數φUV、主纖維叢P( M，G) 的叢空間以及纖維
……】
陶教授轉過身開始講解，在黑板上不停的寫著。
“小莊，懂了嗎？”
“了解。”莊蔚然笑了一下，“例如取M的開遮蓋{U，V，W，…}，其中U = V = W = … = M，對每一個U，任取微分映照φU∶ U→G，對U與V，命聯接函數φUV( x) = φU( x) [φV( x) ]－ 1，由於U × G的每一點與V × G的每一點相互等價，反之亦然，所以就定義了叢空間P = M × G……②”
“沒錯。”陶瀚海教授滿意的說道，“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程秋揉了揉眼睛，這是講解關於規範場的數學問題，對於程秋來說，還真是比較困難。
人群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但是沒有人對陶瀚海教授的學術報告提出疑問。
“如果沒有疑問的話，那麼這次的學術報告會就結束了。”陶瀚海教授收拾了一下東西，莊蔚然起身，對著程秋說道，“睡醒了？”
“什麼睡醒了，我根本就沒有睡覺好吧。”
“好吧，沒有睡覺。”莊蔚然攤開手，“教授講的規範場數學問題你學到了多少？”
“很難。”程秋抓著稀鬆的頭發，“怎麼就這麼困難呢。”
“嘿，小屁孩，醒醒。”程秋拍了拍小孩子的臉蛋。
莊蔚然笑著說道，“師兄，我先回酒店了。”
“行。”程秋點頭，他還要把眼前這個小屁孩給送走。
莊蔚然離開之後，小孩子醒了過來，程秋惡劣的說道，“不是說想要聽學術報告會嗎？怎麼睡覺了？”
“那個伯伯講得實在是太好了。”小孩子從位置上爬下來，“我睡得很好。”
“就你，還想要趕上我師弟。一萬年吧！”程秋挺起胸膛，“剛才我師弟，可是全場唯一一個提出問題的。”
“那是程伯伯你的師弟，又不是你。”小孩子翻了一個白眼，“我還以為程伯伯多厲害呢，原來也沒有多厲害嘛。”
“你這個死小子！”程秋氣得跳腳。
“略略略……”小孩子做了個鬼臉，把程秋給氣笑了。
“程秋。”陶瀚海看著程秋正和一個小孩子生氣，他不由得搖頭，“這是誰家的孩子？”
“教授。”程秋最怕的就是陶瀚海教授，他硬著頭皮說道，“是我哥合作夥伴的孩子。”
“哦。”陶瀚海點點頭，“對物理感興趣？”
“數學更有趣。”小孩子高聲說道，“您是大學教授？”
“是啊。”陶瀚海笑著，“怎麼，你想學數學？”
“想。”小孩子用力點頭。
“那你可得努力了，數學不光是興趣就足夠的。你必須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和汗水，但也不一定會有收獲。”陶瀚海教授摸著小孩子的腦袋，“你師弟呢？”
“回酒店了，教授。”程秋嘟囔著說道，“教授，您剛才說的，我還是沒有聽懂。”
“多看看規範場論的文獻和資料。”陶瀚海挑動眉頭，“接下來還有還幾場學術報告會，你師弟都不去？“
“大概是對師弟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他提不起興趣吧。”
“應該是。”陶瀚海點頭，“你師弟可以不去，但是你得去聽聽。”
“是。”程秋沒有辦法，教授交代的事情，他能不聽嗎？
“這個小家夥也可以去聽聽看，講得沒有那麼深入。”陶瀚海教授離開，程秋敲著小孩子的腦袋說道，“聽見沒有，小屁孩，跟我一起去聽學術報告會。”
…………
郊區福利院，賀睿銘和賀睿鵬率先下車。隨後賀睿銘的母親也下車，賀睿時是最後下車的。看著這個小小的福利院，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是這裡嗎？”
“是。”賀睿銘點點頭。
“睿時，俊輝沒來啊？”
“嬸嬸，俊輝吵著鬨著說要去看龍城大學的熱鬨。”賀睿時笑著說道，“正好，和我們合作的程氏集團二少爺就是京城大學的博士。這不是讓他帶著去龍城大學了嗎？”
“俊輝這麼小就喜歡數學，以後肯定是科學家。”賀睿銘的母親叫陳欣瑤，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嬸嬸，您這是哪裡的話啊。”賀睿時笑著回應。
陳欣瑤這個時候，輕聲念叨著，“睿寧抓周的時候，也是抓了數字，要是好好讀書，一定也是科學家。”
“嬸嬸，您……”賀睿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幾個人都開始手忙腳亂的。
陳欣瑤罷了罷手，“走吧，我們去福利院看看。”
幾個人走進福利院，齊院長正在等著他們。今天誌願者沒有來，誌願者也是要工作的。幾個誌願者上班的上班，休息的休息。還真沒有人來，隻有齊院長一個人在福利院。
“幾位來了。”齊院長看見一行人走入福利院，孩子們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們。
“你好齊院長。”賀睿銘上前和齊院長握手，“這是我的大堂哥賀睿時，這是我母親陳欣瑤。”
“陳女士您好，賀先生您好。”齊院長和陳欣瑤以及賀睿時握手之後，“幾位請吧，檔案室就在辦公樓最左邊。”
原本辦公樓就是平房，來到檔案室，齊院長拿出鑰匙，打開檔案室。很顯然檔案室經常會有人收拾，看上去比較乾淨。
“所有以前待在福利院和現在在福利院的孩子，他們的資料和進福利院的時候，證明他們身份的照片和信物之類的，都在檔案室。”齊院長歎息著說道，“值錢的東西，我們都讓孩子自己交給我們保管，等成年之後還給他們。”
“所以這些信物之類的，先不能給幾位看。如果你們看見有哪個孩子像的話，我可以單獨把那孩子存在這裡的東西拿出來給幾位看看。”
“謝謝齊院長。”賀睿銘感激的說道。
“不客氣，幾位隨意看吧，我還得去看著孩子。”齊院長笑得慈祥，轉身離開。
賀睿時點頭，“是個好人。”
賀睿鵬在旁邊說了一句，“還是先看看檔案吧。”
說著他們從十七年前的檔案開始找起來，福利院每年的孩子也就十多二十個，並不算是特彆多。但是找起來還是很麻煩，他們對著照片一個個的找，並沒有找到。
然後開始找十六年前的，還是沒有走失的孩子。幾乎都是被棄養和父母雙亡沒有親戚，或者是親戚不養的孩子。
找了很久的時間，他們還是沒有發現有疑似賀睿寧的孩子。他們的重點是走丟，或者是棄養的孩子，反倒是父母雙亡的孩子沒有注意。畢竟賀睿寧也不可能是父母雙亡被送進福利院。
從十七年前開始找到十三年前，都沒有見到相似一些的。
賀睿時看著天色有些暗了，歎息著說道，“可能睿寧不在這個福利院吧？”
陳欣瑤合上檔案，“還有一些沒有看完，說不定睿寧就在這些檔案裡。”
“這樣吧，嬸嬸。”賀睿時想了想，這才說道，“我們改天再來看看其他的檔案裡有沒有可能是睿寧。明天睿銘和睿鵬都要上班，小叔也要在上班。改天等小叔休息，我叫上我爸，睿銘叫上小叔和嬸嬸，在一起來看看。”
“好。”陳欣瑤無奈，也隻能這樣。
幾人離開檔案室，看見齊院長就在外麵等著他們。賀睿時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齊院長，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賀先生，您說。”齊院長笑眯眯的模樣，看上去非常理解他們的心情。
“我們現在得回家了，但是還有一些檔案沒有能夠看見。不知道我們改天還能不能來找找，或許有可能睿寧可能就是福利院的某個孩子。”
齊院長不惱，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如果真的是福利院的孩子，我由衷的替他開心。”
“這樣吧，賀先生，你們改天來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好找鑰匙。”齊院長笑著說道，“主要是這個鑰匙我不能隨身帶著，人老了，記性不太好。如果把鑰匙弄丟了，就糟糕了。”
“謝謝齊院長。”賀睿時鬆了一口氣。
幾人離開，齊院長也開始歎息著。說實話，像是賀家這樣的人，他見過不少。一家老小都出動，想要找到丟失的孩子。可是孩子哪有這麼好找……
“唉。”齊院長走進辦公室。
…………
在龍城的這幾天，莊蔚然幾乎每天都待在酒店裡做希爾伯特空間的課題。
根本沒有出門，至於衛星會議，他倒是參加了幾次。但是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也就沒有再去。直到張守伍教授敲門，莊蔚然盯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打開門。
“張教授，您怎麼在這裡？”
張守伍教授笑著說道，“蔚然，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是振興科學獎的頒獎禮，龍城很多人都要去。聽說龍城市的市長也要到現場。”
“在哪裡？”
“振興酒店。”張守伍教授說道，“市中心的振興酒店，是龍城最大的酒店。”
“好吧。”莊蔚然攤開手，“還是派對的形式嗎？”
“應該差不多吧。”張守伍教授也是第一次受邀參加這個頒獎禮，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教授您等一下，我整理整理。”莊蔚然關上門，洗了個澡，換上正式的衣服。
現在已經是五點過，頒獎禮是七點鐘開始，包括慶功宴等等。
莊蔚然打開門，“教授，我們現在就去？”
“不然呢，你是想要吃了晚餐再去？”
“額……”莊蔚然撓頭，“如果可以的話……”
“走吧。”張守伍教授走向電梯，莊蔚然拿出卡，跟著走了出去。
來到酒店門前，張守伍教授將邀請函遞給莊蔚然，“這是邀請函。”
莊蔚然接過邀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有一輛車開過來。車上下來了一個年輕人，走上前詢問道，“請問是張守伍教授和莊蔚然教授嗎？”
“是。”張守伍教授輕輕點頭，“是來接我們的？”
“兩個車。”年輕人笑著說道，“兩位教授誰先上車？”
“張教授您先上去吧。”
張守伍教授應了一聲，“成，我先上車，小莊你快點過來啊。”
“好的，張教授。”莊蔚然站在原地，對張守伍教授揮了揮手。
第二輛車來到酒店門前時，莊蔚然上了車。
他躺在汽車上休息，前麵的司機也沒有說話。大概是司機也沒有想到，一個大學的教授竟然能這麼年輕。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裡看一眼莊蔚然，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稀奇的東西似的。
莊蔚然已經可以坦然的接受這種注視，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眯著眼睛，心中想著事情。
來到振興酒店的時候，莊蔚然不得不感慨，有錢果然就是好啊。看著這仿佛矗立雲端之上的酒店，簡直就可以俯視整個龍城。這就是龍城首富振興集團旗下的產業嗎？
做個有錢人真好！莊蔚然隨意的想了想，拿出邀請函，進入酒店內。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酒店的會議廳樓層。
推開門，整個會議廳人並不少。
莊蔚然不還是太習慣這樣的場景，他隨意的找了個角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見服務員端著酒水走來，上前詢問道，“請問，有果汁嗎？”
“這杯是果汁。”莊蔚然低著頭正端著杯子裡的果汁，正好一位中年人走來，在服務員的杯子裡拿出一杯酒水。
他帶著一種讓莊蔚然有些害怕的眼神打量著，“你還挺年輕的。”
“謝謝您。”莊蔚然禮貌的回應道，“您也是來參加科學獎的？”抬起頭，莊蔚然看見麵前的人長得倒是挺英武的，麵色有些蒼老。但是極為高大，那張臉沒有笑意，有些不怒自威。那雙眼神，有一種審視的感覺。
那人正準備繼續說點什麼，似乎對於莊蔚然到這裡有疑惑。這是賀睿時環顧四周，正好看見莊蔚然，笑著走來，“莊教授，你來了？”
“賀總。”莊蔚然看著他走來，叫了一聲。中年人微微挑動眉頭，那種審視的意味少了一些。
賀睿時笑著說道，“小叔，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莊蔚然先生，現在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副教授。十八歲”賀睿時指了指有些滄桑，但是依舊能夠看出英武麵孔的中年人說道，“這是我的小叔叔，賀振國。現在是龍城龍灣區公安局的副局長。”
“賀局長您好。”莊蔚然舉起杯子說道，“很高興認識您。”
他默默的在心裡想著，難怪剛才這位賀局長看他的時候，他總覺的帶著一種審視的味道。原來是警察啊，估計是職業病吧。
“好。”賀振國點點頭，賀睿時又接著說道，“我還以為莊大教授沒有來呢，剛才周主任還在說，你之前做研究，連為你開的派對都沒有參加的事情。”
“這種糗事都被知道了？”莊蔚然哭笑不得。